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陳良的指認，車廂內的文物很快全部確認出來，涉及西周至清朝的青銅、字畫、玉器、陶瓷、木雕、佛像，全都是珍品。

  不用核算價格，陳良的臉上罕見的出現幾分心痛。

  抱著箱子幾乎是哭喊著叫出聲來。

  “曹興遠，你豬狗不如！”

  “這些老祖宗的瑰寶你居然就這麽放著，你的良心哪去了？”

  “還敢把這些東西賣到國外，我……我和你沒完！”

  ……

  聽著陳良的話，張友光眼中閃過幾分驚訝，看向曹興遠的目光也不再那麽客氣。

  “曹顧問，走吧！”

  “主動交代清楚，說不定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否則，非法謀殺、持有槍支、倒賣國寶！三罪並罰，你曹家沒有一個人能夠幸免。”

  曹興遠眼神不帶一絲感情看著張友光：“不勞煩張隊長擔心，我曹家做了什麽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張友光輕笑一聲看著曹興遠微微搖頭。

  “你以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事情還會是我接手嗎？”

  說完不到半分鍾，天空中突然傳來機翼旋轉的聲響，眾人抬頭，看到兩架直升飛機出現在頭頂上方，機身塗裝著黑色吸光材料，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單位能配備的。

  機頭下方一挺重型機關槍更是說明來者背景深厚。

  能在吳州市出動武裝直升機的單位少之又少，張友光看著也不禁眉頭緊鎖。

  他隻是把這件事情匯報到省廳，按理說就算是接管曹興遠也不應該是這個級別的隊伍過來。

  沒等他思考結束，幾條繩索從機艙拋下，六名全副武裝的人員沿著繩索速降到地麵，落地後立刻擺出攻防陣型。

  六人全部黑衣黑褲，荷槍實彈，隻露出兩隻眼睛看著場中眾人。

  以張友光的眼裏自然看得出這些人身上所有裝備都是凱夫拉纖維製成，具有極強的防彈能力。

  等視線落在中間一人的肩章上麵，張友光眼神一驚，當即立正敬禮大喊道。

  “報告，吳州市督查大隊副隊長張友光報道！”

  “請指示！”

  身側，楚辭打量著速降下來的幾名男子眼神多出幾分異樣。

  雷正梁見狀上前解釋道：“應該是長纓的人，敢在吳州這麽囂張的，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了。”

  長纓是建國前就建立的一支特殊部隊，當時在內戰之時起到了無與倫比的作用，和對方的軍情處進行了數年的戰鬥，積累了深厚的情報作戰經驗，目前主要負責打擊國內外的間諜行為，一般人說的安全局，其實就是長纓下屬的部門。

  “據說這個名字來源於太祖的一首詩。”

  “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雷正梁說著，臉上閃過幾分忌憚。

  “他們隻對最高的幾個領導負責，連黃書記都不可能調動他們的。不知道怎麽驚動了這個瘟神！”

  “楚大師，他們會不會……”

  楚辭知道雷正梁的意思，搖搖頭沒有說話。

  “自己沒有表現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就算是長纓過來也不可能是針對自己。”

  張友光敬禮後，佩戴肩章的黑衣人從隊伍中走出，全甲全盔回敬禮後肅聲道：“長纓。”

  “曹興遠一案從現在開始由我們長纓負責，相關人等全部帶走！”

  黑衣人一聲爆喝，身周五人頓時調轉槍口指向曹家眾人。

  直升機落地，曹興遠和兩個兒子還有王學真一起被塞進機艙，其他人則讓張友光安排車子送往一個地點。

  全程沒有一句廢話。

  做完這些，黑衣人轉頭看向楚辭，眼中多出幾分冷厲。

  “你就是楚辭？”

  “是。”

  楚辭平靜對視著，沒有一絲退卻。

  “有意思。”

  “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楚辭皺起眉頭，看著對方，一字一頓：“我不想再見到你。”

  身旁眾人紛紛驚訝地合不攏嘴。

  對方可是國內最神秘的長纓的人，楚辭居然敢這麽和對方說話！

  不過長纓中人顯然沒有生氣，眉眼間閃過幾分孤傲：“這事情，你說了不算。”

  說完不留一點機會，抓著繩梯騰空而去，數秒後便從眾人視線消失。

  場間事畢。

  張友光看著楚辭眼中閃過幾分驚訝。

  曹家的結局已經不用多說，能夠讓長纓親自接手，肯定不會善終，隻怕今夜之後，吳州再無曹家。

  隻是他想不通的是，楚辭是怎麽做到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將曹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連根拔起。

  一個人完成了他們督查大隊數年都沒有完成的事情。

  張友光虛心走到楚辭身邊請教著，卻隻得到一個冷漠的回答：“你們太蠢！”

  “曹家能夠屹立千年，全仰仗你們這些飯桶！”

  張友光身後幾名督察聽到聲音露出不服的目光：“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質疑我們的工作？”

  楚辭冷笑著開口：“哦？”

  “現在有血性了？”

  “生人樁的事情查不出來，曹家的商業競爭對手消失也查不出來！”

  “連最基本的盯梢都做不好！”

  “不是飯桶是什麽！”

  “還有你！陳館長！”

  楚辭說著話又一指陳良一並罵了起來。

  “你身為館長，難道就你沒有發現館內珍藏的東西都是贗品麽！”

  “曹興遠聯合館中修複師將不常展出的贗品全部替換，你身為館長，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自己館內的東西不了解就算了，難道連拍賣會的東西都不看嗎？”

  “我說的那幾樣都不知道倒了多少手去往海外了，你們還展出著贗品，丟人！”

  楚辭冷哼著指著吳州博物館的大門。

  “從裏到外，爛透了！”

  “懂嗎？”

  楚辭說完轉身離開，寧柔連忙跟上前去。

  人群中瞬間寂靜一片。

  良久，張友光看向雷正梁眼中露出一抹苦笑：“雷隊長，你這次，可是幫了楚老板大忙啊！”

  雷正梁一臉詫異地看著張友光：“我？我做什麽了？”

  張友光搖頭一笑：“難道不是你幫忙發現曹家這些線索的嗎？”

  “說起來，我在吳州就聽過江海雷龍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黃書記已經和我說過了，以後你就是督查大隊重案大隊的隊長，都是同事，教教我，怎麽發現曹家的犯罪證據的。”

  雷正梁終於意識到張友光的意思，絡腮胡下老臉一紅。

  “咳咳，全是楚大師的功勞，我……我什麽都沒幹！”

  說著將楚辭要監控記錄到發現曹家犯罪情況的事情全部說明。

  張友光看著楚辭離去的方向露出驚悚的眼神。

  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