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八 備胎們
作者:且看昨日風華      更新:2021-03-03 01:14      字數:4187
  第三號備胎是一個叫做理查德克倫威爾的倒黴蛋,從他的姓氏就可以得出他的身份,他曾經是英國第二代護國公,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奧利弗克倫威爾的兒子。在查理二世複辟之後,理查德克倫威爾逃亡法國,被路易十四收留,在查理二世與詹姆斯二世當國王的時候,理查德克倫威爾是路易十四手裏的備胎,但現在威廉三世成為了國王,詹姆斯二世取代了他的身份。

  早年,理查德克倫威爾受到路易十四資助,一家人在法國生活的很好,但是隨著詹姆斯二世的到來,他從凡爾賽拿到的資助隻有以往的三分之一,而過慣了奢華生活的他僅僅兩年多就開始變的貧困。

  帝國與詹姆斯二世的接觸引來了路易十四的不滿,路易十四更是提醒詹姆斯二世,他隻能擁有一個國王朋友。所以在帝國與詹姆斯二世秘密合作的同時,也接觸了這位理查德,從一開始就送了大量的金錢給他,然後以告訴路易十四要挾他為帝國服務。

  已經六十五歲的理查德克倫威爾很清楚,假設路易十四知道自己與中國有金錢往來,結局將士殘酷的。於是立刻收拾行囊,坐船前往了裏斯本。而理查德一家的離開甚至在法國沒有擾起一絲漣漪,但他曾經護國公身份,以及在清教徒中的影響力,讓其無論在英國本土還是殖民地都有作用。

  而原本備胎還有很多個,比如查理二世與情婦們所生的那十四個私生子,但顯然,菲茨詹姆斯的才能足夠超越那些選項。

  利默裏克城外的英軍大營。

  菲茨詹姆斯直接來到了自己舅舅,馬爾巴羅伯爵,約翰丘吉爾的麵前,他知道,這是唯一可以談判的選擇。早在法軍和神聖羅馬帝**隊中服役的時候,他就聽說過舅舅名聲,工於心計而做事不擇手段,他從來不會請別人吃飯或者組織宴會,卻總是會參與手下軍官們的各類活動。

  舅甥二人沒有過多的寒暄,菲茨詹姆斯直接說道:“中國人還在班特裏鎮駐紮,他們沒有離開。”

  “親愛的詹姆斯,我的外甥,你可不要耍這些小手段,我很清楚,中國人隻要不遭到攻擊,就不會參與這裏的戰爭。而我已經下令,在十一月二十日之前,全軍不會再射出哪怕一發子彈,我們在等待他們離開。”丘吉爾微笑說道,臉上掛著一種識破外甥意圖的得意笑容。

  菲茨詹姆斯不為所動,他繼續說道:“您的猜測沒錯,中國人不會參戰,他們在離開之前,給我四十門可以發射榴彈的火炮,一萬三千杆全新的燧發槍,彈藥會有兩船。”

  “撒謊,你還是那麽愛撒謊!”丘吉爾毫不猶豫的說道:“中國人不會給你這些,就算給,也不會有那麽多,你休想騙我。”

  “這話不是我用來騙舅舅的,而是讓舅舅拿這話去騙倫敦的篡位者和叛逆的。”菲茨詹姆斯一臉平淡。

  “我為什麽要欺騙他們?”丘吉爾問。

  菲次詹姆斯回答:“因為這有利於愛爾蘭戰爭的結束。我在利默裏克城的時候,已經和薩斯菲爾德公爵、聖菲斯將軍商議好了,假如您也願意結束戰爭,我方所有的軍隊都可以撤離愛爾蘭,包括我麾下的那支軍團,把整個愛爾蘭島全部讓給你。當然,您可以拒絕這個提議,那麽我和兩位將軍將會血戰到底,舅舅,您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嗎?”

