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閔言看著手中的香盒大腦一片空白。

  剛剛自己的表現全部浮現腦海。

  什麽玉壺春瓶的蓋子？

  還是孤品？

  剛才有多萬眾矚目，現在就有多打臉。

  香盒握在手中就像是燙手的山芋，丟也不是，拿著也不是。

  “好了，閔言，把東西放回來。”

  姚陽夏看著劉閔言的窘迫開口幫了他一把，又看向楚辭眼神中多出幾分平靜。

  “楚小友，你們的比試結束了，是你贏了。”

  “你還要做什麽嗎？”

  劉閔言看向姚陽夏的眼神充滿感激，這話說出來，看似在問，實則已經有了保他的意思。

  周圍人也鬆了一口氣。

  要是真按照劉閔言剛才誇下的海口任憑楚辭說結果，隻怕劉閔言今晚就要羞憤自殺了。

  不過現在有姚陽夏出麵保護，隻要楚辭還想在古玩這一行有所成就，就要給姚陽夏這個麵子提一個不太過分的要求。

  否則，得罪了劉閔言和姚陽夏，就算是宋家都難以在古玩行繼續下去。

  楚辭微微抬頭看向姚陽夏：“你是要為他出頭？”

  姚陽夏輕咳一聲低聲道：“人老了，見不得深仇大恨的事情，不如就這麽算了吧？”

  “改日來故宮博物院，我請你喝茶。”

  這話一出，周圍人看向楚辭的眼光瞬間不一樣。

  熾熱而又羨慕。

  能讓姚陽夏請喝茶，這可是古玩行至高無上的榮譽，僅次於翁老的存在。

  多少人連得到姚陽夏一句指點都能高興三年，更不用提被姚陽夏親自點名陪喝茶。

  如果他們站在楚辭這個位置，恨不得立刻答應下來再去吹噓一輩子自己和姚陽夏喝過茶。

  可是楚辭的眼神卻帶上幾分嘲笑，聲音一冷沉聲道。

  “算了，我沒空！”

  “不過你比你老師強，起碼敢當麵和我說。”

  這下子，劉閔言已經不知道該說楚辭狂妄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敢當著姚陽夏的麵這麽說翁老。

  要知道翁老在華夏古玩界可是當之無愧的祖師爺。

  活了三個世紀，見證了華夏太多事情發生。

  可以說他本人就是華夏近代史的見證者和締造者。

  目前整個華夏鑒寶界，不管是教授、博導、院士、在翁老麵前都要乖乖執弟子禮。

  連國家文物局的局長見到翁老都不敢托大，要喊一聲太師爺，可見翁老的地位之高。

  而楚辭居然敢這麽說翁老。

  這下，不僅是劉閔言，連整個巡查組都氣冒三丈，眼中噴火，恨不得把楚辭給生吞活剝了。

  姚陽夏臉上也有幾分怒意。

  “楚顧問，曆史上恃才傲物的，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楚辭看著姚陽夏冷哼一聲：“姚館長，那我也回你一句話，靠著師門餘蔭的，更會樹倒猢猻散！”

  眾人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楚辭這話，無異於在咒翁老和姚陽夏出事。

  “豎子爾敢！”

  劉閔言當即怒喊出聲。

  “你辱我沒有關係，可你居然敢這麽說姚老……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閉嘴！”

  楚辭一聲厲喝，瞬間讓劉閔言心生膽寒，一口話噎在嘴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姚館長，我隻問你一句。”

  “如果剛才贏得是劉館長，你又會怎麽做！”

  楚辭眼神如鷹，銳利的像是要刺進姚陽夏的腦子，讓他頓在原地沉默許久，緩緩開口。

  “如約辦理！”

  “好！”

  楚辭朗聲大笑：“算你還知道誠實這兩個字怎麽寫！”

  “那我再問！”

  “劉閔言，如果你贏了，你會怎麽做！”

  楚辭聲冷如冰，讓劉閔言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如……如約……進行……要你從此離開博物館！”

  楚辭再看向巡查組，冷笑出聲。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平？”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

  “蠅營狗苟！屍位素餐！說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人！”

  “長纓的淩浩南公然汙蔑我，你們不管！”

  “巡查組這麽多人連一個做舊工藝品玻璃碗都認不出來，還說香盒是玉壺春蓋子！”

  “你們還有什麽臉麵代表古玩界來巡查不公！”

  “你們，就是這個古玩界最大的不公！”

  楚辭的話響在屋內，讓巡查組和長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淩浩南，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你！”

  “再有下次，我一定讓你後悔！”

  “還有你！”

  “我覺得，博物館這個地方也不太適合你了，沒有實力，早點回去種紅薯！”

  兩句話，輕飄飄地從楚辭口中說出，卻讓在場人瞬間心頭一涼。

  他這是要讓淩浩南和劉閔言完全回家！

  不過，楚辭說完話，沒有理會巡查組其他人，眼神隻是落在姚陽夏身上。

  眉眼間滿是嘲諷：“十秒鍾，我給你一個機會。”

  “能不把握住……”

  楚辭話音未落，姚陽夏手中拐杖轟然頓地，堅硬的黃花梨拐杖砸在地麵咚地一聲發出雷鳴般的響動，姚陽夏微閉上眼，閃過幾分悔恨。

  “早知道……”

  “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麽也要早一天過來呀！”

  “楚辭！你小子，不是人啊！”

  說完這句，眼神逐漸變得銳利，看向淩浩南吐出一句話：“回去，給唐隊長和你爺爺問好，就說這事情，是我說的！”

  “淩浩南長纓吳州小隊，隊長，就地撤職！”

  淩浩南瞬間愣在原地。

  姚陽夏這麽喊出來的話，意味著沒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機會。

  他，淩浩南！天之驕子……從此再也不是長纓隊員。

  隻能回家接受家族的詢問。

  一想到自己爺爺和隊長的眼神，淩浩南心頭閃過幾分心痛，看著楚辭的眼神也如同火焰一樣燃燒著，像是要吞噬掉一切一樣。

  然而，姚陽夏的話還沒有停止。

  “閔言啊，準備一下，你也該退休了！”

  劉閔言瞬間兩腿打戰跪倒在地聲嘶力竭：“姚老，我還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啊！”

  “不是這樣子……我隻是打眼了一次，我以後絕對認真，絕不犯這種錯誤。”

  “姚老，你就給我這一次機會吧！”

  可是看著姚陽夏堅定而緩慢的搖頭，劉閔言還是明白，自己，真的完了！

  其他所有人都被姚陽夏這兩句話驚呆愣在原地。

  一句話，革除淩浩南長纓區域隊長的身份。

  一句話，讓劉閔言退休回家。

  姚陽夏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可是能夠逼得姚陽夏放棄淩浩南和劉閔言的楚辭，又該是什麽實力？

  眾人瞬間沉默不語，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