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勁道、爽滑且帶著麥香，而湯汁……番茄湯天下無雙！自然美味絕倫，故而劉讓吃了個爽。

  麵粉是這爺們從別人家搬來的石磨研磨出的，麥香濃鬱，吃起來格外香甜，劉讓其實還想要，考慮到這位爺們還得重新和麵，因而打消了這個念頭。

  吃完後，劉讓與小由的聊天正好到了一個空檔，小由忽然對走肉提問：“在這裏呆著習慣嗎，如果你不想要再這樣生活下去了，我興許可以讓你轉世投胎。”

  這話聽起來有些怪。

  那爺們沒同意，它說它已經活了這麽多年，一直都在種地，沒想到死了以後也能種，他並不認為這種生活方式麻煩和無聊，而是覺得能夠侍弄莊稼就很開心，所以還想要繼續這樣存在下去。

  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吧！

  剛剛聊天時，小由一直用手墊著下巴盯著劉讓看，這眼神正如青春懵懂少女癡癡盯著帥哥的樣子，仿佛在經過了隨便一句話、吃了麵之後，他倆真成了對象。

  劉讓很無奈，也很好笑。

  離開飯堂後，小由主動挽起了劉讓手臂，模樣很認真，這種奇妙經曆讓劉讓胡思亂想起來。

  “我想起了一部電影、我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好電影。”

  小由疑惑：“什麽電影呀？”

  “呃……那部電影有些無聊，尤其是對你這樣的女孩子來說：

  （小由點點頭，眨巴著眼睛認真地聽劉讓講故事。）

  在很久遠的戰爭時代，一名已有妻小的男人要去敵占區潛伏，在潛伏初期因身份暴露而卷入一場爭鬥中，最終，受傷的他被一位平民女孩救下、也被女孩愛上，為了不讓身份再次暴露，他選擇與女孩結婚生子，孩子還沒被生下來，他就被上級召回了，很無奈是吧？但他不得不撒了個謊離開女孩。

  很多年以後，女孩已經韶華不在、白發蒼蒼，有一天，已經變成一位老太太的當年女孩收到了一封其他國度的來信，那位幾十年沒出現過的男人在臨死前向兒女訴說了這個故事，其子女就寫了一封信寄給當年敵占區的女孩，把數十年前的那場酸辛過往講述給了她。

  ………”

  “呃…這就沒了？”

  小由非常疑惑。

  劉讓確認：“沒了，那部老電影講了很多東西，有關主角與那位女子的劇情隻有這麽些。”

  小由繼續疑惑：“所以，你講了半天，究竟講了個什麽故事？”

  “並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可以轟轟烈烈，”劉讓翻了個白眼：“塵世間大多數故事都很平淡，平淡下掩埋著的深刻內涵才是稀世珍寶。”

  “不是很懂這句話。”

  “那就別懂了吧。”劉讓繼續說到：“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肯定會很吃驚的。”

  剛要走，劉讓忽然發現胳膊被小由緊緊拽著，一種莫名的陰冷能量順著小由手指浸入進來，凍得他頭皮發麻、後脊發虛！

  “你，，是不是要過來把我帶走見我爹的人？我不想見他。”

  “不是。”

  “噢，那走吧。”

  ……

  沉默了一會兒後，劉讓忽然開口到：“你看過喪屍電影嗎？”

  小由：“看過幾部，怎麽了？”

  “其實，你仍是人。”

  “什麽！！”小由尖叫了聲，“這怎麽可能？我都已經死了！”

  “在某類喪屍電影裏麵，有些主角擁有的特殊能力來自病毒改造，也就是說，主角體內存在病毒，那麽他就與喪屍一般模樣嗎？其他人就應該把主角殺掉嗎？不該吧？

  不管是喪屍還是普通人，不管體內有沒有存在致命病毒，如果執意要傷害其他人、要消滅所有人，那麽就該死！你還看不出來嗎？病毒並非區別個體是否應該被擊殺的因素，對普通人的威脅才是。

  如果你現在見人就殺，那麽你不是一個人類，但你雖然具備著恐怖的殺傷力，卻還算人類，因為你擁著有與正常人一模一樣的思考能力，你也可以進食，雖然方式很特殊，頂多像是特殊病人，也像是剛剛從監獄裏出來的罪犯吧（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雖然情況很特殊，但我認為你仍然是一個人類。