  說完,菲茨詹姆斯起身,微笑之後離開了:“請向我的母親問好,總有一天,我會回到倫敦親自拜訪她的。”

  丘吉爾愣在了桌前,此時的他,內心確實被菲茨詹姆斯的提議打動了。現在的他有兩個隱憂,一個是中國遠征軍會不會遵守戰爭法則,在時限到來之前離開。另一個就是,單憑自己現在掌握的軍隊能否全殲愛爾蘭軍團和法**隊。要知道,戰場已經到了利默裏克,這裏全是天主教徒,連續作戰一年多的英軍也已經精疲力盡了,而倫敦和聯合省不斷催促,快點解決愛爾蘭,把軍隊投入歐洲大陸。

  而如果答應菲茨詹姆斯,他所說的那什麽物資援助,或許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丘吉爾僅僅考慮了一天時間,就與菲茨詹姆斯達成了《利默裏克條約》,條約規定,詹姆斯黨軍隊之中的新教徒必須全部遣散回家,而法**隊全部返回法國,愛爾蘭軍團一旦選擇離開,將視為被驅逐,永遠不許再回來。而在條約之中還包含了許多設計愛爾蘭人政治地位的條款,主要是英國國內對天主教徒的限製。

  而菲茨詹姆斯也沒有讓人失望,他選擇了避免簽字的方式,讓愛爾蘭軍團的統帥薩斯菲爾德公爵和法國將領簽訂協議,讓愛爾蘭人以為,是這兩個人出賣了愛爾蘭一族。而愛爾蘭軍團之中對《利默裏克條約》不滿的人,菲茨詹姆斯也出麵拉攏,讓這些人加入自己的軍隊,最終讓菲茨詹姆斯麾下的軍隊數量超過了五千。

  這支軍隊最終被命名為野天鵝軍團,成為了菲茨詹姆斯將來逐鹿英倫的重要政治籌碼。

  與愛爾蘭軍團主力、法軍不同,野天鵝軍團按照之前的計劃,並未前往法國本土,而是坐船去了葡萄牙的海外殖民地佛得角群島。在當年的《裏斯本條約》中,帝國租借了葡萄牙殖民地佛得角群島中的聖維森特島,佛得角群島氣候幹旱,而聖維森特島是降水比較多的島嶼,而且還有一處探明的煤礦。

  帝國租借之後,用心經營了這座島嶼,不僅增修了很多的軍事設施,還建造了港口和各類蓄水池,作為海軍的補給站,同時也為來往於大西洋航線上的商船服務。

  不僅野天鵝軍團,從西津地區組建的遠征軍中的哥薩克團和烏克蘭團也陸陸續續抵達,在這裏進行休整和訓練,並且從南非地區運來大量的武器裝備進行武裝。

  阿姆斯特丹。

  約瑟這是這個月第四次走進尼德蘭大議長海因修斯的家,相對於其他的銀行家、外交人員,這已經是最高的頻次。海因修斯在三級議會決定不參加中英戰爭後返回了倫敦,但是隨著愛爾蘭海戰的爆發,海因修斯憤而折返,他已經確定,倫敦的那群家夥心懷叵測,隨時隨地要把聯合省扯進新的戰爭,而目前來說,聯合執政威廉三世已經不被信任了。

  愛爾蘭海戰之後,三級議會在對英關係上取得了一致,可以用維持結盟保持距離來形容,時刻警惕著英國佬的陰謀。而海因修斯也得到了越來越多議員的支持,聯合省的權力人物期待著他分威廉的權柄,團結大家對抗英國。

  這裏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不用人引路,約瑟就能找到海因修斯,但是海因修斯沒有選擇在會客廳見約瑟,而是選擇在了茶室。約瑟聽仆人說了後,不禁笑起來,還是他建議海因修斯要多了解一下東方的文化,尤其是茶文化和飯桌文化。

  但是走進茶室,約瑟發現,跪坐在地席上的兩個女子卻是日本人打扮,正拿著精致小家子氣的茶具表演著茶道,約瑟眼睛一眯,雖然臉上依舊是熱情的笑容,但是眼睛裏卻閃爍過一些異樣,這是下馬威。

  荷蘭與帝國之間的關係,矛盾有很多,帝國就是靠著搶奪荷蘭人在東方殖民地崛起的,而在與日本的戰爭中,帝國也讓荷蘭失去了與日本的貿易特權,但是,日本的內戰已經結束了很多年,德川幕府正在進行改革,就連西班牙人都可以去貿易,荷蘭自然也在邀請之列,而這違反了帝國在東方製定的秩序,也算是帝國與荷蘭之間的矛盾之一。

  但顯然,帝國不會因為這點事對荷蘭開戰,對日本開戰,因此這一切都隻能默認了。

  “這是日本的茶道,約瑟先生見多識廣,是否能為我介紹一番?”海因修斯問道。

  約瑟嗬嗬一笑,說道:“海因修斯大人,我可不會盤腿坐在地板上,更不會把這種文化引入自己的家族。”

  “為什麽?”

