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撤退
作者:萬物並作      更新:2021-01-14 18:48      字數:5283
  教主滋潤自己要求的不多,隻不過是想多準備點後備器官,多活上兩年而已,他自認生活還是很樸素的,自己的要求似乎也並不高。

  至於說到底因為他的需求死了多少人,那並不重要,因為很多人都會死,生老病死,這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以教主看來,很多貧苦的諾瓦人活著其實就是痛苦,讓他們黯然的死去,少一些痛苦豈不也是行善積德的行為?

  通神教就是要讓每個人成為神,成為解脫,但神顯然是不存在的,讓他們解脫,其實也不完全算是欺騙吧。

  每個人都需要心理的平衡,教主自然也需要,他很少因為良心而受到譴責,因為他覺得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良心的人。

  首先它使用安樂死的方法終結了很多渺小無聊人的生命,讓他們不要再浪費這個世界上的資源,另一個方麵,讓那些活下來的信眾心中有了寄托,有了理想,有了追求,活得更充實。

  所以他認為自己其實真的很偉大,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鄒狗,微笑處,他預示著這些百姓,讓他們生活的各歸其所,不也是功德無量嗎?

  教主思考再三,他沒有去那家醫院,他覺得與其受那個罪,甚至有可能被人幹掉,還不如另辟蹊徑。

  他知道女護法已經被人抓了起來,而且女護法似乎活的還不賴,至少沒有生命的危險,於是他也準備投誠。

  當教主大人來到了皮卡多新建的大樓前的時候,路正行有些不解,他搞不懂這個教主來這裏幹嘛,難道這會是什麽陰謀嗎?

  教主站在大樓前,仔細的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領一副,很莊嚴肅穆的樣子。

  大門口沒有一個守衛,門是大開的,偌大的門廳裏一個人都沒有,但校主依然按照諾瓦人的所謂禮儀,恭敬的在門口站立著他要等等一個人願意出來搭理他,可是10分鍾過去了,20分鍾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來照應他。

  教主畢竟是教主,他就那麽站著,一些路過的人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這裏做什麽。

  但教主相信他的身份,某些人會知道的,路正行當然是知道的,隻不過他靜觀其變,他想看看這個教主到底要幹什麽。

  就這樣一個早上的時光過去,到了中午的時候教主行了個禮,轉身走了,他要去找個地方吃飯,顯然他並沒有虔誠到廢寢忘食的程度。

  教主沒有去別的地方,他去了路正行去過的那個小吃店,小吃店裏邊的人依然很多。

  教主點了一份食物就坐在小店的角落裏,一個隻能容納一個人的卡座裏吃了起來。

  他吃東西很文雅,吃的也很慢,如果不是仔細覺察,你都看不到他的咀嚼動作,老板覺得很奇怪,來自己這個小店兒大都是貧民窟裏的老顧客,這些人吃起東忙西來動作都是很誇張的,而像這位如此文雅的先生,他倒是第1次見到。

  這麽文雅和有禮貌的顧客自然應該受到更好的服務,老板就專門過去問候了一下教主大人,教主看到老板過來敬業旗幟以禮相迎,顯得很為恭敬。

  要知道在這種小吃店裏,沒有一個顧客會這麽有禮貌,老板認定此人非同尋常,一定有著特殊的身份,是他變心問題了,教主,還有沒有什麽其他需要的,飯菜可否符合他的習慣?

  這一幕被小吃店裏的其他顧客看到了,大家心裏很不爽,因為畢竟都是老顧客,從來沒有受到這麽殷勤的接待,不過很多人點的食物還沒有送上來,而老板卻獨自偏心這名顧客,這很不給大家麵子,於是有些人就忍不住嚷嚷了起來。

  結果並不是老板給大家道歉,而是這位教主大人犧牲給各位道歉,說自己不該在這裏打擾了大家,對於這樣的道歉,很多人不屑一顧,把這種做作的行為當成了虛偽。

  在眾人的不滿聲中,店老板陪著笑又去忙活了。

  教主大人則繼續安靜的坐在那吃他的東西一個小男孩湊了過來,他想問教主是否要擦鞋,可是他看到教主那擦的如能照出人一樣光潔的皮鞋時就不再說話了。

  教主很大方,遞給了小孩一張50元星元的鈔票,但他這種舉動讓小孩覺得很驚恐,擺手推辭不要主教,竟把這錢折起來放到小孩的口袋。

  一名穿著邋遢的食客喊了起來:“有錢人收起你的虛偽吧,我們並不需要施舍,那個孩子也一樣,他是自食其力的,不用你們施舍!”

