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九十章 元魂定成敗

  場麵稍稍安靜，強者們泛著好奇的眼神，望向隔空而立的倆個後輩，丹閣秦浩與劍宗首無缺。這倆位出生在不同地界的年輕人，在各自領域裏麵，皆屬標尺般的存在。

  而今，首無缺公開讚揚秦浩，算英雄相惜麽？

  長輩們暗暗一笑，如今南域同輩之中，幾乎無人可入首無缺法眼，他一人，如同代表一個時代，高處不勝寒，英雄孤寂。那種孤獨，唯有同樣風華絕代的之人，才懂。顯然秦浩，也是這種人。

  故而，一向沉默少語的首無缺，才會站出來，與秦浩交談。

  “謬讚，劍道非我所長，我隻懂煉丹，方才一頓亂舞，隻是即興發揮，在劍宗天才麵前班門弄斧，實在是獻醜。”秦浩微微笑道，打量著首無缺。

  此人靜靜站著，毫無氣息綻放，渾身卻散發無窮劍意，那劍意仿佛至首無缺的每個毛孔裏流動，不需要刻意操縱，卻與自然大道，融為一體。此人的劍，必非常可怕和極端。

  像這種人，在他所擅長的領域裏，必是遠超其他天才的妖異存在，就好比秦浩擁有跨越一個周天境斬敵的雄厚資本，首無缺，明顯跟他是一類人！

  當然，未見他出手，秦浩不好做判斷。如果倆人隻是論劍，秦浩地確沒有自信壓倒對方，這並非功法品階高，就能夠決定勝負。在真正的強者麵前，天賦才最重要。而劍術，非秦浩所長。

  雖然前世六百年，他曾刻苦專研劍道，與薇薇創建紫薇天虹劍法。可本質上，秦浩劍的天賦，並不出眾。

  他的天賦，便是丹藥，一旦觸及丹藥方麵，思維會變得異常活躍。

  前世秦浩自己也常常感到困惑，自他有記憶開始，其實並未接觸過煉丹，也沒拜過丹道大師。

  但他，卻無師自通。

  藥材，丹藥，隻要能夠想到，腦海會主動浮現出來一切記載，萬萬種丹藥的名字，配方，藥材，還有煉丹時，該掌控多大火候，每一種丹藥淬煉時，火溫的強弱，方方麵麵的細節，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完全不用去思考。

  曾經秦浩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怪人，後來他認為，大概這就是天賦吧。

  何為天賦？上蒼注定！

  記得戰武為此，還笑話過秦浩，說他是某位荒古大神的轉世，因此，腦海遺留著第一生的丹道精學。當時秦浩笑說，若他是神的轉世，來日，還會返回神界，與戰武和靈萱一起去闖蕩那諸神的精彩世界。

  “曾幾何時，我身邊有一位很出色的劍道天才，他對劍癡念極深。若今日在場，必定會很高興與你認識。”秦浩甩開思緒，回應首無缺，語氣帶著些許傷感，不僅傷感物是人非，還有隕落在藥穀的林楓。

  若論天賦的話，林楓師兄，怕很難與首無缺匹敵。

  但林楓對劍的執著，尤其是燃燒靈魂，最後發動的那道劍刃風暴，實際已經超越了在世劍修們，對劍的最高感悟。假若林楓活著，他的劍道層次，肯定會登臨一個全新的起點，開拓一個更為遼闊的視野。

  隻可惜……

  “劍心不死，劍魂永在，有資格被秦兄提及的人，定然是極其出眾的存在，無缺未得相見，深感遺憾！”首無缺回道，從秦浩語氣中，他隱隱可猜到，那個人，或許不在人世了。

  “劍心不死，劍魂永在！”秦浩低喃一句，眼眸裏閃過一抹悸動，含笑道：“也許，你們會有機會相見的。”

  首無缺說得極對，劍心不死，劍魂永生，林楓便是對劍執念太深，死後的亡魂，才會硬撼天道，不被其磨滅，秦浩方有機會，以淨幽水之力，保住林楓的殘魂。

  隻要再得到軒轅家族掌控的乾坤土，林楓便可複生。這是他來南域最主要的目地，至於參選南極神宮，和尋找鄭清池，隻是其次。

  “你們倆個小家夥，剛見麵就聊得甚歡，無缺，你改天可邀請秦小閣主來劍宗做客，眼下就別浪費人家的時間了！”蒙老站出來笑著出口道，眼神撇了撇台上的長河洛。

  此刻秦浩與首無缺互相交談，長河洛完全被亮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光禿禿杵著，尷尬到極點。

  首無缺點點頭，認真道：“秦兄，我在劍宗等你光臨，希望屆時，你能指點一二，助我開啟新的劍域大道。”

  同齡人之間切磋，最能快速提升自己。

  “指教不敢當，一定拜訪！”秦浩抱拳道，首無缺這人，還不錯。隨即，秦浩望向了長河洛，眸光平淡，開口道：“你主動下去吧！”

  君臨天下，此曲，秦浩頗為欣賞，念及曲子的份上，長河洛主動離開，秦浩不會給他難看。

  而他當能夠認清楚，與秦浩之間存在的差距，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贏的。

  其實長河洛的內心，已經體會到了秦浩的強大，剛才一曲君臨，他雖然沒動用元魂，除元魂之外，顯然也拿出了極限水平。

  然而，完全被秦浩的劍意壓製，動靜間，甚至帶動著他的曲音。

  長河洛控製曲子，秦浩能夠掌控長河洛，倆人的意境層次，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但就這麽讓他灰溜溜的走？

