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步步殺機
作者:
無冽 更新:2022-06-01 11:24 字數:3308
卓飛龍的鐵扇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器,不同於齊崢的白紙扇,卓飛龍的招式裏處處殺機,專攻命門,招招致人於死地。
這也難怪,卓飛龍的手段以陰狠毒辣見稱,和他風流俊朗的外表有著強烈的反差,所以才有了修羅郎君的外號。
這時的李牧,麵對著兩個對手,一邊是卓飛龍的鐵扇,一邊是祝邑的銀龍棍。
他在這兩人中間周旋,左劈右閃,左擋右避,憑借著高強的拳腳和步伐功夫,又撐了數十招,氣力快要用盡。
眼見著李牧落於下風,卓飛龍的鐵扇還在處處緊逼,在一旁袖手的齊崢有些看不下去了。
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
齊崢當李牧是個可敬的對手,不想他死在小人的詭計下。
於是,在卓飛龍的鐵扇要掃到李牧時,被一柄白紙扇擋住了。
誰也沒想到齊崢會出手,就連李牧都有些訝異。
“你——”
“別誤會,我不是幫你。”齊崢淡淡道。
李牧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笑了,心道:“俠義無雙,這齊崢倒是個真君子。”
齊崢的扇柄擋住了卓飛龍的鐵扇,也給李牧喘息的時間,專心和祝邑交起手來。
祝邑不是李牧的對手,先前有卓飛龍幫忙,和李牧對打占著上風,現在卓飛龍被齊崢纏上,脫不開身,他一個人對付李牧,明顯有些吃力。
李牧的攻勢淩厲,沒幾下功夫,就將祝邑逼到牆邊,就在這時,突然,數道寒光乍現,射向李牧。
是七支寒冰閃閃的蝴蝶針。
李牧下意識的閃避,針劃破了他的衣袖和麵頰。他的目光看向一個方向。
是那個富商。
蝴蝶針,李牧眼神微眯,“想不到我這麽榮幸,竟然驚動二小姐大駕,親自來動手。”
富商伸手摘去人皮*麵具,露出一張精致絕豔的美人麵,正是唐家二小姐,唐月。
唐月勾唇淺笑:“把包袱給我,我讓他們放了你。”
李牧笑了,笑的比她還要好看,“二小姐是在說笑話,他們是大公子派來的人,你如何能使喚的動?”
唐月聽了這話,嬌豔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言罷,拂袖,三支棺材釘脫手而出。
李牧一躍而起,跳上桌台,抬手一掌,三支棺材釘落了空,釘在了牆上。
唐月還要出手,李牧已經來到了她身邊。
暗器在近戰時就沒用處了,論起拳腳功夫,唐月根本不是李牧的對手。
李牧拿住了唐月,戲謔道:“二小姐,你說我挾持你,他們會不會住手放了我?”
唐月冷冷一笑,“你可以試試。”
這笑容帶著幾分詭異。
李牧心中一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卻是晚了一步。
刀刃割破了他的後脊,李牧鬆開手,身子踉蹌了幾步,抓著柱子,勉強支撐住。
若不是他閃的快,刀此刻已經沒入了他的心髒。
李牧盯著對麵的人,“是你!”
“是我。”少年稚氣的臉上掛著笑容,隻是那笑容卻不再天真無邪,反而透著陰冷。
人總喜歡把自己想的聰明,把別人想的蠢。
就像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老手,對初出茅廬的後生總歸是要看輕幾分。
而少年就是看準了這一點,將自己扮成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降低別人的警惕性,一擊斃命。
憑著這法子,少年已經殺了許多人,其中甚至有不少武功比他高,但因為毫無防備,沒將他看在眼裏,著了他的道,死在了他的手裏。
李牧瞧見了他手裏的兵器。
少年兩隻手各握著一柄好似彎刀般的利器,形狀似鉞,但又比一般的鉞短小,鋒利。兩邊各有尖刀開合,除柄外皆利刃。
剛才傷他的,就是那尖刃。
“你大約沒見過這兵器。”少年輕笑著,“這叫子午鴛鴦鉞。”
少年進來時故意耍弄,將腰間掛的短劍插進桌子裏拔不出來,外人看來他是賣弄不成,反倒折了自己的兵器出醜。
事實上那柄短劍隻是他用來做戲,掩人耳目的裝飾品,而他真正的兵器,是藏在背上包袱裏的鴛鴦鉞。
“你叫什麽名字?”李牧沉聲問。
少年笑的月牙彎彎,“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倪名俊,家裏排行第六。”
赤羽倪俊,唐門殺手排行第六,一向跟隨唐二小姐唐月。
怪不得,唐月在這裏,赤羽倪俊自然也在。
“對了,我還沒見過你的兵器。”倪俊有些好奇,“聽人說,你好像是用刀的。”
李牧淡淡的盯著他,“我的兵器是用來殺人的。”
所以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是嗎?”倪俊似笑非笑。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間,龍王祝邑趁機偷襲。
李牧抬起腳,在那一瞬間,客棧裏的燭火閃了一下,接著,響起一聲驚恐的慘叫。