  “因為這樣會讓自己的家族成員身高降低。”約瑟淡淡笑道。

  海因修斯卻不知道這一點,而約瑟則送上自己的禮物,名貴的帝國白茶,並且介紹了這種儲存越久越對身體有益的茶。

  海因修斯原本想通過約瑟這條渠道,順便把對日貿易的事情解決,但約瑟在發現了他的企圖之後很快表態,他並非帝國的外交人員,僅僅隻是裕王李君威的私人代表,而裕王從來不幹涉國內政治,所以也就不用考慮這一點了。

  無奈之下,海因修斯讓那精通茶道的日本女人離開,海因修斯直接說道:“昨天我接到了來自裏斯本的信件,是佩德羅國王發來的,他告訴我,假如尼德蘭出十萬荷蘭盾,他就可以說服裕王釋放在愛爾蘭海戰之中被俘的我國人員,但是在十天前,約瑟先生告訴我,贖金是二十萬荷蘭盾。”

  約瑟一點也沒有窘迫的樣子,他反而說道:“是的,我是那樣說的,可是您在聽後立刻把我趕走了,沒有讓我說完,所以您損失了十萬荷蘭盾。”

  “損失?我怎麽感覺我為聯合省節約了十萬財政費用?”海因修斯不解,他也從地席上站了起來,他無論是跪坐還是盤腿坐下,都感覺很不舒服,而且他的汗腳味道連他自己都受不了,還不如穿上靴子,大家都好受。

  約瑟攤開手:“那是因為您沒有讓我說完。葡萄牙國王的十萬荷蘭盾是國王殿下的辛苦費,這是必須要支付的,而我說的那二十萬荷蘭盾僅僅是表麵支付罷了,您支付之後,不僅會得到俘虜的釋放,還會得到相同價值的軍事裝備。”

  “為什麽會這樣操作?”海因修斯問道。

  “這就是裕王殿下的仁義了,我代表他在阿姆斯特丹冒險從事外交活動,而他用俘虜為我爭取一筆軍事裝備訂單,這裏麵的利潤並不多,但卻是我的家族第一次涉足軍事裝備,會為我帶來很多的人脈。這算是裕王殿下給我的酬勞。”約瑟認真說道。

  海因修斯微微點頭,然後說:“可是還存在一個問題,我問了在倫敦的朋友,你們沒有與英國談俘虜問題。”

  “那是因為帝國與英國還處於戰爭狀態,而與聯合省是和平的。”約瑟直接說道,見海因修斯猶豫,他又說:“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製造英國與聯合省之間的矛盾,您知道的,聯合省與英國是共主國家,是歐洲第一海上力量,帝國希望兩國分裂。”

  “您的話說的可真實誠。”海因修斯笑了。

  “相信我,海因修斯大人。如果將來您有幸見到裕王殿下,他肯定比我還實誠。而且我相信,在這個問題上,您本人肯定會支持的。”約瑟道。

  海因修斯沒有再接茬,如果聯合省與英國分開,那麽聯合省就需要一位領袖,但是顯然,尼德蘭那不世襲的聯合執政顯然不如英國世襲王位更有吸引力,將來的分裂後,威廉肯定會選擇英國而非聯合省,到時候海因修斯的機會最大,隻不過老練的他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討論這個問題。

  “好吧,我為十天前對您的不禮貌道歉。”

  “不用道歉海因修斯大人,您做的很對。政治家是需要作秀的,那個時候的尼德蘭人以為是中國艦隊無恥的偷襲了聯合省的海軍,所以您要對我惡劣表達自己的態度和立場。現在事實已經澄清了,一切就都過去了,至少沒有人往我住的地方仍爛菜葉子了,不是嗎?”約瑟笑了起來。

  海因修斯也擔心自己著惱了約瑟,現在看來,約瑟還是有心胸的,他說道:“好吧,約瑟先生,現在談一談生意吧,我們需要用俘虜的歸來證明,我們與中國的關係是正常的,而非陷入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