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川見鍾愛擔憂，眼底深沉了幾分，“如果我不在，你會怕嗎？”

  “你怎麽會不在？”鍾愛不自覺問。

  隨後想了想，意識到自己的依賴心理似乎太重了。

  抿了抿唇，開始認真回答陸慕川的問提，“如果你不在的話，我當然會自己麵對，而且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怕，上官允西不過和我一般大，我怕她幹嘛？”

  “隻是......”鍾愛托著腮，有些煩惱，“如果你懷疑的那些事情，全是真的，我生父和養父的死，都與上官允西有關，人就怕跟瘋子較量，而且是個看輕人命的瘋子。”

  不用比較，如果上官允西是這樣的瘋子，那麽她遠不如她豁得出去。

  陸慕川低笑，掌心托住鍾愛鬱悶的小臉，“別擔心，不管她是個什麽樣的瘋子，隻要找到證據，送她去該去的地方，我們就不必與她較量的。”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查嗎？”鍾愛問。

  陸慕川頷首，“能的，真相很快就會出來。”

  “但願......”

  鍾愛閉上眼睛，希望這場避免不了的較量，能夠簡單地結束。

  “嗡——”

  陸慕川的手機響，醫院打來的電話，想必是告知柯山的狀況。

  “陸總，柯山的情況已經穩定，隻是失血過多，輸了血之後，兩個小時內應該會醒，手臂的傷口略深，但沒有傷及要害，隻要後期護理得當，不會造成功能性損傷。”

  鍾愛聽了，心道還好。

  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最好不過了，這樣小涵也不會太難過。

  “知道了，好好照顧，短期內不要讓他出院。”陸慕川吩咐完，便掛了電話。

  鍾愛不經意想起，陸佳沅拿起水果刀的神情。

  不像是恨極了，如同失心瘋一般。

  反倒，陸佳沅在鍾愛眼裏，多了幾分冷靜，她拿著水果刀，刺向柯山的時候，直指著心髒的位置。

  那個時候，不管在誰看來，她都想置柯山於死地。

  然而，鍾愛正好坐在她的對麵，將她的目光盡收眼底。

  那分明不是受了刺激，不得已的眼神。

  是決絕。

  她的手落下，就是要取人性命。

  “慕川，我想起來，你姑姑拿起到水果刀之前，柯山說了什麽話？他說，如果你姑姑不把小涵給他撫養，他就要如何......可是話還沒說完，你姑姑就拿著刀刺過去了。”

  鍾愛垂下眼眸，閃過幾分疑慮，“你說，他想說什麽？”

  “還能是什麽？他和小姑生活十幾年，

  手裏必定有不少她的把柄。”陸慕川低聲道。

  鍾愛擰眉，“那究竟是什麽把柄，讓她反應那麽大？”

  “不清楚。”陸慕川搖頭，目光若有所思。

  鍾愛抿了抿唇角，她想起劉媽提醒她的話。

  而柯山也驗證了，陸佳沅是有野心的。

  她的野心，是陸氏。

  她的戰場，也在陸家。

  而此時，站在她麵前，首要的阻礙，就是陸慕川。

  “慕川，你說，這麽多年過去，你姑姑的野心還在嗎？”鍾愛問。

  陸慕川思付了一會，淡聲道：“在，如果不在的話，現在陸氏不會有她的位置。”

  陸佳沅才回國多久，本來隻是為了參加婚禮，現在卻穩穩坐在營銷部主管的位置。

  陸氏規模龐大，營銷的工作一般都是分級處理，然後統一上報給副總。

  現在，主管的位置，給了陸佳沅，所以的營銷都由她來管理。

  營銷是所有產品上市之前，必不可少的手段。

  成績好的話，營銷的功勞，也是不能忽略的。

  這個位置，多少人眼紅，包括陸璟華，但陸佳沅回國不到一個月，就拿到了。

  “那她不是要跟你爭了？”

  鍾愛牙疼地捂著半張臉，心疼又鬱悶，“慕川，這一家子，怎麽都是你的敵人？不過......你姑姑這麽順利，會不會早有計劃？”

  不是她往邪惡端想人，站在聰明人的角度，凡事都要利益最大化。

  陸佳沅既然被柯山家暴，隱藏著傷口，保留下尊嚴，既不能痛快離婚，也不能盡快博得老爺子的心疼，拿到陸氏的重要職位。

  “嗬......”陸慕川見鍾愛軍師似的，有理有據地猜測，不禁低笑，“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我不是一直都這麽聰明？”鍾愛哼了哼聲，表示不滿。

  陸慕川點頭，“是，你一直都這麽聰明。”沉吟了片刻，眼角又溢出幾分心疼，“認識了這裏的人，很多想法也沒法純粹了，換做以前，你不會這麽想。”

  “你什麽意思？覺得我不純粹了？”鍾愛穩著心裏的慌張，低聲質問。

  陸慕川見她緊張，心尖一顫，怪自己說錯了話，忙將她抱進懷裏，“傻瓜，我不是那個意思，在我眼裏，不管是是否純粹，我都喜歡你，隻喜歡你。”

  “那你為什麽說，換做以前？”

  鍾愛揪著心，想起所謂的‘七年之癢’。

  從大學到現在，加上中間分開的五年，他們早就不止七年了。

  人都是會變的，敏感的人，會很在意伴侶提前以前，如果懷念以往，那就是對現在失望了。

  “我是心疼你。”

  陸慕川歎了口氣，指腹輕輕撫平鍾愛蹙起的精致眉眼，“其實，也是我膚淺了，我原本隻希望你一直單純，抱著以往橫衝直撞的善意一直過下去，然後我來保護你，但最近，我覺得自己錯了。”

  “哪裏錯了？”

  鍾愛聽了解釋，心情好了一些。

  同時，也深以為陸慕川說得有道理。

  雖然這麽想很沒良心，但陸慕川有時對她的保護，實在是過度了。

  比如一開始發現父親去世異常的時候，就應該告訴她，明明可以為她分擔，偏偏總是一個人。

  “怎麽不說呀？”

  她等了一會，卻還是聽不見陸慕川出聲。

  抬眸瞧他的時候，見陸慕川明朗的一張俊臉，覆蓋上了歉疚的陰霾。

  “小愛，仔細想想，還是很對不起你。”

  “我喜歡你，是喜歡一個人，不是喜歡一個小寵物，我想要保護你，是盡可能帶你識別各類惡人，而不是把你圈在身邊。”

  “我好像白白愛了你這麽多年，到最後居然用錯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