  在這一瞬間小吃店裏,所有的人眼光聚焦在了教主身上,這讓他覺得很尷尬,他知道這個小吃店裏所有的人包括這個孩子都缺錢,但他明白一定是自己給錢的方式出了問題。

  所以教主對男孩說道:“這錢不是施舍給你的,我一個小時後還會回來,那會兒我的鞋會有點髒,這是給你的預付款。”

  男孩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嘰嘰叭叭的說道:“先生我在這一直等著你,直到您回來。”

  目睹了這一幕,屋子裏的人又開始各自吃飯,這件事情似乎和他們沒有關係了。

  主叫把他那份飯吃得幹幹淨淨,甚至還把盤子舔了舔,就像小吃店裏的其他人這樣,所以當他出門的時候,人們都向他投出了讚許的目光。

  在他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剛才那個邋遢的人站起身來盡可能禮貌的說:“那個剛才我誤會你了。”

  主教隻是回頭微微一笑,點頭示意,然後他便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向了皮卡路的那幢辦公樓。

  如果說天底下什麽最難把握,恐怕就是人心了,主教對於人心的把握那真是妙在毫巔,恰如其分。

  微風拂麵主教大人自信,無論是這個世界上多麽強勢的人,他也有辦法軟化他,說服他,從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更何況他想要的東西不多。

  而他卻清清楚楚的明白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想要什麽,他自信在他的麵前誰也無法隱藏自己,而他絕對可以幫助對方實現那些最隱秘的最不可告人的願望。

  路正行自然也看到教主大人在小吃店那一幕,而且他經過皮卡路的監測,發現主角身上並沒有什麽危險,於是路正行在寬大的會客室見到了教主大人。

  叫住溫文爾雅的看著麵前的人,他看到了麗達菲爾,看到了瓊麗,看到了路正行之此之眼,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路正行身旁有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很親密,路正行並不拒絕這種親密,那就說明路正行對女人是不討厭的。

  而現在路正行把女護法抓了起來,並沒有殺死女護法,那就說明他對女護法也是不討厭的。

  教主大人開始了,聊起了天氣,他關切了一下公主殿下在這裏生活是否適應,似乎他是這裏的主人正準備殷勤招待這些人一樣。

  不行,閉上了眼開始養神,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他必須得聽下去,因為他想搞清楚教主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5分鍾後,教主已經徹底明白了局勢,僅僅通過幾句話,通過麗達菲爾以及群力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就明白自己的一切都已經暴露了,因為那兩個女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可憐的罪犯。

  於是教主站了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他沉痛地說道:“我為我所做過的一切感到懺悔,如果你們想懲罰我,我毫無怨言,隻求你放過我的女兒。”

  這話說的很巧妙,沒有說他自己到底犯了什麽罪,隻是他為他所做過的罪行感到懺悔,這的確是一個贏得別人原諒的好機會,而且他在這句話最後提到了女護法,提到了他的女兒,似乎他做這些壞事都是為了他的女兒。

  路正行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教主僅此一眼,教主大人就明白了,自己顯然做的還不夠。

  他從容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粒紅色的膠囊,然後一張嘴把膠囊吞了下去,然後極其平淡的用沉靜的語調說道:“如果我的死能夠換來你們對他的善待,如果我的死能夠消滅這一切罪孽,那就讓我死去,隻要你們不要再難為其他人,罪孽由我而起,由我而滅,就這樣吧。”

  10秒鍾後教主就像一根木樁一樣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又過了幾秒鍾,當他被送到醫療室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路正行依然坐在原來的地方,他撓著腦袋,他搞不明白這位教主究竟演的是哪出戲。

  以星際聯盟現有的技術,一個人就算中了毒,就算除了腦部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壞死了,他的大腦依然可以完整的保存下來,也就是說他不會死,顯然教主是做著這個打算,可是路正行驚訝的看到醫療報告教主的大腦已經出了問題。

  這也就是說教主真的想死,從教主來的那一瞬間路正行就認出他,一定是那位女護法的父親,因為兩個人的神情很多地方都很像。

  治療還在啊,繼續路正行敲響了,女護法的房門,女護法戰戰兢兢的開了門,看到進來的隻有路正行一個人他嚇壞了,渾身顫抖不停。

  路正行安靜靜地看了她十幾秒鍾之後才告訴如,教主大人也就是她的父親此刻已經病危了。

  女護法眼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顯然路正行,所說的這一切他並不知情,他並不知道教主原來竟是他的父親。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因為這麽多年以來。教主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已經超乎了普通上下級的關係。

  如果教主是自己的父親,那很多事情就能夠解釋了。

  他決定去看一看教主,路正行同意了。

  病房中女護法的眼淚流了出來,他看著父親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渾身的皮膚發黑,然後他憤怒的轉回身衝著路正行大喊:“你這個惡魔你為什麽要殺害他?為什麽要折磨我?我把能說的都告訴你了。”

