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已經停了，但是地上的積雪有一尺多厚。

  一些低窪之處，積雪更是能達到三尺。

  “馬爾紮，酋長有什麽命令嗎？”

  老牧人走出帳篷，去了他的兒子的帳篷。

  他兒子馬爾紮，是野馬部落的勇士。

  如果野馬部落要發生戰爭，馬爾紮一定會最先知道。

  “並沒有。”

  馬爾紮給自己的父親到了一杯熱乎乎的馬奶酒。

  “馬爾紮，前兩日，我看到有漢人來到部落，你可知？”

  馬爾紮搖頭：“漢人為什麽會來？可是來交易的？”

  “這種天氣，怎麽可能會有漢人來交易，而且還是千裏之遙。”老牧人搖頭。

  “那些漢人是漢人天子派來的，我悄悄聽了一點，說是要幫助野馬部落，統治整個烏丸。”

  老牧人憂心忡忡。

  “這不是好事嗎，阿爹為何歎氣？”

  作為野馬部落的勇士，馬爾紮深受野馬紮哈的影響。

  如今的野馬部落太落魄了，他想要野馬部落橫掃草原。

  有漢人天子相助，烏丸哪個部落會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不是護烏丸校尉程遠誌幹預，野馬部落如今應該已經是一個萬人以上的大部落了。

  就是因為程遠誌，野馬部落不僅沒有成為大部落，人口不增反減，如今隻有三千人，如果繼續下去，要不了幾年，野馬部落就會成為一個隻有幾百人的小部落，然後滅絕。

  現在，野馬部落終於迎來的屬於他們的機遇。

  天不絕野馬部落。

  馬爾紮很是激動，他雖然是部落的勇士，可是上有老父，下有妻兒，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如果發動戰爭，到時候他就可以搶奪很多牛羊，還有很多女人，他的日子會變得很好。

  至於說戰死，馬爾紮沒有去想過。

  “阿爹，據說鮮卑那邊，現在最強的幾個部落，也是因為有漢人的支持才崛起。現在草原之神眷顧我們野馬部落，阿爹，這是喜事，應該高興。”

  老牧人道：“鮮卑部落，是幽州牧在暗中支持，我如果說那兩個部落，如今已然是趙徽的手中的傀儡。你可還羨慕他們？”

  對於大漢內部的消息，他們所知很少。

  可是鮮卑同為草原部落，他們知道的更多。

  野馬部落如今距離鮮卑也近，時常都有接觸。

  在當初，野馬部落可不敢和鮮卑人做鄰居。

  不過現在，就算雙方之間有矛盾，也不會互相廝殺攻伐，最多就是有矛盾的兩人單挑。

  如果是部落的事情，那就互相派出一個勇士，誰贏了就聽誰的。

  馬爾紮道：“阿爹，現在是漢人天子支持我們，等我們統治了烏丸，他拿什麽控製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成為漢人的傀儡。”

  他卻是一廂情願。

  “阿爹，放心吧。”

  老牧人臉上的皺紋越加的深了。

  “你們打不過趙徽的。”他已經可以看到結果。

  就算野馬部落統治了烏丸又如何？

  到時候他們要麵對趙徽的鐵騎，他們會失敗，會有無數人因此而死。

  野馬部落會從草原上除名。

  部落中的所有男人都會死，女人會成為其他部落的戰利品。

  “阿爹，這裏是草原，漢人比可能打得過我們。”

  馬爾紮很有信心，還舉起了胳膊，像他的父親展示自己強壯的身體。

  他如今才二十多歲，他也很幸運，沒有見過與漢人的戰爭。

  但是他的父親老牧人，卻記得很清楚。

  十年年前，漢人中有個人叫公孫瓚，人稱白馬將軍，屠殺了無數烏丸人。

  而隔壁的鄰居，鮮卑人比他們烏丸更慘。

  當初鮮卑三大部落的戰爭，如今已經不是秘密，草原上已經有一些細節暴露出來。

  三大部落戰死二十萬人，鮮卑人為之一空，剩下的人遠遁千裏。

  現在那幾個部落為什麽甘願當傀儡，因為心中怕了。

  漢人讓他們怕了。

  讓烏丸人變色的公孫瓚已經死了。

  而且是死在讓鮮卑人變色的趙徽手中。

  老牧人對於烏丸和漢人之間的戰鬥，完全沒有一點信心。

  據聞，趙徽手中還有一支騎兵，所有人都是被鐵甲包裹著，刀槍不入，戰無不勝，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草原人引以為傲的騎兵，麵對漢人已經沒有了優勢。

  老牧人對著兒子，緩緩說起了當初的事情。

  他的兒子很幸運，還沒有麵對過漢人的戰士。

  在野馬紮哈的口中，漢人根本無法和他們草原勇士相比。

  “阿爹，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若不是漢人強大，草原哪有和平可言。”

  若非眼前的人是他父親，馬爾紮絕對不會相信。

  但即使如此，馬爾紮心中也還是有一點懷疑。

  “阿爹，這是我們的機會，不可錯過，即使冒險，也要嚐試一下。”

  馬爾紮還是不願意放棄。

  “阿爹，若是失去這次的機會，野馬部落幾年後，必然會滅亡。”

  不過是兩年時間，野馬部落從五千人，變成了現在三千人。

  “再過兩年，野馬部落是不是隻有一千人了？阿爹，我們不能放棄。”

  老牧人歎息，放下馬奶酒，搖晃著身體離開了。

  連自己的兒子都勸不住，他知道，他也勸不住部落中的其他人。

  在野馬紮哈的統治下，野馬部落中的年輕人，都深受野馬紮哈的影響，大多都仇視漢人。

  隻有老人，才知道如今漢人的強大。

  “阿爹，我們會殺回去的。”

  馬爾紮等他父親離開後，也是出了帳篷，去見酋長野馬紮哈。

  “酋長，我聽聞前幾日有漢人前來。”

  “馬爾紮，你從何聽聞？”

  野馬紮哈，確實答應了漢人，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公布，就連那日漢人到來的消息，他都隱瞞了。

  馬爾紮道：“那日漢人來的時候，我見到了。”

  “既然你已經看到，我也就不瞞你了。那些是漢人天使，明年將會為我們野馬部落提供刀劍，助我們收服其他部落。”

  “馬爾紮，你可願與我一同殺回去，讓那些對漢人卑躬屈膝的懦夫，看看我們草原之子的雄風？”

  “我願野馬部落，成為草原最強大的部落。”

  “哈哈哈哈，很好，這是一袋鹽，你拿回去，這個冬天可不要虧了身子，我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