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川領著陳綰綰去看福壽，注意到地上那對牽著手的影子。

  他眸色泛柔，心底也湧起淡淡的羨慕。

  忽而扭頭，他看向小棟：“放你假，陪小葉子去玩兒吧。”

  小棟一愣：“那您身邊……”

  暮川覺得好笑：“我有你姐陪著。你也難得有自己的時間，去陪小葉子玩兒吧。”

  小棟：“是。”

  他以為川少是想跟他姐姐二人世界，所以牽著小葉子就走了。

  他們也沒去其他地方，而是來到了人造湖的另一邊，那裏有秋千架，還有一些健身器材，小棟跟小葉子就一人一隻秋千並肩坐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享受著歲月靜好，也遠遠地注視著暮川跟陳綰綰。

  他們都看見，長了豔麗野花的草坪上，福壽懶洋洋地趴著曬太陽，掠影則趴在福壽的殼上。

  多年來，在這幽深的宮廷裏，掠影跟福壽相依相伴，已經很有感情了。

  陳綰綰不敢去沙灘上，怕意外踩到福壽的孩子們。

  她見暮川總是對圓房的事情避而不答，唯有再次沒羞沒臊地提了一嘴：“唉，福壽都要當媽咪了，圈圈應該也快當媽咪了呢。家裏已婚的，好像就我……”

  她說著，意味深長地拖了個尾音，又悄咪咪地用餘光瞥了暮川一眼。

  暮川溫和道：“福壽年紀大了，已經不適合交配了，過去收養它的動物園也說，它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下過蛋了。這次下蛋，實在是讓我們驚喜。不過，它下的是沒受jing的蛋，極具營養卻不能孵化成小烏龜。”

  陳綰綰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啊？”

  暮川笑：“因為福壽自己不知道，它還辛苦刨坑把自己的蛋埋下去，為了不影響它的情緒，我們把福壽騙到別處去喂肉、幫它刷殼洗澡，趁這段時間，把它的三枚蛋換成了三隻同品種已經受jing的蛋，現在溫度適宜，相信過段時間，就會有小海龜了。”

  陳綰綰有些惋惜：“原來，它以為自己做了媽媽，其實它根本沒有孩子。”

  暮川：“嗯，它沒有孩子。應該是在這裏生活比動物園舒適愉悅，夥食也好了，它心情也好了，才會重新排卵。”

  陳綰綰的心情低落起來。

  暮川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怎麽好像盼著全世界都生小寶寶的樣子？”

  “暮川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很多時候，你隻是自以為是地對我好？”陳綰綰咬著唇，雙手捏住自己的衣角，鼓起勇氣道：“你，難道不應該考慮一下，我心裏到底需要什麽，又或者，我到底……”

  暮川：“我知道。”

  陳綰綰：“可是還故意不讓我如願。”

  暮川沒有回應。

  他隻是默默地陪伴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看著福壽。

  河對岸。

  小葉子最近也聽到了一些傳言。

  在秋千上蕩啊蕩，終於忍不住問：“小棟哥哥，我聽說，好多人都想把女兒嫁給你。之前看電視劇，演的都是男子向女子家裏提親的，怎麽南英皇宮裏都是女的追著男的跑？”

  大公主每天追著鳳大少爺跑。

  綰綰姐姐每天盼著川少，還有那麽多女的要嫁給川少。

  現在又是好多女的要嫁給小棟哥哥。

  提出來的還都是這些女人們的父親。

  小葉子不是很高興，因為她沒有父親啊，這樣比較的話，她就太吃虧了。

  陳棟沒料到這丫頭會問起這個，他有些意外，卻還是誠實道：“那些都是別有用心的，想要利用他們的庶女來給我吹枕頭風，從川少這裏獲取利益。我沒那麽傻，不會上當的。”

  小葉子：“為什麽是庶女？”

  陳棟笑：“因為他們覺得，我身份低微，不配嫡女。他們的嫡女，必須要嫁給鎮國公嫡子、世子、郡王這種，或者嫁到赫赫有名的商賈世家做豪門主母，將來可以與母族守望相助的，才不會浪費在我身上。”

  小葉子沉默地皺起眉。

  她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讓自己蕩的高高的，然後望著陳棟：“小棟哥哥，我還小

  ，你等我再長大點，我幫你挑個媳婦，好不好？”

  陳棟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笑：“我會等你長大。但是媳婦，不用你幫我挑。”

  小葉子有些焦急了：“那萬一你以後要娶的媳婦對我不好怎麽辦？你說過的，會一輩子陪著我，會一輩子守著我，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陳棟停下，走到她身後去，輕輕幫她推起秋千：“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但是你放心，我媳婦絕對不會欺負你。”

  小葉子急的不行，又沒辦法直接說明，隻能胡攪蠻纏：“那、那等我長大之前，你不許談戀愛！”

  陳棟低下頭，一陣悶笑，仿佛發生了什麽喜悅的事情，然後他抬起頭來，耳尖紅紅地望著她：“嗯，在你長大之前，我一定不談戀愛。我等著你，等你長大，陪著你一輩子，守著你一輩子。”

  小葉子笑了：“嗯，一言為定。”

  陳棟：“一言為定。”

  日子就這樣安靜地過了兩天。

  陳綰綰心知暮川之前為什麽躲著她，所以現在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她跟暮川又恢複到從前同床共寢卻相安無事地狀態，盡管她心裏著急，卻也無濟於事。

  而鳳雲震跟倪暮凡並沒有同居。

  他們沒有舉行正式的婚禮，考慮到輿論壓力，以及皇室聲譽，倪暮凡基本上保持每個禮拜來看他三四天的這種狀態，她忙她的事業，他也為了能給她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奮鬥。

  至於阿貝，在薑絲妤發現陳棟要下手之前製止了他。

  她給陳棟一瓶藥水，然後陳棟的飛刀將其斃命後，將藥水滴在她身上，她就此化成了灰。

  周五清晨，暮川突然宣布：“晚上請你們在芳菲宮吃飯。我已經給爺爺奶奶他們打電話了，也給外公他們打過電話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暮川在打什麽主意。

  芳菲宮因為出過皇後而聞名，是照顧皇子的小宮女意外得到陛下臨幸，然後晉升的妃子，她成皇後之後，就在芳菲宮種滿了鳳凰樹，還曾提筆寫下“有鳳來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