  你擁有自主意識、也擁有道德觀、人生觀與價值觀，我覺得，你隻要認定自己是人，那就沒有人配指責你非人。”

  沉默，持續了很久……

  走了一會，劉讓一直都被小由挽著手臂，還在路上遇到了好幾個黑影，不過都沒被攔下來，看起來是小由發揮了作用，不過，這也在劉讓的計劃之中。

  忽然，小由哭了起來……

  “怎麽了？沒事吧？”

  “謝謝你，小哥，我本來以為，（哽咽）自己一輩子都要被人們指責為陰暗的怪物了，（抽泣）沒想到你會認為我是一個人，雖然我也不算是正常人了，（深呼吸）原來我一直以來還是一個人呀！”

  眼中發著幽幽綠光，小由抽泣個不停，在她剛哭時，眼中落下的淚水還是血紅色的，沒過一會兒，淚水卻變透明了。

  同時，季佩由的手忽然像白天時一樣有了溫度，察覺到這一點，劉讓不由得愣了，按道理，小由是一位智腦，組成它的程序應該並不該具備這樣的邏輯，難道靈界的智腦與外麵的智腦不一樣了嗎？

  應該是運行程序不一樣了吧，這些智腦難道都由是雷霆或者多元的子程序主導的嗎？那麽，哪條程序運氣好億點，說不定這裏還能演化成為一位智能生命呢！

  劉讓能說出那種話並不奇怪，在他出生前約一個世紀，某些激進的哲學流派就已經把智能生命看作人了，更別說鬼這種問題。

  拿喪屍舉例子可能有些離譜，舉個古代人都知道的例子，有些病是致命的，那一些人身上存在致命病毒的話就不算人類了嗎？

  不管一個人身上有病毒還是病已經被治好了都算是一個人，雖然現實生活中沒有鬼，但在一些特殊作品中，鬼都有身份證了，還和人類好端端的生活在一起，這足以證明人類的意識總是在不斷變化的，看待事物會越來越深入。

  小由這個近代鬼被感動了很正常嘛，劉讓所言是很多億人意識形態彼此交流、彼此激蕩之後才出現的思維方式，比小由的認知先進很多代了，雖然那些作品中對鬼的稱呼仍然是“它”，就仿佛某些流派認為智能生命是人後卻用“祂”這個字來稱呼雷霆這種存在一樣。

  差別總是有的，不過，懷疑主義不可取，反智主義不推崇，極端民族主義更是流毒，唯有辯證唯物主義才是光明大道。

  劉讓沒說什麽，隻是緊緊反抓住了小由的小手，他其實也是撿著好話說，就隻是欺負人家的三觀沒有成型而已，不過，以她成長的各種環境來看，好在小由三觀還沒有完全成型，不然就完蛋了。

  “那，你願意喜歡我嗎？”

  “呃，怎麽說呢……”劉讓拿出了一根粉筆，在地上寫了個公式，“我這個公式是這個意思，你聽啊！時間和速度的關係很緊密，在相對論中，某座飛船加速到一半的光速、付出的能量很多、而時間也自然會發生變化，不過你首先的考慮一個因素，那就是現實界麵，我可以再列出一個公式給你推導一下……”

  季佩由當場一個頭九個大！就好像被一群和尚圍著不停地念《往生咒》一樣！太折磨鬼了。

  “停停停！我已經懂你想表達的意思了，雖然你這人挺帥，可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對你提起興趣了，咱倆的知識水平差距超級大，我理解了！求求你別念了！”

  “哎呀，你這……”

  劉讓拍拍粉筆灰，“你理不理解這個問題其實無所謂啦，我主要是想讓你將這個問題聽下去，願意聽這種問題就是好孩子，既然你聽不下去，我也沒有辦法咯。”

  “好了好了，你想帶我去看誰，趕緊帶路可以嗎？走吧走吧！”

  “行，那走吧。”

  “嗯！”

  “咳咳，其實那個現實界麵問題挺好玩的呀！飛船速度往不同方向變化，現實界麵也會發生改變，這就是傳說中時間穿梭的原理了，雖然你沒辦法回到自己的過去，但是你可以回到別人的過去哦！”

  “別！念！了！求！你！了！”

  “咳咳，好吧，不說了。”

  過了一會，小由才長舒了一口氣：“我滴天呐！剛才我覺得自己當場就要圓寂了，你要是再給我念上一會兒，我給你講噢！信不信老娘分分鍾投胎給你看啊！”

  “哈哈哈。”

  劉讓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