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個孩子的名字裏，就不難看出陸慕川對小愛的用心。

  五年過去，他對小愛依舊念念不忘。

  甚至，五年之後，遇上他病入膏肓，還主動輸血救他，包括昨天說的那些話。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陸慕川的用心，誰都看得看出來。

  這樣算來，對小愛的終身來說，大概是沒有其他人能比過陸慕川了。

  他身為小愛的父親，難道要為了二十多年前的恩恩怨怨，眼看著女兒與骨肉分開，終身不幸福嗎？

  ——

  鍾元被護士送去檢查後，軒軒牽著妹妹離開了醫院。

  小心髒難以平複。

  差點就搞砸了，幸虧妹妹可愛，顛覆了局麵，又挽救了局麵。

  見到車窗裏的老爸，做個了一個“OK”的手勢。

  就這樣，小意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獲得了爸爸的親親獎勵。

  但是，外麵一出現小愛阿姨。

  她就從爸爸溫暖的懷裏，回到了冰涼的座椅上。

  “你們先回家，爸爸晚點再回去。”

  陸慕川整理了衣服，正要下車，手腕卻被軒軒抓住，“爸爸，你又想過河拆橋？我們也好久沒和小愛阿姨玩了，我們也要下車。”

  “對！我們也要下車。”

  小意意給哥哥幫腔。

  “小愛阿姨現在可沒空陪你們。”

  陸慕川勾唇輕笑，回頭捏了捏小意意的臉蛋，“周末好不好？周末爸爸帶小愛阿姨回去。”

  “唔好吧。”

  小意意非常好哄。

  倒是軒軒，與陸慕川如出一轍的小嘴一勾，“既然小愛阿姨沒空陪我們，那也沒空陪爸爸。”

  “錯了，爸爸是去陪小愛阿姨的。”

  陸慕川笑了笑，警告性地點了點兒子的額頭，“好好照顧妹妹，晚上早點睡。”

  接著，就下車了。

  人小鬼大，小小年紀居然想著為難他。

  現在還是小愛阿姨，以後要成了小愛媽媽，小家夥還了得？

  想到這裏，陸慕川已經計劃好了。

  鍾元點頭之後，就馬上將孩子們的身世告訴小愛。

  現在仿佛就差那麽一點點了。

  此時，鍾愛拿著糖果，正著急往回趕。

  醫院旁邊都沒有超市，她跑了好遠的路，才勉強找到了最近的一個超市。

  真不知道陸慕川搞什麽，竟然讓兩個孩子過來，是不是瘋了？雖然爸爸喜歡小孩，雖然軒軒意意很可愛。

  但畢竟這兩個孩子跟他又沒關係，而且要知道這是陸慕川的孩子，肯定會多想的，到時候一定會弄巧成拙。

  心裏正暗暗腹誹著，腰間突然多了一股力量，轉身被帶入另一個懷裏。

  “看你咬牙切齒的樣子，心裏在罵我？”

  陸慕川刮了刮鍾愛的鼻子，將她帶進偏僻的樓道裏，俯身埋在她的頸窩裏，輕嗅她的體香，“放心，孩子們被我打發走了，你爸爸挺喜歡他們的，沒出什麽事。”

  “確定？小意意沒說漏嘴？”

  鍾愛有些詫異。

  “這個......我不清楚，但軒軒告訴我，你爸爸挺開心的，還給了他們水果。”

  陸慕川想著鍾元應該知道些什麽，不想小愛回去做無謂的解釋，所以隻透露一半。

  反正鍾元那邊，就讓他想如何了。

  如果他被打動，小愛這樣一無所知的樣子，還更好些。

  “那就好。”

  鍾愛依偎在陸慕川懷裏，徹底鬆了一口氣。

  陸慕川見她與小意一般好哄，心裏更柔軟了起來，“小愛，等我們獲得你爸爸的認可，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好啊。”鍾愛沉默了一會，歡欣道。

  “你不想知道是什麽？”陸慕川見她半分不好奇，忍不住問。

  鍾愛抿了抿唇角，“唔，反正你不會讓我失望。”

  說完，不舍地離開的陸慕川的懷抱，“我要回去了，爸爸應該還在檢查，待會就出來了。”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

