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楚辭開口，寧柔已經冷聲上前。

  “就憑楚大師比你厲害，不像某些人連傳家三代的東西都看不住。”

  “為了贏，賭牌子的誠信和規矩都不要，輸了還要用下三濫的手段去毀人店鋪。”

  “曹啟哲，你，憑什麽和楚大師比？”

  “你，就是個垃圾！”

  寧柔怒聲罵完，靜靜地站在楚辭身後，眼露不屑。

  曹啟哲身後突然一片嘩然。

  “沒想到這就是那個垃圾！”

  “自己沒有本事就去外麵造謠說少爺學藝不精，偏偏被人摘牌子潑糞，活該！”

  “騙走曹家傳世寶物不說，現在又開始欺騙女生，真是人渣！”

  “沒聽少爺說麽，這垃圾還去寧家躲避。堂堂大男人，要靠一個女人出頭，也不知道頭上頂了多大麵積的草原。”

  ……

  不用曹啟哲開口，他身後的鑒定師紛紛眼中充火開始破口大罵。

  曹啟哲冷笑一聲：“姓楚的，別以為你抱上寧家的大腿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這吳州市，姓曹！”

  “識相點趕緊把那幾樣東西送回來，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你就和你的破店一起從吳州消失。”

  楚辭冷哼一聲看向曹啟哲：“腦殘。”

  “你什麽意思？”曹啟哲高聲叫道。

  “連罵你都聽不懂，這個智商我勸你還是早點退出古玩圈子，免得把你曹家幾千年基業敗光！”

  “狂妄！”曹啟哲臉上憋得通紅，眼中怒火幾乎要實質化。

  “我今天就讓你這個垃圾看看什麽是我曹家底蘊！”

  “你敢不敢再和我賭一次！”

  “輸了，就乖乖把我曹家的東西全部送回來，再去街上跪著給我曹家道歉。”

  楚辭聽完，嘴角挑起：“那我贏了呢？”

  “你們五覺樓是不是要把牌子摘了？”

  一句話出，曹啟哲身後的鑒定師紛紛暴怒。

  “放肆！”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摘我曹家的招牌。”

  “我師公曹孟德之後，千年鑒寶傳承，豈是你這種垃圾可比。”

  “我勸你早點認清自己，跪下認錯，我們曹家寬宏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曹啟哲抬手壓下後麵的聲音，狠狠開口：“要是你贏了，我去你博古齋門口跪著謝罪！”

  楚辭露出一抹冷笑：“好，既然你曹家上趕著求打臉，就別怪我出手太重！”

  “曹啟哲！你聽好了！”

  “今天，不管你出什麽我都接了，三小時後，我要你跪著在我博古周門口謝罪！”

  聽到楚辭答應，曹啟哲臉上泛出激動之色：“謝罪！你做夢吧，姓楚的！我今天要和你賭的是雜項，你這個土包子早點去買副棺材，免得等下死的太難看沒人替你收屍！”

  雜項！

  楚辭略微一愣，嘴角隱隱挑起。

  真不知道是該說曹啟哲命不好還是運氣太差，居然敢挑到雜項上麵。

  古玩行將古玩按照種類不同分為書畫、青銅、玉石、瓷器、雜項五種。而不屬於前四種的統一歸類為雜項，比如各類木、竹、牙、漆、紫砂、文房、家具、宗教、樂器……

  通常情況下，一個雜項鑒寶大師的學識水平是要達到前四項鑒寶大師的知識量總和。而國內能夠稱得起雜項大宗師的，也隻有故宮博物院院長翁老。

  翁家從明代開始就是著名的鑒寶世家，到乾隆時期更是成為造辦處二把手，翁老身為三朝巨擘，可以說是華夏近代史的見證者，再加上技藝超群，這才擁有滔天的知識儲備。

  而曹啟哲挑選雜項的目的也很明確。

  曹家畢竟千年鑒寶世家，曆朝曆代積累必然達到驚人數量，如果是比較雜項，別說尋常的鑒寶師，就算是前四項的鑒寶大師可能都會翻船。

  不過對楚辭來說，雜項完全就是送菜。身負抱一子傳承加上自己知識儲備，凡是華夏曆史有據可查的東西，他都能一眼看出。

  見楚辭不說話，曹啟哲猖狂的笑出聲來。

  “怎麽？是不是害怕了？不敢了，怕了就跪下道歉，我饒你一條生路！”

  楚辭麵色不動站如山嶽，輕輕開口：“按照規矩，我選地點！”

  “就以門前這條街道為限，你我各自挑選五樣東西給對方辨認，認出多者贏。”

  “好！”曹啟哲朗聲叫著，願賭服輸，咱們走著瞧！

  “慢著！”楚辭突然開口攔住曹啟哲。

  “怎麽？後悔了？”

  “晚了！剛才讓你道歉你不給我麵子，現在，我要你知道什麽叫做一敗塗地。”曹啟哲嘶聲叫著。

  “我信不過你。”

  “立字據吧。”

  楚辭冷哼著推出兩張宣紙，一手極佳的毛筆字將兩人賭約寫的明明白白。

  “立就立，正好我還怕某些人到時候不認賬！”

  曹啟哲瀟灑簽好自己名字摁上手印，將字據扔回身後，心中卻是壓力倍增。

  自己丟失徽宗禦用香爐後被父親和爺爺一陣毒打，要不是自己提出再賭鬥一場贏回麵子和東西，絕對會被打死在祠堂裏。

  如果這場再輸，等待自己的絕對是來自家族最嚴厲的懲罰。

  而這張字據也會成為楚辭打腫曹家臉皮最有力的證據。

  字據一立，這場賭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曹啟哲惡狠狠地看向楚辭，誓要讓他知道曹家千年積累的恐怖！

  “八鋒王體，我的天，居然是八鋒王體！”曹啟哲身後，一個老鑒定師突然發瘋一樣衝上前撿起楚辭扔下的協議，眼裏噴出狂熱的目光。

  曹啟哲聽到這四個字後身體驟然一抖驚恐道：“什麽八鋒王體，故弄玄虛，一派胡言！”

  “真的，真的是八鋒王體啊！”

  “該死啊，老天怎麽會讓這種字體重現！”

  “你從哪裏學到的，告訴我，告訴我啊！”老鑒定師激動的就要衝上前質問楚辭，卻被曹啟哲一把攔下。

  “王供奉，你到底要幹什麽，還是不是我們曹家的人了！”

  “曹啟哲，我也告訴你，那是八鋒王體啊！我追求了一輩子的八鋒王體！你要是敢攔我，老子立刻走人。”老鑒定師也放出狠話。

  曹啟哲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說話的人是曹家供奉團書畫鑒定師王建儒，在書畫鑒定界地位極高，要是自己敢讓他走人，恐怕再也不會有人來五覺樓鑒定書畫。

  曹啟哲還沒說話，就看到王建儒把自己供奉牌扔在桌上，小跑到楚辭麵前深深鞠躬。

  “晚輩王建儒，懇請楚大師指點八鋒王體！”

  這聲音仿佛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曹啟哲臉上。

  還沒開始賭鬥，自己家的供奉就去投敵，這簡直是赤裸裸地在打曹家的臉。

  “啊！”

  “姓楚的，我曹啟哲和你勢不兩立！”

  “不弄死你，枉為人子！”

  曹啟哲咆哮著向外走去，他要這整條街的人都知道。

  曹家，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