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師尊白月光(10)
作者:公子永安      更新:2020-07-03 19:05      字數:6640
  “師兄, 你真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般弱衣袖擺動, 借著法力,凳子整齊排列, 她翻了翻須彌芥子,翻出一床被褥,隨手鋪上,臨時窩就搭建完了。

  她順手發了隻傳音鶴, 通知副掌門過來收拾爛攤子。

  “沒有。

  對方固執得很。

  “吃,吃黍黍。他抓著她的手腕,使勁按在自己的勁瘦腰腹上, “這,這有, 師哥的,都給你,給妹妹。

  所以——

  “妹妹,不生,師哥, 氣氣。

  他目光透著認真。

  “師兄, 我沒生氣。般弱哭笑不得。

  “胡說。黑漆漆的眼珠像是暗夜裏的燈火,昏暗地照著她的臉龐,“明明,生氣,不理師哥, 不聽,話話,好多年。約莫是委屈極了,掌門師兄眼皮往下垂著,睫毛覆上一層淡淡的霜。

  屋內的酷暑之氣陡然冷卻下來,般弱低頭一看,她的靴子又結上了一層薄冰。

  “……

  一言不合就人體製冰,哥,你饒了我吧。

  而對方緊緊捏住她的手,蹙著眉尖,有些不安,“那些人,很壞,師哥,殺了,保護,你。

  “……嗯?

  般弱在想,他可能是說九百年前那件事?她被邪修擄走,差點要淪為爐鼎,而小師哥千鈞一發趕來,屠盡府邸上下活口,那場景堪比人間煉獄,讓小師妹心生隔閡。

  此事之後,師兄妹的關係迅速冷淡下來,有意地避而不見。

  他又啪的一聲,輕輕拍了她的腦瓜。

  “妹妹,笨,笨笨。

  “師哥,生氣,氣,打,屁股,不舍得。

  是是是,您醉酒,您最大,您說什麽都是對的。

  般弱還記著那些差點被雷劈了的道尊大佬們,她擔心自己也步了他們的後塵,更加小意溫柔伺候著,“是是是,是我太笨,師兄不要跟我計較,來,咱們上去睡吧,把靴子脫了。

  他動也不動,屁股黏在凳子上,道袍也滑到腰間。

  鎖骨細瘦,一片皚皚雪光照著她。

  “……叫,師哥,小,師哥。

  他執拗不已。

  “小師哥。

  般弱從善如流。

  刹那間,冰消雪融,雲開霧散。

  他笑了。

  很細微的,很淺淡的。

  嘴角往上輕輕揚著,薄淡的唇心透著一抹紅。

  就像是初春時節第一條解凍的河,岸邊泥土腥味生澀,在一段烤軟的日光下,清澈醇美的水波慢慢流動起來,鑽出冰層碎裂的縫隙,與柳枝落花纏滿擁吻,濃墨重彩的絢麗一筆強烈衝擊著感官。

  這神仙微笑誰他媽頂得住啊。

  般弱忍不住把小仙男撲倒,埋怨道,“師哥,你再引誘我,我就,真的把你吃了哦。

  他被壓著,呆呆“昂了一聲。

  “吃,吃吃,高興,妹妹,要高興。

  般弱低下頭來。

  兩人發絲交纏。

  “咯吱——

  門被推開了。

  “掌門,我帶解酒,藥,來,了。

  副掌門目瞪口呆,剩下半截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個,師叔祖,我是來得太早,還是來得太遲了?他小聲地詢問,“要不,我先回去,您辦完事再叫我?

  般弱:“……

  說得她好像有多欲望難熄似的。

  “不早不晚,剛、剛、好,你來照顧你家掌門。

  “好、好的。

  掌門整整醉酒了七天七夜。

  等他醒來,副掌門都要哭了,若是因為他沒提醒的緣故,掌門一路昏睡過去,那三道大會就得推遲,他絕對會成為九大洲修士的千古罪人!

  “掌門,您終於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掌門:“……你站遠點。

  說話奇奇怪怪的。

  “我這是,黑衣掌門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昏沉。

  副掌門咳嗽一聲,“您什麽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

  “呃,就是那個,你不是吃了點角黍嗎,沾了酒,醉過去了,還,還扔了符,把三宗六派的道尊們……他囁嚅地說,“丟到了千裏之外的赤漠山。

  赤漠山出產赤晶,終年炙熱,除了開礦的修士,鮮少有人願意踏足其中。

  “……

  掌門沉默了一瞬,“那赤漠山,百年噴發一次,算算時間,似乎就在近日。

  副掌門目露同情之色。

  “是的,道尊們是被火燒屁股攆回來的,好幾個頭發都沒了。

  “……

  副掌門立刻安慰著說,“掌門不用擔心,師叔祖已經處理好這個問題了。

  黑衣男人不禁皺眉。

  “她怎麽處理的?為何不告知我?萬一觸怒了——

  “掌門,師叔祖是個很可靠的長輩,你不要把人當小孩兒。副掌門為般弱叫屈,“師叔祖閉門造生發液,配合我太京山的天材地寶,總算提煉出了一壺天地生發精華,道尊們試了試,隔天便長出了粗硬的茬兒,想必再養十天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了。

  副掌門又有些遺憾,“就是這生發液對其他宗門有用,輪到我們道士,一點作用都不起!