  陸慕川沉了口氣，俊臉有幾分壓抑之色。

  “明天又來？你不是陸氏總裁嗎？哪來的那麽多時間？少來兩趟，我心疼的油錢。”鍾愛半開玩笑道。

  陸慕川壓了壓眉頭，“不是心疼我？如果不是的話，我不差那些油錢，可以一天來幾次。”

  “千萬不要，你不看新聞嗎？北極熊都要沒有家了，我拜托你環保一點。”

  鍾愛說得非常認真。

  她喜歡小動物，全球變暖冰川融化，北極熊翻著人類垃圾覓食的圖片，她看一次哭一次。

  “行，那我下次做公交過來。”

  陸慕川輕笑，他非常喜歡鍾愛這幅認真又善良的模樣。

  “倒不用那麽誇張，你順路過來就好了。”

  鍾愛聲音越來越輕，透著幾分羞澀。

  突然又想起什麽，囑咐陸慕川稍微等一下，馬上跑進病房裏。

  父親還沒檢查完畢，她迅速拿了給陸慕川熨好的外套，以及早早裝在保溫杯裏的雞湯。

  “你還沒吃晚飯吧？這個給你。”

  鍾愛伸出手，連同外套將保溫杯一起塞進了陸慕川手上，“裏麵是我給爸爸做的雞湯，多出了一份，順便給你了。”

  “不是順便吧？”

  陸慕川低頭，笑著追趕鍾愛閃爍不定的眼神，“剛才還說我不環保，自己做飯多出一大份，是不是有點......”

  “好啦好啦，特意多做了一份給你，裏麵加了補血的食材，你多吃一點。”

  鍾愛埋著臉，說得快速。

  她回公寓燉的時候，也沒想陸慕川回過來，但想起他給鍾元輸了那麽多血，還是無意識多做了一份。

  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可能陸慕川說得對，他們真是心有靈犀吧。

  鍾愛想著，心裏竟有幾分竊喜，臉上也浮起桃花色。

  陸慕川掀開蓋子，聞了聞，“很香，下次還給我做嗎？”

  “嗯，如果你想喝的話。”

  鍾愛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說了這些話。

  她現在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一個英文單詞Kilig的釋義，喜歡一個人喜歡得好像胃裏正有成千上萬隻蝴蝶翩翩，一張嘴就要全部飛出來一樣的醉醺醺、麻酥酥感。

  說完之後，她又覺得害羞，轉身就逃走了。

  陸慕川心裏亦是極致的酥軟，眼看著懷裏蝴蝶飛走，他罕見沒有伸手去抓的想法。

  因為他知道，那隻蝴蝶屬於他，早晚都會再飛回他的懷抱。

  “嗡——”

  李容打來電話。

  “總裁，我查到鍾氏被收購的同年，您父親接手從曹氏轉移過來的產業，其中製造業是原先鍾氏含金量最高的產業，老總裁變更品牌後，便投入了大量生產，但其中因為瓷器工藝品存在技術偏差，經曆一番波折後才得以成功，期間曾與顧氏合作過。”

  這些事情，陸慕川剛接手陸氏的時候，也曾了解過。

  但當時陸氏的國內製造業已經被二叔玩癱，在他修補轉型後，這兩年才恢複生機。

  而轉型之後，當年落後的製造技術，也已經廢棄不用了，更不要說研究以前的東西。

  “一番波折？什麽意思？”

  陸慕川沉聲問。

  “老總裁費了好大的功夫，也請來當初在鍾氏上班的老師傅，我本想查這個人，但他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剩下的子女什麽也不知道。”

  李容回。

  “當年因為技術偏差，停工了多久？”陸慕川問。

  “七個月，但這麽久，顧氏居然也沒提過撤資，一直等著。”

  李容有些奇怪。

  雖然兩家是世交，但生意場上不用這樣義氣吧？

  而且，當年老總裁名聲不佳，與當年的顧氏總裁關係並不好，這一點，他們的現任總裁是很清楚的。

  “我知道了，你繼續調查，不要驚動曹氏。”

  陸慕川吩咐完，直接掛了電話。

  他隱約覺得，陸氏當年的多此一舉，可能隱含著其他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