第503章 藺染塵與卯家女兒
作者:風流二少      更新:2020-12-29 10:49      字數:2709
  普真坐享齋食,藺衫茵於側旁勸酒,普真不為所動,隻靜靜吃飯,久之,藺衫茵自覺無趣,便也罷了,轉而和藺染塵三人隔空舉杯,一飲而盡。

  藺染塵淡淡應對,另二人卻麵露不同程度的諂媚討好之色。

  普真知曉,這三人如此聽話,並非僅僅因為藺衫茵家中富有,而是宅院養有若幹打手,誰若不從,必被武力教訓。

  身體上吃幾次虧,心裏也就馴服了,這和養騾子養馬一個道理。

  沒有動物不怕打,人也一樣。

  普真知道自己若不順著她的心意,打手必被召喚出來,強行脅迫。

  然而他並不在意。

  那些護院雖能配合錢財困住三名男子,卻遠非他的對手。

  他靜靜吃著飯,默默施展他心通,將每個人的心思都盡收眼底。

  如此,到吃完飯時,對這座大宅和藺衫茵的了解,又增加許多。

  “衫茵姐姐,我娘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去看看她,”身穿水綠衣衫的俊美男子敬酒後道,“望衫茵姐姐給假幾日,允我回去一趟。”

  “回去就不必了,”飲酒後的藺衫茵麵色紅潤,語氣卻涼薄,“身體不好,找醫師看看便是。去賬房取二百兩銀子,算是我替三夫君盡了孝。”

  “是,”綠衣男子微露失望,“多謝姐姐。”

  普真卻看到他心中的歡喜。

  母親的身體健康隻是借口。

  他的本意,就是要銀子。

  藺衫茵出手大方,能有理由多要,就多要一些。

  人自己白睡,每月還有銀子拿,此外,隔三差五還能尋個由頭另索一些。

  不用辛苦養家,還有豐滿貌美的女子相陪,這樣的神仙日子,幾人能得?

  藺衫茵雖非自己妻子,且要與他人共享,但不知有多少男子嫉妒呢。

  別看有的人嘴上辱罵、滿臉看不起,心裏卻是恨不得取代他們的位置,好讓美人金銀一夜到手。

  普真知其心思,卻未生鄙夷,反倒同情,哀其不幸。

  財、色、名、食、睡,財為五欲之首,果然是極有道理的。

  藺衫茵與三人推杯換盞,眼神卻時時落在普真身上。

  準確的說,是幾乎沒離開過他的臉。

  她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和尚。

  這張臉,簡直是百看不厭。

  可再如何心癢難耐,也得先讓人吃飽飯,不然玩耍起來沒力氣怎麽行。

  她這邊一廂情願地想著美事,普真卻在終於放下碗時道:“女施主慈悲,是否能為貧僧準備四個蒲團?”

  藺衫茵懵圈:“做什麽?”

  普真簡潔答道:“誦經。”

  藺衫茵感到頭大:“吃完飯不睡覺,誦什麽經?”

  普真解釋曰:“佛門弟子的習慣。”

  藺衫茵皺眉:“那又為何要四個蒲團?”

  “佛門弟子要盡量做到每日一布施,貧僧趕路不停,未行善事,所以……”普真雙手合十,“貧僧想對三位施主世間法施,以積功德。”

  “什麽世間法施,”藺衫茵聽不懂,一頭霧水,繼而有些不耐煩,“你要日行一善,並不難,”

  她突然麵露詭異邪笑,“今夜子時之前你若能讓我高興愉悅,也算一樁善事。”

  普真知她話中所指,微愕之後,卻淡淡點頭:“三位公子聞經心悅,便等同於女施主心悅。”

  “聞什麽經?心什麽悅?”藺衫茵頓惱,耐心也盡失,“沒人想聽你念經,馬上沐浴,準備安睡!”

