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東出兵武陵邊境，看出背後有巴郡影子的大有人在，原本不算什麽，但象文聘這樣，明確指出雙方約定出兵時間是半個月的，這已經超出局外人憑推測下結論的合理範疇，分明是有人泄密所致。

  誰泄的密？

  逐鹿領鐵板一塊，聯絡巴東出兵無非動動嘴皮的事情，寥寥數人知情，泄密機率非常低，最可能的泄密源隻能是巴東。

  巴東是無意間泄密，抑或有意為之？

  若是後者，那麽……

  巴東軍提前撤離，沒有將原本約定的邊境對峙堅持到底，對逐鹿領與荊州府的鬥爭影響甚微，但落在有心人眼中，很容易從提前撤軍事件中看到一個明顯信號：巴郡巴東原本親密無間的穩固關係，似乎已現出裂痕。

  文聘告知徐庶巴東撤軍，是希望逐鹿領認清形勢，知難而退。

  上次文聘率荊州水師突襲逐鹿領，係蔡瑁假傳軍令，致文聘兵敗被困，不僅折了千餘水師將士，還害得文聘丟了所有攻城器械和戰船。蔡瑁在荊州的確手眼通天，最終將事情擺平，而文聘作為當事人，免不了受到懲處，哪怕那些懲罰多流於表麵，蔡氏明裏暗裏對文聘也有補償，但文聘無故遭一場禍事，且文聘是純粹的將領，對蔡瑁假傳軍令很難徹底釋懷。

  文聘此舉是否有出賣荊州利益之嫌？

  倒也不是。

  文聘是武將，武將思路其實較單純：蔡氏有錯；逐鹿領討伐蔡氏有理；用討伐令搞蔡氏，荊州府不能插手，也不該插手；劉表插手，他隻能執行，但打心眼裏認為這不符合荊州利益，更不願為蔡氏讓麾下兒郎們無謂犧牲；最好結果是避免開戰；若能說服逐鹿領退兵，不用流血，那再好不過了……

  逐鹿領會不會退兵？

  以逐鹿領的行事作風，答案不難猜到。

  看到磐石營著手伐木造梯，文聘心中頗遺憾，荊州軍也開始安營紮寨。

  寂寞惹人和永恒de璀璨再次連線。

  “看來這次逐鹿領鐵了心搞蔡氏！”

  “求之不得，他不上趕著作死，我們還沒有機會呢。”

  “蔡氏和荊州府什麽情況？”

  “蔡瑁表麵看起來還算鎮定，實際那貨快被嚇尿了，不斷催我們動手。荊州府那邊同樣很坐蠟，本指望虛張聲勢嚇退逐鹿領，沒想到逐鹿領擺出不惜與荊州府正麵剛的架式，局勢正迅速滑向失控邊緣，荊州府很頭痛。”

  “對上逐鹿領居然指望嚇退？看來那些人吃虧太少，哪來的自信……”

  “嗬嗬……最新消息，荊州府很快重啟談判，魚不智正在州牧府做客。”

  “誰出麵？”

  “還是蒯良。”

  “你覺得談得攏嗎？”

  “不好說，主要目前很難判斷魚不智的真實目的。”永恒de璀璨歎道。

  逐鹿領討伐蔡氏，打著為燕氏討還公道旗號，可稍微了解下家族爭鬥，便知道這個理由太過牽強。當然，不排除玩家任性、魚不智膨脹之類因素，但為了某個沒落家族挑上荊州望族蔡家，以及站在蔡家身後的荊州牧劉表，怎麽看都是意氣用事。魚不智對外作風固然異常強硬，過去屢次挑戰權威，但那頂多說明有膽氣，不代表那廝沒腦子。再說，即便魚不智突然腦子抽，逐鹿領還有徐庶、荀衍這些智者，應該有能力糾正領主的錯誤決定。

  逐鹿領堅持兵發荊州，說明領地內部早已達成共識。

  如此情形下，讓人不得不懷疑，逐鹿領懟蔡氏另有圖謀。

  魚不智真實目的是什麽？

  到目前為止，還是個謎。

  複仇者聯盟認為，很可能跟荊州府有關。

  為何？

  搞這麽大陣仗，先是造勢，接著不惜出兵遠征，如果隻是為圖謀蔡氏，相信蔡氏早就屈服了。蔡家是望族不假，但蔡氏的力量更多體現為影響力，蔡氏本身的力量有限，至少不夠給逐鹿領填牙縫。在逐鹿領早早表示會動用討伐令的情況下，荊州府很難明著幫蔡氏，蔡氏沒必要非得雞蛋碰石頭。

  蔡氏不值得如此大手筆，那麽，目標隻能是荊州府。

  魚不智想從荊州府得到什麽？

  人口？不會！

  地位？不現實！

  土地？這個可能倒是不能直接排除，指不定那廝想逼荊州府割幾個縣，然後利用自己跟涼州軍的熟稔關係，名正言順地把土地吞下肚。但這樣做缺乏正當性，很容易激起朝野反感，即使暫時得到些許實利，從長遠來看，對魚不智的聲譽和口碑影響卻是致命的，相信魚不智沒那麽傻。

  百思不得其解的複仇者聯盟，現在也隻能邊走邊看。

  寂寞惹人下意識揮拳，恨恨道：“不管談不談得攏，跟我們關係不大。”

  “嗯。”永恒de璀璨表示讚同，魚不智到底想達成什麽目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逐鹿領精兵強將來了荊州，領地空虛，死期將至，天下太平在望。

  “還有一個變數：逐鹿領什麽時候使用討伐令。”

  討伐令可對某個目標合法展開軍事行動，但該令牌同樣有著時限限製。使用後無需象宣戰係統那樣，給防守方三天準備期，且討伐時間長達七天，比宣戰係統的三天開戰時間寬裕得多。

  討伐令的時效信息，官網並沒披露。

  不用懷疑複仇者聯盟怎麽知道，不懂可以問先知。

  磐石營行軍再快，從主城到襄陽也得十多天，如果提前使用了討伐令，不等磐石營趕到，時間窗便已關閉，所以逐鹿領隻是威脅使用，尚未實施。

  蔡氏是被討伐目標，若逐鹿領正式發動，蔡氏自然會收到提示。

  蔡氏收到提示，等同於複仇者聯盟收到提示。

  “你擔心他故布疑陣，假裝討伐蔡氏，然後關鍵時刻翻出來對付我們？寂寞，這麽說吧，我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計。他要對我們下手，頂多巴郡地界的聯盟成員受害，別地他管不著，用不著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璀璨，這個問題討論過幾次了，我看還是謹慎些。逐鹿軍兵臨城下，談判再破裂，魚不智要麽灰溜溜退回去，要麽正式使用討伐令，強行挽尊。不出意外的話，就這一兩天的事情，再等等吧。”

  “你仍然堅持？”

  “是。”

  “好吧。”

  談判很快開始。

  談判很快結束。

  魚不智離開州牧府，臉色鐵青，出城與徐庶等人匯合。

  十分鍾後，複仇者聯盟得到消息。

  逐鹿領正式討伐襄陽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