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四位寨主
作者:齋殆      更新:2020-08-02 09:43      字數:2526
  舒童頓感無奈,感覺自己又被人嫌棄了,半天雲眼中隻有那個據說是他大哥轉世的霍非,要不是這層關係,怕是都懶得理他這個小書童。

  “霍非他好著呢,現在也在書院……”舒童大致將霍非情況介紹了一遍,半天雲聽得很是認真,看得出對霍非很是關心。

  進入寨門,一行人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來到一座像是祠堂的建築物前,竹園張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邀請張炎進去說話。

  舒童站在祠堂前的空地,抬頭看了看上方的門楣,發覺上麵沒有匾額,又看了看四周,也沒看到旗杆,不覺有些奇怪。

  “小先生東張西望在看什麽?”竹園張笑嗬嗬的問道。

  舒童指了指祠堂的門楣:“張大哥,這上麵怎麽沒有匾額啊?”

  竹園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原本是座水神祠,廢棄了很久,被我們兄弟當成了議事廳,上麵的匾額早沒有了。”

  “不是……”舒童撓了撓腦袋,“我的意思是,上麵不該掛個‘聚義廳’或‘忠義堂’之類的匾額嗎?還有,門前不應該再豎上一麵‘替天行道’的杏黃大旗麽?”

  這下不僅連竹園張,就連矮張和半天雲都停下了腳步,一起奇怪的看向舒童。

  “小先生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竹園張笑嗬嗬問。

  舒童站在祠堂大門前,居高臨下俯瞰著山下一切,指著遠處一望無邊的水麵意氣奮發道:“張大哥請看,這鄱陽湖煙波浩渺,遠不是梁山的八百裏水泊所能比擬,當年宋江就在梁山掛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從而威震八方。”

  說到這裏,舒童又轉身指著祠堂道:“還有,眾位英雄在此聚義,要麽像晁蓋那樣掛個‘聚義廳’的匾額,要麽就學公明哥哥那樣掛個‘忠義堂’,這樣才威武霸氣,不會墜了山寨的威風。”

  舒童一口氣說完,轉頭看向眾人,赫然發覺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麽了?”舒童摸了摸腦袋,覺得有點心虛,自己好像又得意忘形了,把水滸中的情景給搬了出來。

  “宋江是誰啊?難不成跟咱是同行?”半晌之後,矮東瓜似的矮張才嗡聲嗡氣的問到。

  居然連大名鼎鼎的宋江都不知道,你們這幫水匪當的不合格啊?舒童四下看了看,發現除了張炎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還有,晁蓋又是誰,也是和宋江一夥的?不過他那個‘聚義廳’的名字取得真好。”矮張繼續追問,隨即看向竹園張道,“大哥,要不咱也掛一個?”

  半天雲也來了興趣,好奇道:“小書童,你跟那個公明哥哥很熟麽?是你本家哥哥還是結義兄弟?某家到是覺得這‘忠義堂’三個字取的更好。”

  舒童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在臨安時曾不經意提過一次宋江,結果張樞、張炎和歐陽關照似乎都有所了解,怎麽到了同行這兒反而就沒人知道了?看來果然是一群沒什麽見識的水窪草寇,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更好忽悠。

  舒童腦海中頓時冒出個念頭,可以和這幫水匪說說水滸中的故事,特別要著重宣揚一下宋江的忠君抱國思想,為下一步招募這幫水匪做一個鋪墊,當然,前提是招安後的故事不能說,否則要是讓這幫人知道招安後梁山好漢的下場,效果怕是要適得其反了。

  正在這時,舒童看到那名接自己來的年輕漁夫正向山上走來,身後還跟著個抱著酒壇子的小嘍羅。

  舒童指了指那壇酒,笑著道:“諸位,小弟的烈酒來了,要不咱進去邊喝邊聊?”

  竹園張看了看那隻不大的酒壇子,皺了皺眉道:“就這點酒,還不夠咱弟兄漱口的,小先生未免忒小氣了吧?”

  舒童嘿嘿一笑,毫不介意道:“嘿嘿,力氣小,隻能搬動這一小壇,要是張大哥喝的好,下次就多搬幾壇來。”

  “好,就依小先生的。”竹園張哈哈一笑,手掌在舒童肩頭重重一拍,差點沒把舒童拍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竹園張摸了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喲!忘了你是個讀書人,下手重了些,小先生莫怪啊。”

  舒童還能說什麽?隻得苦笑著說“無妨無妨”。

  此時那年輕漁夫已走到了眾人身前,竹園張介紹到此人是水寨四當家,大家都稱其為李四郎,真實姓名自不會說與外人聽的。

  舒童好奇問道:“我說大當家的,你們寨子中到底有幾位當家的?”

  竹園張指著幾人嗬嗬一笑,戲謔道:“本寨四位當家全到齊了,怎麽樣,小先生有沒有興趣成為五當家啊?”

  舒童沒想到竹園張會開這種玩笑,正思襯著該如何回答,旁邊的半天雲卻不屑的冷哼道:“哼!就他?我看還不如把霍非擄來當更合適。”

  還是念念不忘霍非的轉世身份啊!舒童真想告訴這個腦子一根筋的家夥,這世上哪有什麽轉世之人,都是你一廂情願的心中執念,看來封建迷信害人不淺啊!

  霍非是書院學子,張炎自是識得,可那是個提不上筷子的紈絝子弟,張炎平時都懶得看他一眼,自家五郎為什麽總是提起他,難道裏麵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張炎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半天雲,半天雲不由一陣心虛,自家這位兄長可是位真正的儒士,向來不信奉鬼神,這事沒法和他解釋,隻得假裝什麽也沒看見。

  舒童被半天雲噎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忿,說出的話就不那麽好聽了:“切!才四位寨主,這麽寒磣?人家水泊梁山可是有一百單八位好漢,掛的可是‘替天行道’的大旗啊,對了,你們怎麽沒旗啊?”

  竹園張苦笑道:“小先生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我們不過是在鄱陽湖上搶劫……啊不對,是在鄱陽湖上收取一些過路費,小打小鬧而已,真要掛起‘替天行道’的大旗,那不就等於豎起反旗,成了對抗朝廷的反賊了麽?不行不行,小先生慎言,莫要再提此事了。”

  舒童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的想法,都淪落到了打家劫舍的地步,還在乎什麽反賊不反賊的,這有區別麽?

  不過隨即舒童就想通了,伸手拍了拍竹園張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哦!懂了,低調低調,張大哥這是韜光養晦、悶聲發大財啊,跟朱元璋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有異曲同工之妙……呃?”

  說到這裏,舒童停住話語,伸手捂住了嘴巴,又說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竹園張,李四郎更是激動的嘴唇顫抖:“原來大哥還有如此深遠的謀劃,是小弟錯怪大哥了,小弟在這裏向大哥賠罪了。”說罷,彎腰深深施了一禮。

  半天雲卻是兩眼放光:“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說的好有道理啊!大哥果然是深謀遠慮、誌存高遠,小弟佩服。”

  矮張摸了摸後腦勺,嘟囔道:“啥意思啊?沒聽懂耶。”

  隻有竹園張站在原地竭力回憶:我啥時候說過這麽有道理的話,怎麽一點也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