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鬱瑤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隻有她！

  他有一種奇怪的病，更奇怪的是，她對他的病有緩解作用，所以……他有病，她有藥？

  巨大的驚喜頓時狂湧而出……可就在這時，她唇角的笑意又是猛地一僵，滿心的狂喜也是瞬間結冰。

  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學長……”

  鬱瑤抬頭看著顧凜，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問道：“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因為我對你、有一些特殊的作用，所以……所以才讓我住在你家的嗎？”

  其實她想問他的是，之所以對她這麽好，一直幫助她照顧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可是她不敢問。

  她想給自己留一些幻想的餘地。

  片刻後，沉默著的顧凜低低嗯了聲。

  果然……

  鬱瑤心裏的狂喜已經變成了濃濃的自嘲。

  她以為她對他是不同的……的確，她對他來說的確是不同的，可是，這份不同，隻是因為他這種少見的怪病，而她又莫名對他有些別的作用。

  所以，這麽久以來，他的溫柔和煦，他的幫助照顧……都有了原因。

  她能在他身邊有容身之處，不過是因為她特殊的體質而已……

  萬幸，萬幸她那些不堪的心思還沒被他發現，萬幸他還不知道，她這隻對他有些價值的小老鼠對他懷著怎樣難以宣之於口的念頭……

  而現在，很明顯，他想讓她離開了。

  生平第一次，鬱瑤慶幸自己有著一副厚臉皮……她看著顧凜，輕咳一聲：“學長，那，我還可以繼續住在你家嗎？”

  顧凜側目靜靜看著她：“你還敢住嗎？”

  鬱瑤毫不猶豫：“敢啊……”

  話音未落，便看到顧凜驟然變得危險的眼神。

  他仿佛換了個人，眼神一片冷戾，緩緩出聲：“你確定？”

  鬱瑤目瞪口呆看著他。

  這人，變臉比翻書都快……想嚇走她？沒門！

  鬱瑤哼了聲，抬了抬下巴：“確定！”

  下一瞬，顧凜眼中危險的光芒倏然消散……他轉回去，輕笑出聲。

  他身上的氣息再度變得溫柔和煦起來，然後鬱瑤就聽到他說：“你可以提條件。”

  鬱瑤有些不解：“條件？”

  “是啊。”顧凜似笑非笑看著她：“你是我的治病良藥，我不得付點醫藥費什麽的？”

  原本隻是溫和的學霸，如今像是變成了夜色下惑人的妖魔，鬱瑤被他噙著笑意的眼神看著，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磕磕巴巴：“那、那……那就付點。”

  顧凜嗯了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付點是付多少？”

  鬱瑤輕咳一聲：“那要不，我負責當好治病仙丹，你就負責給我這顆仙丹管吃管住……怎麽樣？”

  “仙丹？”顧凜咂舌搖頭：“誰準你擅自就給自己升級的？”

  鬱瑤咬牙看著他：“我不管，反正我哪怕是顆藥也要是一顆天上少有地下絕無的極品仙丹！”

  顧凜悶笑著點頭：“好好好、仙丹……鬱仙丹！”

  說著，顧凜抬手按了按她的頭，自言自語一般：“是挺像顆仙丹……”

  說完，他自顧自往前。

  鬱瑤愣了一瞬，才意識到顧凜是在調侃她腦袋圓……她咬牙追上去，可看到顧凜悠然噙著淡笑的側臉，一瞬間，什麽氣都沒了，沒出息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第二天放學，鬱瑤在學校門口看到了白沐。

  白沐的麵色有些緊繃。

  頓了一瞬，她緩步走過去停在白沐麵前，兩人具是沉默不語。

  “為什麽要那麽做？”鬱瑤看著白沐，眉頭緊皺。

  白沐看著她，瞬間就紅了眼：“你為了他，這麽凶我？”

  鬱瑤有些傻眼：“是你做錯了事好不好……沐沐，你明知道顧凜學長幫了我很多，你還那麽做？”

  白沐咬牙移開視線，漂亮的臉上露出幾分陰騭：“我恨他。”

  白沐回頭看著她，眼神委屈而滿是期待：“瑤瑤，你回來好不好……你別跟他在一起，他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他精神分裂！”

  白沐咬牙：“我問過義叔了，顧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義叔的拳場，他不為掙錢，隻是為了發泄……他有暴力傾向，你不要被他騙了！”

  果然，和顧凜說的一模一樣。

  鬱瑤心裏有些難受起來。

  她知道，顧凜也不願意自己變成那樣……他是那麽溫和優雅的人，他也不想變成那副野獸一般的模樣。

  鬱瑤眼前忽然閃過第一次見麵時顧凜伏在地上全身顫抖的樣子。

  那時候，他一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