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陽夏剛想說什麽，楚辭的電話突然響起。

  接起沒說兩句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好，我知道了，馬上到。”

  掛斷電話，看向巡查組眼中露出幾分火氣：“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你們要是繼續在這裏待著，恕不奉陪。”

  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留下巡查組眾人看著楚辭離去的方向目瞪口呆。

  “他就這麽走了？”

  “姚老還在這裏等著，他居然……”

  隊伍中傳來幾聲討論，劉閔言和淩浩南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對別人來說，楚辭的態度隻是狂傲，可是對他們來說，卻是赤裸裸的蔑視。

  一句話讓兩人失去官方身份，卻連讓他多停一秒腳步的資格都沒有。

  這是極大的恥辱！

  可是不管他們怎麽想。

  隨著跑車轟鳴的聲響，一道紅光孑然而去，他們也隻能站在門口幹看著。

  “要不，在店裏看看？”

  楚辭拍拍屁股走了，留在原地的陳良努力緩解著尷尬，心裏麵罵了楚辭一百遍。

  巡查組突然到訪讓他有個措手不及，情急之下隻能將他們帶來楚辭的博古齋，沒想到前後不過十幾分鍾。

  長纓小隊隊長撤職、劉閔言撤職、巡查組一位資深巡查員被撤職加調回。

  關鍵是楚辭還將姚陽夏狠狠得罪了。

  這下這個梁子算是結大了！

  他是多想不開才會把巡查組帶到這裏。

  巡查組其他人冷哼著看向陳良，根本沒有考慮他這個提議。

  在博古齋看看？

  能看到什麽好東西？

  這裏難不成還有國家一級文物不成！

  而姚陽夏卻是眼神盯著店內的一處擺設走了過去。

  “姚老？”

  “姚組長！”

  隻見姚陽夏屏住呼吸湊到一處玻璃櫃前，眼中露出幾分狂熱的光芒。

  “過來，你們過來看看這個東西！”

  姚陽夏突然喊出聲來。

  眾人不敢耽擱，頓時趕過去，湊到玻璃櫃旁睜大眼睛看著內中物件，想要看看能讓姚陽夏都如此失態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珍寶。

  入目，是一麵銅鏡。

  鏡子背麵用金銀平脫工藝鑲嵌著幾隻金色的喜鵲和鸞鳥，四隻鸞鳥首尾相銜將三隻喜鵲圍在中間，中間和鏡子周邊用綬帶紋裝飾，正是楚辭從曹家寶庫拿回來的美人鏡。

  經過修複後，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便臨時擺在精品區。

  反正也沒人認得出！

  沒想到偏偏被姚陽夏給看了出來。

  “這東西是銅鏡吧？”

  “廢話，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是銅鏡，問題是姚老看中的東西，你覺得隻是一麵普通的銅鏡？”

  “閉嘴，好好看！”

  “平時裏一個個都吹噓自己厲害，去外麵接飛單！”

  “今天誰看不出來，回去老老實實給我在館裏麵閉門思過一年！”

  姚陽夏這次也是動了真怒。

  一整個巡查組連一個銀香盒都沒看出來，還偏偏是在他帶隊的時候發生。

  這種事情要是傳到翁老的耳朵裏，自己這個當學生的，絕對要被罵死。

  自己不好過，那惹事的人自然就不要想好過。

  看到姚陽夏認真起來，巡視組眾人當即噤聲湊到跟前仔細看了起來，生怕說錯被姚陽夏懲罰。

  要知道自己這群人工資補貼真的不夠平時收藏的愛好，全靠飛單鑒定賺一點錢。

  要是被斷了這條路子，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陳良眼睛落在鏡子上看了許久，突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紋路，可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姚陽夏嘖嘖舌，自顧摸出保溫杯感慨道：“好東西！好東西啊！”

  說完也不理會巡查組那群人，轉身看向另外一邊。

  櫃子裏擺放著一串朝珠。

  一百零八顆，顆顆都是珍貴的蜘蛛琥珀，而且還有四顆血珀蛛，品質極佳。

  初看時還覺得一般，不過仔細一看又露出笑容：“這小家夥有點意思，連這種東西都收藏得到。”

  抬手招來竹玉書，輕聲詢問道。

  “噯，你們老板有沒有說這個鏡子的價格？”

  “你要買？”

  竹玉書可是知道姚陽夏的身份的，看到他這幅樣子不像調侃，連忙撥通寧柔的電話詢問。

  幾秒後，放下電話露出幾分震驚表情。

  “楚老板說……”

  “說什麽？”

  姚陽夏眯著眼，想要聽聽楚辭到底能出個什麽價，結果就聽到竹玉書朱唇微啟，說出一句極其打臉的話。

  “他說你買不起，別問了。”

  竹玉書不是沒有見過狂的人，可是楚辭的原話還是不敢直說，轉述的時候刻意換了委婉的說法。

  這時候，邊上巡查組的成員也紛紛起身看向姚老。

  “姚老，這鏡子我們看出來了，是唐代的，而且是宮中的鏡子。”

  “不過沒有辦法上手，再細節的看不出來了。”

  姚陽夏點點頭，算是放過他們，重新看向竹玉書冷笑一聲。

  “東西擺在這裏，是不是要賣？”

  “還是楚老板不想要這古玩行的規矩！”

  眾人聽著姚陽夏的話瞬間一樂，剛才讓楚辭用規矩揶揄著他們連話都不能說，現在明顯是姚陽夏要撿漏，還是撿楚辭的漏。

  用規矩反將楚辭一軍，這招，太妙了啊！

  竹玉書聽著這話沒有一點驚訝，心中頓時對楚辭敬佩起來。

  按照楚辭教自己的話輕聲開口。

  “既然姚老這麽執著，那你開價，東西合適，就成交。”

  姚陽夏撫須頷首：“唐代的鏡子的確不多，尤其是這麵還是宮裏麵的東西。”

  “看著有幾分破損，按照市價來說，估計能有一千萬。”

  “不過看在楚顧問的麵子上，一千三百萬，怎麽樣？”

  “這個價格，他賺大了。”

  姚陽夏話音剛落，巡查組內就有人開始吹捧起來。

  “果然還是姚老不計前嫌，剛剛被打臉，現在還能想著讓別人賺一筆，果然是宅心仁厚。”

  “相比之下，那個楚辭簡直囂張！”

  “也就是吳州這種能出現大規模文物丟失盜竊的地方才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換了別的地方，想都別想！”

  陳良臉上一怒瞪向說話人，看到是帝都博物館的杜玉泉後心中頓時明了。

  他和劉閔言是同門，又是幾十年的老搭檔。

  這是看到劉閔言被撤職後打抱不平來了，不過想著楚辭的吩咐陳良還是默不作，繼續聽竹玉書講話。

  隻是沒想到竹玉書下一句話就是。

  “太低！”

  “楚老板說。”

  “你既然敢開口說買，肯定清楚這是什麽東西，這個價格，想撿他的漏，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