  杜路正行麵無表情的轉身走出了病房,然後關上了門。

  你護法沒有出來,他坐在房間裏就那樣守候著。

  一直到晚上你護法也沒有離開病房,他不願意吃飯,他也沒有逃跑,路正行,隻是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奇跡的發生,他有一種感覺,教主其實沒有事情,因為他看到女護法的眼淚。不是傷心欲絕,十分掛念的眼淚,並且有一種興奮的淚水,或者說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情緒,參雜其中。

  夜色到來了,你互發非常體貼的關愛了房間的燈,他做的離教主大人更近了一些。

  朱正興手邊的警報器報了一下警路正行調看了一下病房裏的畫麵,又轉頭繼續睡,一直到淩晨3:00,女護法終於站了起來,他用戒指裏的一根細小的刺針刺入了教主的耳中。

  路正行翻身坐起,他已經得到了警報,他開始跨步向病房中走去,他知道奇跡可能就要發生。

  果不其然,病房中叫主大人翻身而起,他體內毒素瞬間消滅幹淨,不僅沒有對它造成損害,它起身的速度異常快捷。

  他拉起了女護法,右手拍碎了厚重的防彈玻璃,然後以令人無法想象的速度衝了出去。

  他跑得很快,但路正行沒有追,因為路正行已經通過輸液在教主大人的體內輸入了跟蹤的納米機器人,這便有了教主大人的具體定位。

  正所謂放長線釣大魚,很想看看教主和護法的這出戲究竟能唱到什麽地方,就能演出哪些內容。

  這一切計劃都天然無縫,教主要去一個地方,那是他真正能夠逃離的地方,黑天空中下起了雨澆鑄拉著就像離弦之箭一樣。向著一個方向疾奔而去。

  護法隻是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她的胳膊被拽的很疼,他不停的喊著父親,可是教主什麽話也沒有說,似乎壓根聽不到她的呼喊。

  在一所小小的醫院門口教主停下了,因為他驚訝的看到在雨中有一個男孩拎著箱子,渾身被雨水淋得濕透,正以一種不滿的神情看著自己。

  教主覺得自己的腿在發抖,身旁的女護法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因為他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氣場和威壓正從那個小男孩的身上發出。

  一直過了很久,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怎麽能夠食言呢?你答應過我要來的!”

  教主明白自己。今天第1次見到了那個神秘的人物。

  而路正行,看著監控裏的畫麵也有些不解,這不是在飯館裏要給教主擦皮鞋的男孩們,他怎麽會站在這裏,難道他們說的是擦皮鞋的那件事情嗎?但顯然又不像。

  就在這一瞬間畫麵突然斷掉了,那家負責追蹤的無人機被擊落了,周圍一切探測器就在那一刻似乎失靈了。

  路正行迅速的聯係了皮卡路和永生者,她們告訴路正行就在剛才分布在諾瓦星係的那些通神塔重新開始活躍了。

  一種特殊的迷霧狀粒子,正在整個星係中彌漫。

  永生者搞不清這些粒子的作用,但他經過分析發現一旦這些迷霧達到了某種充滿度,整個星係將化為一個巨大的黑洞。

  路正行猜到這樣事情發生背後的原因,可能對方就是想逼自己離開,如果自己再查下去對方就會摧毀整個星係,包括整個星係裏所有的生靈。

  當然,也會包括來到這裏不久的路正行和他的兩個女伴。

  路正行很無奈,既然對方逼著自己離開,那就離開好了。

  登上飛船的路正行真的離開了,隻不過這裏已經遍布了他的探測器,但顯然這些探測器已經沒有用了,因為對方能夠屏蔽掉一個地方的探測器,那其他地方的探測器自然也能屏蔽掉。

  這其實很簡單的,說明了一個問題,對方的技術水準,技術水平要遠高於入侵者也要遠高於永生者,所掌握的技術杜正興以現有實力是無法戰勝對方的,而對方一直表現的很低調很含蓄,始終在扮演弱者的角色,隻是在最後才亮出了底牌,但這就足夠了。

  地球上的人有句話叫做寧可跟明白人打一架不和糊塗蛋說句話,真正的高手,真正的明白人並不需要過分的殘殺。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通過這一次的交鋒,對方摸透了路正行等人的底細路正行等人也明白,以現在的實力是無法戰勝對方的,他們現在能做的隻有默默的等待和忍耐,看對方的下一步舉動。

  不過還好,路正行留在動畫信息裏,所有探測器還都能運轉,但永生者卻切斷了和這些探測器的聯係,他開始進行了係統自檢,他很擔心對方會入侵自己的係統以及自己的非生物智能意識。

  皮卡路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準備,迎接所有到來的危機和危險。

  無論如何,對方似乎還沒有強大到能夠把他們一口氣全部消滅的程度,皮卡路隻能做出如此樂觀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