  尤其秦浩還說了一句“你主動下去。”

  這對長河洛而言，無疑等於羞辱！

  “你放肆！”唐星辰怒喝道：“我義兄是沒擊敗你，但你，同樣沒把我義兄怎麽著，他絲毫不曾受傷，憑什麽讓他下去？”

  各宗弟子聽到，點點頭，這個在理。

  長河洛一曲君臨，未對秦浩造成影響。但秦浩，同樣拿長河洛無可奈何。充其量，倆人平分秋色，為何秦浩高高在上，指著別人的鼻子，讓長河洛走。

  “孰高孰低，自己心裏沒點數？”齊小瓜昂頭喝道，瓜弟自然看得明白，剛才劍曲合鳴，秦浩起到絕對主宰的地位。大哥若出手，長河洛早趴下了。

  之所以不傷他，大概是大哥喜歡聽這首曲子，不忍將之打斷。否側，長河洛毫發無傷？才怪！

  “長河洛，你作為靈獸宗的天才，當認得清事實，強弱你心知肚明，即使出了元魂，依舊還會敗，別辜負別人的一番美意，給自己找難看！”首無缺低吟了一聲，連他都看得出，作為當事的人長河洛，難道感覺不到？那他這天才，就不配是天才，而是庸才。

  “這……”長河洛的臉色很是難為。秦浩讓他下去，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首無缺開口，卻極有分量。

  “無缺，你太偏見了吧？”此時，烈陽聖殿的越千陽，那桀驁若鷹的眼神，望向首無缺，冷冷一笑道：“同樣作為天才，而你，又是南域最頂尖的天才，當知道，武者未出全力，一切變局，皆可能會發生，怎能隻憑倆人的意境高低，斷定長河洛的戰力不及姓秦的？何況，長河洛的曲境，沒有比姓秦的劍境差。”

  這一瞬，場麵變得活躍起來，各宗長輩們，看著場內言語爭鋒的倆大天才。

  長河洛因為意境遭受限製，秦浩讓他走，他不肯離開，而首無缺為秦浩講話。

  緊接著，聖殿聖子越千陽，覺得首無缺言辭偏激，意境不可決定武者戰力高低，於是又替長河洛出頭。

  沒想到這首劍曲合鳴，竟導致了南域最耀眼的倆位天驕出現分歧，於諸人麵前，公開爭鋒，這倒是很有趣。

  “你以為意境決定不了武者的戰力高低？想跟我試一下嗎？”首無缺朝越千陽的位置踏前一步，這一刻，有風至他的周身微微掀動，刺骨的寒。其實越千陽並沒有說錯，意境確實決定不了武力的高低。但是，也得看什麽人跟什麽人。顯然秦浩這種人，不是長河洛能比的。

  而這一步踏出，他直言向越千陽挑釁，明顯是有些看越千陽不爽。

  越千陽的眸光陡然一緊，伴隨首無缺這一步踏來，好似有把劍，欲呼嘯斬向頭頂，讓越千陽的心弦不由為之繃緊。但隨即，他的心底湧出憤怒。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挑釁他？

  “好啊，借著寧家這個舞台，今日咱倆也切磋一下，畢竟平日裏，你我沒這種機會！”縱然心底有些怒，還帶著一絲顫，但越千陽表麵上，自然不會向首無缺低頭。所有人都看著呢，尤其當著聖殿各位師弟的麵，他更不能向劍宗的首無缺，展現哪怕一絲的弱勢。

  “無缺賢侄，千陽賢侄，今天主要是我軒轅家族與丹閣之間的糾紛，倆位要打，能不能挑選個更合適的場合？”軒轅無霸充滿威嚴的嗓音滾滾蔓延，這一股帝氣散放，立刻令首無缺與越千陽一抖。

  “晚輩失禮了！”

  “晚輩失禮！”倆人同時拱手道，隨即，互相暗瞪一眼，首無缺的眸光似劍，越千陽的眼神如火，便是各自退回宗門隊伍裏。

  “嗬嗬，南傲儲君真威風，一句話，令我劍宗驕子和聖殿聖子不敢相迎，怕隻有你軒轅無霸，才有這般強橫的氣量。”劍宗那位師叔祖不滿開口，他也懶得聽軒轅無霸回應，又看向李百通道：“那這一場，究竟算誰勝誰負？”

  “這個？”李百通答不上來，秦浩和長河洛都毫發無傷，真不好下定論。

  “那便繼續吧！”這時候，李亞旭站了出來，環視秦浩和長河洛：“秦閣主真乃全能之才，不僅丹術超然，連這煉體，元氣的修行，甚至是劍道方麵，也出類拔萃至極。可長河洛元魂未出，亦沒用全力，你們二人不如繼續戰鬥，這次拿出各自的真本事，讓諸人見證真正誰更強！”

  “秦閣主認為呢？”長河洛望向秦浩，他確實不想暗淡退場，方才越千陽一句“意境決定不了高低”，倒是提醒了他，解開了他心中的鬱節，讓他看到了戰勝秦浩的希望。

  “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懂珍惜！”秦浩道，有意讓長河洛安然無恙退場，可此人，野心不小，三番五次欲踩自己的頭頂，向南域綻放光輝。

  行，祭出元魂嗎？

  秦浩可以給李家儲君這個麵子，剛好讓烈陽聖殿之人，瞧一瞧什麽叫玩火，尤其是越千陽，讓他看清楚何為火之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