  “既然如此,貧僧隻能另尋他人了,”普真站起身,不受其脅迫,“多謝女施主的款待,貧僧告辭。”

  說罷,便轉身抬步。

  “想走?”藺衫茵快速起身將他攔住,“外麵天已黑透,你此時出去,不知情的人定要說我藺衫茵不懂禮數、深夜逐客。和尚,我看你還是留下來暫住一宿吧,別讓我落個不近人情的壞名聲。”

  普真沒有強行往外闖,隻道:“那就讓貧僧為他三人念經說法。”

  “你!”藺衫茵氣惱,“你這和尚怎麽如此死腦筋?非要念經不可嗎?”

  “是,”普真堅持,“或者隻留藺公子一人亦可,半個時辰就好。”

  半個時辰,好像並非不能接受,藺衫茵微蹙雙眉:“你的意思是隻要有人就行是吧?”

  普真合掌垂眸。

  藺衫茵將這當作默認,略略思索,便帶著微微惱意答應了:“算了算了,就給你半個時辰!”

  她伸手依次指向三人,“藺染塵聽他念經,你們兩個伺候我沐浴。”

  藺染塵頷首不語,另二人立即起身,過來一左一右陪她走出廳堂門去。

  普真見三人身影消失,方才轉身。

  藺染塵定睛看著他:“大師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施主聰慧!”普真微微一笑,“施主若能將之前所言娘子嬰孩的前因後果說與貧僧聽,興許,貧僧能為施主做些什麽。”

  “你?”藺染塵搖頭苦笑,“你一個出家的和尚,能為我做什麽?”

  “施主遠離京城,不知京中之事,”普真表情溫和,“帝都百姓,人人皆知和尚普真為護駕而受傷,被皇上特許居於宮中,並親自為他上藥包紮。”

  “哦?竟有這等事?”藺染塵果然目露吃驚之色,隨即疑惑,“可這跟你有何關係,你又不是~~”

  他的雙眼陡然大睜,“大師法名?”

  “大師不敢當,”普真身子微傾,“貧僧普真。”

  藺染塵噌地站起身,作揖行禮:“大師請恕在下眼拙,高人近在眼前卻不識!”

  “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不必對貧僧身份存疑,”普真看透其內心,微笑道,“陛下心係萬民,在貧僧傷好出宮時,特囑貧僧若繼續紅塵修煉,務必幫她暗訪民情,有冤申冤,有貪除貪。”

  “吾皇萬歲,吾皇英明!”藺染塵朝天拱手,“如此看來,大師您的武功應是極高的。”

  普真微微一笑:“區區十六人,對貧僧還構不成威脅。”

  “您、您怎麽知道……”藺染塵大驚,“未問未見更未數,便知宅裏藏有護院十六人,大師果然是高人!”

  說罷,又是躬身一拜。

  普真但笑不語,待他拜完起身,才道:“我們隻有半個時辰,施主請講吧。”

  “是,”藺染塵語氣恭敬,想起未過門的嬌妻,和那未出世便被害死的胎兒,不禁雙眼含淚,恨意也漸漸顯露在臉上,“我與藺衫茵本是感情很好的堂姐弟,隻不過,她的母家甚是有錢,日子過得比所有人都富裕奢侈。嫁到高家後,高家人又先後病逝,最後連她丈夫也撒手人寰,偌大家產,竟盡落其手。外人皆說她有克夫命,不僅克夫,公公婆婆等夫家人也被盡數克死,誰娶誰倒黴。”

  普真蹙眉:“確定他們都是病死的?”

  “大師是懷疑藺衫茵殺了高家所有人吧?”藺染塵搖頭,“其實,我也曾有過這種懷疑,然而並不是。”

  普真道:“何以見得?”

  “給高家人看病的醫師不止一個,且我之前曾去拜訪,證實高家人確實得了病,且是病了許久才死,並非一夜暴斃,”藺染塵歎口氣,“真不知是藺衫茵命好,還是他們不幸。”

  普真思索著微微頷首:“那施主的妻兒……”

  藺染塵的眼睛又紅了:“我那可愛嬌美的未婚妻子姓卯,是我外出遊玩、經過鄰安城時所識。我們互相一見鍾情,不問對方身份年齡,便在情不自禁中,有違理法地在一起了。之後,她懷了身孕,我便急急回家,稟告父親,欲娶她過門,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