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乾隆禦用，寧柔心中一驚，立刻想到三年前港島拍賣會。

  一個同樣是唐英製作的鼻煙壺拍賣出了五百萬港幣的天價，而那個鼻煙壺還隻是個妃子的用品，眼前這隻可是乾隆禦用，確認屬實的話怕是要至少八百萬才能買下。

  要知道這東西不過是楚辭買錢幣送的，成本不到三百塊，短短十幾分鍾就是萬倍利潤。

  寧柔再一次被楚辭的實力折服。

  “那錢幣？”

  寧柔突然想到楚辭可是先要的錢幣，鼻煙壺都是乾隆的，那錢幣又該是什麽朝代的……

  難不成他能在同一個攤位撿兩個漏？

  “等會就知道了。”楚辭微微一笑沒有解釋，轉身向另外的攤位走去。

  “老板，老報紙怎麽賣？”

  熟悉的開場，卻換了一個賣廢舊圖書報紙的攤子。

  寧柔乖乖蹲在楚辭身後看著他的動作。

  攤主是個謝頂老頭，抽著自己卷的旱煙，看了楚辭一眼，輕哼一聲。

  “零零年以前的，二十一份，五元一張。改開前的，八十一份，二十一張。再早的，五百一份，一百一張。”

  “挺全的哈。”楚辭上手翻了一圈，將裝訂成冊的報紙卷起，露出一個明顯刀刮過的痕跡，壓低聲音。

  “吳州市檔案館館藏，紅戳都在，您這是把吳州檔案館給掏空了啊。”

  攤主梗著脖子把旁邊一提書一起砸在楚辭麵前。

  “別以為你看出東西來曆我就怕了你，實話告訴你，這是我收破爛收的！”

  “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按我的規矩買走！”

  楚辭笑了笑，一把按住攤主的手。

  “威厚清古、孤薄惡俗，沒想到堂堂憋寶相靈居然也幹起收破爛的勾當！”

  “你……你亂說什麽！”

  攤主神色一慌，手中旱煙落地把鞋子燙出一個印。

  “你是誰？”

  楚辭壓著聲音笑岑岑開口：“半路化把，做個貿易點，您蒼腿長太歲海了，瓢兒沒把，當我是空子？”

  攤主瞬間流出一身冷汗，眼睛眯成一條線：“大路小路，太歲減著，老漢招子把點，連攢兒亮，掛灑火，零毛碎琴念砸砸漿！”

  楚辭不依不饒：“您蒼杵門子硬，火穴子大轉，我笨頭兒海杵門子軟，念拋空杵，回頭點。”

  攤主反手將楚辭的手摁在攤子上，牛眼圓瞪，直視楚辭。

  楚辭也運氣入眼，反瞪回去。

  一老一少僵持不下，好在這攤位偏僻也沒人理會。

  半晌，攤主手一鬆伸出拳頭：“這個數，拿走！”

  楚辭也不還價，遞過十張紅牛，把一遝舊報紙和封好的書全部提走。

  臨走又給攤主遞過一張紙條，可惜寧柔沒有看到上麵的內容，隻看到攤主接過紙條後渾身抖如篩糠。

  走出數米，寧柔終於忍不住開口：“楚大師，剛剛你和那個老板說的是什麽？”

  “春典。”楚辭淡淡開口。

  寧柔突然明白過來。

  以前江湖人彼此間相互聯係交流的一種特殊語言，是黑話和行話，她是正經的白商出身，不懂這個很正常。

  “那你剛才和攤主說的是什麽意思？”

  楚辭兩眼在街邊攤子上瞥著，輕輕開口。

  “他說我出手闊綽，小本生意就別砍價了。我說生意大本錢多，不花冤枉錢，談好了還有下次。”

  “沒了？”

  “嗯。”

  楚辭應了一聲，不想再說出憋寶相靈的事情。

  抱一子留下的傳承裏記錄的很清楚，憋寶相靈一脈一代隻有一人，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都遊走於名山大川之中，行蹤飄忽不定，行事神秘詭異，目的就是為了獲取那些無主的“天靈地寶”。

  不過和土夫子不同，憋寶相靈一脈隻取無主之物，對墓塋墳塚之內的東西沒有一絲興趣。

  楚辭和那個攤主打交道也是看到他身邊有數道不一般的光華，想要借助憋寶一脈的力量看看能不能解決自己的病症，這才上去打招呼，沒想到意外收獲了一個大漏。

  楚辭提著手中書報，眼光落在十米遠的一處小攤上嘴角挑起。

  “你去，把那邊的首飾堆裏的那隻金色獵豹手鐲給買回來。”

  “別打草驚蛇，最高給他500，不賣就走人！”

  寧柔聽著楚辭的吩咐認真點頭，假裝無意路過的樣子，蹲下和攤主討價還價起來。

  楚辭則是看向旁邊一個賣扇子的攤位。

  攤主臉上蓋著一把描金紙扇，衣服掀開一半露出半個渾圓的肚皮睡覺，肚臍中間一撮黑毛格外惹眼。

  “扇子什麽價格？”

  楚辭隨手拿起一把在手中展開，開闔格外順手。

  攤主微微把扇子一抬毫不在意道：“你手上那把是湘妃竹的，白扇三百，四字五百，小字八百，帶畫的一千。”

  “貴了。”

  楚辭嘖嘖舌，換上旁邊一把黑色扇骨的再次詢問。

  “那把是紫檀的，五個貴了。”

  “那盒子裏那把呢？”

  攤主不耐煩地把扇子挪開，看到盒子裏那把後不屑道：“象牙的，兩千個貴了，你買麽？不買別問，打擾爺休息！”

  楚辭也不生氣，笑一下賠個禮：“東西都是新的，還賣這麽貴，我就想找一把普通的扇扇風，幾十的那種，老板你這有麽？”

  “那邊，那邊那堆老扇子，都是清倉處理的，三十一把。”

  “微信支付寶在這裏，自己掃碼。”

  攤主說完罵著晦氣，翻身坐起來看著楚辭一把把挑扇子，還不忘埋汰一句：“我說兄弟，沒錢還來這條街幹嘛，不如早點找個工地搬磚！”

  “買了扇子就去，工地沒空調，熱！”楚辭說完，拿起一把發黃的紙扇揮了兩下。

  “換一把吧，這個扇骨不行，老竹子了，容易斷。”

  “沒事，就看這個有眼緣。”

  楚辭嗬嗬一笑付了款，又從扇子堆裏挑出另一把扔給攤主：“沉香木的，好好打理一下，能賣十萬。”

  說完不管攤主目瞪口呆轉身就走。

  旁邊，寧柔也拿著一隻金色獵豹頭水鑽手鐲回來，疑惑著問道：“楚大師，這個也就是18k金的東西，有什麽特殊麽？”

  “還有這個，攤主看我挑了金的，湊了個銀的給我，一共八百。”

  楚辭接過手鐲，看向寧柔的眼神多出幾分詫異。

  “沒想到，居然還能湊齊，看來是天意！”

  “連老天都要幫我打臉，曹啟哲，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