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三司會審
作者:風流二少      更新:2020-05-11 11:55      字數:2201
  案涉皇室,非同小可,禦史台、大理寺、刑部三司會審,且關起門來,不讓任何無幹人等圍觀旁聽。

  冠帶齊整的禦史中丞、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謙讓一番,最後由大理寺卿茹法池坐上公堂主位,禦史中丞和刑部尚書分坐兩邊。

  領了堂諭的差役將人犯帶到,茹法池將驚堂一拍,姓氏籍貫等一一再問,易祉則一一作答。

  茹法池瞟了眼公案上的案卷:“竊犯易祉,你之前因在舒泰院醉酒而露出贓銀、被捆送官府,此事可屬實?”

  跪在下方的易祉道:“屬實。”

  “你膽大包天,敢在官府驛站施行盜竊,罪涉朝廷官員,已經是重案,”茹法池盯著他,“如今又放言罪行乃皇室之人指使,可知無論此話是否屬汙蔑,都將罪加一等?”

  禦史中丞和刑部尚書皆微微點頭。

  如果所言為虛,汙蔑皇家,可是重罪;

  若所言為實,就更不得了,無論是受誰指使,他都難逃一死。

  “罪民知道,”在三位朝廷重臣帶來的強大氣場和高壓麵前,易祉從容不迫,“但不盡之處,該當予以補充。”

  茹法池摸住驚堂,卻在看了眼另兩位大人後,並未拿起:“講。”

  易祉語氣淡然:“盜銀竊物乃虛,調換玉麒麟為實。”

  “什麽?”茹法池眼睛不夠大,否則非得瞪如銅鈴不可,終究還是將驚堂再次拍下,“犯人易祉,你可知公堂之上,不可無端造言?”

  易祉不答,隻平靜地看著前方地麵自話:“指使之人是麟羽殿下。”

  三大高官騰地站起,側旁書役也驚得停下手中正在記錄口供的筆,訝然望過來。

  “犯人易祉,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刑部尚書應天聲厲喝,“麟羽殿下為替皇上分憂、為救萬民,做了多少事?他在民間的聲望你可知曉?若為私利而行汙蔑,你可要想清後果!”

  易祉抬頭,看著同時站起的高官,忽然咧嘴笑了笑。

  禦史中丞謝子義緩緩坐下,朝應天聲下壓兩下手:“應大人不要激動,審案之時,可不能帶個人情緒。”

  應天聲看他一眼,又複看易祉一眼,重重一哼,方才坐下。

  茹法池也重新坐回公座上,麵容冷肅:“犯人易祉,事涉麟羽殿下,當慎言,實情自可一一道來,但絕不能有半句汙蔑。”

  “罪民當然不會汙蔑麟羽殿下,因為,”易祉微微一笑,“以上所言,皆受昨日探監之人~~那個身穿深色衣衫、自稱主子來頭很大之人的威逼指使。”

  嘎?

  現場所有人盡皆愣住。

  “那人姓甚名誰?”茹法池皺了皺眉。

  “他沒說,”易祉搖搖頭,“至始至終,他都沒說自己叫什麽。但他在對罪民威逼利誘時,答應事成之後給罪民一筆錢,讓罪民遠走高飛。”

  應天聲哼道:“汙蔑皇子,還想遠走高飛?真乃白日做夢!”

  心下卻是一鬆。

  此人一說要改口供,他就隱隱覺得不對。

  方才又提到玉麒麟時,別說是他,連茹大人和謝大人都似立即猜到了什麽。

  但麟羽殿下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再說他剛受苦五年回來,一直因身體虛弱在宮中休養,很少出來行走,唯一可數的,便是拖著虛弱之體前往驛館為青鸞丞相千玉樓送行。

  之後是親自送還穆三郎的祖傳匕首、跟大公主二公主走動一下,加上昨日下午去看看想依附指望他的九位明經進士,聽說還在坊間路上,將一名想拋棄糟糠之妻的男人暴揍一頓。

  麟羽殿下所行之事,全都公開而透明,即便是那已經通過科考的寒門子弟,他也沒藏著掖著、偷偷摸摸不給人知曉。

  這些事,無論是皇上,還是他們這些朝臣,甚至於京都百姓,都無人不知。

  自己親眼目睹長大的皇子,一心為民又重情的皇子,才受苦回來的皇子,你說他是玉麒麟案的主謀,誰信啊?

  好在~~

  易祉是故弄玄機。

  但昨日探監之人是誰?

  三大高官簡單交流一下,便差人去請刑部侍郎李堪鴻和刑部司郎中韓世奇。

  二人很快就到。

  按照審案規矩,三人皆對之前的堂中變故隻字不提,隻由大理寺卿茹法池提問:“犯人易祉在押期間,都有誰去探過監?”

  自己的頂頭上司在身邊,韓世奇自是不敢擅自發言,李堪鴻道:“昨日之前,無任何人探視。至於昨日下午,”

  他轉首看向立在自己側後的韓世奇:“韓郎中,昨日下午和昨日夜裏兩次探監並與罪犯易祉私談的,應該是思行宮幕僚梁翼安吧?”

  韓世奇心裏一驚,但刑部侍郎既已知曉並道出,他自然不能再否認:“是。他說想通過罪犯了解一下舒泰院,好像是和舒泰院有什麽私人恩怨。”

  李堪鴻淡淡道:“你是礙於思行殿下的麵子,才批準放行,並違反獄規任他與罪犯單獨見麵?”

  韓世奇連忙跪下:“下官知錯!”

  禦史中丞謝子義冷冷道:“你不是知錯,而應該是知罪。”

  這是要彈劾他?

  韓世奇臉色一變:“求謝大人網開一麵,給下官一個改過之機!”

  謝子義淡淡道:“先將梁翼安如何找你、如何請求放行、你又如何答應批準的事詳細道來。”

  韓世奇低下頭:“是。”

  之後,看似不敢隱瞞、實則還是有所保留和摘選地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梁翼安來找下官時,是申時。他說自己與舒泰院有恩怨,但具體是何恩怨,他並未詳說,下官因顧忌此乃人家私事,便也未加多問,隻知與一位小娘子有關。”韓世奇的大腦快速運轉,“下官想著他現在吃的,畢竟是思行殿下的飯,不看僧麵看佛麵,便準他半個時辰。”

  茹法池皺眉:“你未陪同?”

  韓世奇低頭不語,麵露慚愧。

  “即便你不去,但他能與重案要犯單獨見麵,可見昨日值班獄卒也是被使了錢兩、受了賄賂的,”茹法池哼道,“此事稍後再議,先且說說他為何一日之內兩次探監?你又為何再次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