祝邑倒了下去,一刀直刺心髒,果斷精準,快速敏捷,誰也沒看見那一刀是怎麽出的。
燭影搖搖,燈火綽綽。
李牧抬起胳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他的袖子。
他的袖子卷了起來,浮現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刃,尖刀沾著血,剛剛捅穿了一個人的心髒。
他的手握成拳,刀卻並不是被他攥在手裏,而是在拳頭的下方,他的胳膊上懸著的。
旁人或許看不清,但一直盯著他的倪俊卻是看清了。
李牧的臂帶上麵裝著一個機關,他剛剛抬腳,胳膊一劃,將靴子裏藏著的刀片裝在了手臂上。
這便是他用來殺人的兵器——袖裏刀。
真是絕妙的暗器,絕妙的身手。
不愧是第一殺手。
倪俊先前還因為自己傷了他而感到洋洋得意,輕視對方,但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肅和凝重。
“倪俊,殺了他!”這句話是唐月說的,她意識到,如果現在不殺李牧,以後就再沒機會了。
倪俊同樣知道這一點,李牧先前被他砍了一刀,雖不致命,卻也流血不止。
如今,隻有全力以赴,拚死一搏。
倪俊咬了咬牙,目光冷厲,手執鴛鴦鉞,衝了上去。
若是全盛時期的李牧,倪俊當然不敢輕易出手,因為他必敗無疑。但現在李牧先後力戰數人,又被他偷襲重傷。
至於他的袖裏刀,倪俊現在已經沒辦法顧及那麽多了。
鴛鴦鉞的尖刃和袖裏刀的利刃相接,碰撞,“鏗鏗鏗!”擦出火花。
倪俊的招式開合交織,步走八分,動中求變,左右手互相配合,一如鴛鴦,故稱作鴛鴦鉞。
這兵器由八卦衍生而來,左手持之為陰為雌,右手持之為陽為雄。兵器雖小,但舒展極大,勾、掛、擒、拿、割、拉、挑、紮,一般用來製衡長兵器,例如刀劍棍棒之類。
而李牧的袖裏刀,偏偏與尋常兵器不同,短而鋒利,快而靈敏,狠而迅猛,在某種程度上,和鴛鴦鉞是有些類似的。
如此一來,倪俊的鴛鴦鉞在他身上根本占不到便宜,反而在速度和巧勁上,還落了下風。
漸漸的,倪俊身上多了好幾道傷痕,李牧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他後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得速戰速決,他撐不了多久。
就在那一刀即將砍中倪俊時,李牧的手停頓住了,他覺得有些暈眩,腳步踉蹌了一下。
倪俊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廳裏彌漫著一種香氣,淡淡的桃花香,李牧想閉氣,卻已經是遲了。
廳裏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了下來,不管是齊崢等人,還是唐月等人,全都渾身酸軟,沒了氣力。
隻有一個人還站著。
卓飛龍收起鐵扇,嘴角掛著笑容。
醉花香。
眾人忙著打鬥,一時間竟沒有注意,有人暗中放了毒。
點香的是卓飛龍的兩個婢女,顯然是他一早就授意準備好的。
“卓飛龍,你什麽意思?”唐月的臉色又青又白,給李牧下毒也就罷了,但卓飛龍卻連他們也一道算計了。
卓飛龍好整以暇的轉過頭,微微一笑道:“二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冒犯了。但這是大公子的命令,屬下實在不敢有違。”
“你!”唐月的臉色泛起嗔怒的薄紅,毒性發作,暈了過去。
卓飛龍並不怕唐月,雖然他是為唐門做事的,但跟的主人是大公子。換言之,除了唐家大公子外,他不需要聽其他任何人的命令,包括唐月。
看著一個個全都暈了過去,卓飛龍就要去拿包袱。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卓飛龍的手一顫,突然也倒了下去。
眼前一道銀光,鋼絲割斷了他兩個婢女的喉嚨,她們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已經沒氣了。
卓飛龍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你…你…”
出手的女子正是這兩天一直跟在他身邊,剛剛還被他抱著的美豔女子,此刻,她的手裏正抓著一條銀色的鋼絲。
這鋼絲是用琵琶的琴弦做的,纖細輕巧,卻能轉瞬間勒住人的喉嚨,取人性命。
“我也忘了跟你介紹。”女子勾起一抹美豔絕倫的笑來,“我叫姬舞。”
樂師姬舞,唐門殺手排名第七,兵器是琴弦,又稱琵琶催魂。
“你布下了醉花香,解藥在酒裏。”女子輕笑著:“我也喝了解藥,另外,還在你的解藥裏又下了軟筋散。”
卓飛龍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機關算盡,居然到頭來著了一個女人的道。
最後,包袱落在了姬舞手中。
卓飛龍臨昏迷前,死死的盯著她,“姬舞,你這麽做,大公子不會放過你的。”
姬舞輕笑著,微微欠身,“這就不勞四哥擔心了。”
說完,姬舞離開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