  可惡難道太京門道士的頭發都被詛咒了嗎!

  “掌門,對了……

  副掌門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不必吞吐。

  “是弟子的錯,打擾你們辦事了。忠心耿耿的弟子趕緊舉起三根手指發誓,“不過掌門放心,下次再發生這種情況,弟子一定會謹慎行事!

  掌門:“???

  什麽辦事兒?

  然而追問下去,副掌門死活不肯透露細節。

  他隻得揉了揉額頭,親自去拜訪三宗六派的代表。

  道尊們心態還好,就是有點兒害怕,他們畢竟還要在太京門待上一段時間,再被攆飛就夠嗆了。於是他們委婉地提醒人,以後少點沾一些跟酒有關的東西。

  您這一個醉酒啊,大家都得陪著完蛋。

  “……抱歉。掌門壓下眉,“我當時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那是師妹第一次給他剝東西,他若是不吃,便顯得冷落她的心意。

  他沒沾過酒,更不知道酒瘋會鬧得那麽大。

  “給各位添麻煩了。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我小師妹也不知道我不能沾,她是無心之失,還望諸位,不要放在心上,此事,全是我貪吃之罪,待三道大會事了,太京門會給諸位補償的。

  眾人有些受寵若驚。

  太京掌門年少成名,一夜金丹,一劍通神,越級反殺魔門元嬰的十方通行,從而聲名大振,成為當代正道的年輕新魁首,甚至被好事者冠以劍魔之稱。他們年輕時候也被稱為天之驕子,但要是跟眼前這位相提並論,大家都覺得躁得慌。

  這一點從眾人的相貌身材便能看得出來。

  雖然同為大乘期修為,他們大半數是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了。

  而太京掌門,依然是一株經冬不凋的鬆柏。

  翠極,濃極,豔極,盛極。

  停留在二十歲的風神秀異。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如果用一個王朝的盛衰來界定他們壽齡,年輕的太京掌門也才輪了兩代王朝,而他們,卻已經有了五六之數。

  大乘壽元,五千年是極限,他們還在三、四重法境打轉,對方卻拔足千裏,修至第七重百法境,離最高的九重萬法境也隻差了兩層境界。

  琴道友是三十六洲公認的即將飛升第一人。

  這樣的人物,說是傲視千古也不為過,此刻卻軟下身段,替他家小師妹說話,眾人一麵是吃驚不已,覺得消受不起太京掌門的賠罪,一麵又不禁感歎,那小師妹真是太京掌門的心頭至寶,若能與之聯姻,豈不是得了太京掌門獨一份兒的庇佑?

  人精似的老家夥們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掌門師兄還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他醉完了酒,利落辦起正事。

  三道大會自然不是同台競法兩人互毆那麽簡單,太京門聯合三宗六派,劈開了一竿通天竹。

  這竿通天竹同樣是絕無僅有的洪荒至寶,原先有二十一節,後經過太京門專人培育,足足生出了三十六節秘境,每一節險象環生,而機緣了悟就在刹那之間。

  眾人對太京門的敬畏心更添一筆。

  這表演舞台準備好了,贏家獎勵也分配好了,就等著人來了。

  不料,某日夜裏,通天竹發出燦然金光,直通天際。

  “這是……孕育出了小天外天?

  每個法寶成長道路不一樣,但最終結果是一致的,那就是連接“小天外天,他們夢寐以求的境界。

  “小天外天是修士們對飛升之地的敬稱,這算是一個“作弊手段,通過法寶窺測到玄妙未來,而他們又不能真正飛升,隻是在某處地方停留一段時間,因此又稱“小天外天。

  三宗六派的老怪物們有些坐不住了。

  那可是“小天外天啊!

  他們窮盡一生,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飛升,哪怕是看一眼,對自己參悟也是極有益處。

  可是這件通天法寶是太京掌門的私有之物,他肯開放給自家門派弟子,他們就不得不感激涕零了,如今還要踩在人的肩膀上更進一步,再狡詐的老狐狸也會不好意思。

  “無礙。

  掌門輕聲道。

  “諸位可以進入小天外天,若有機緣,君可自取。

  “這、這……這便宜太大了,老道受之有愧。

  掌門立於風中,黑發飛揚,“若是受不過,那便許我一個人情。他日,我若身死道消,煩請諸位,照拂一下我小師妹澹台般弱。

  眾人麵麵相覷。

  “掌門所托,吾輩自當盡心竭力。

  這次進入通天竹的除了三宗六派的道尊們,還有太京門的長老和內門弟子。

  黑衣掌門沉吟半晌,將自家的小師妹安排在了通天竹的第二十五節,不會太危險,亦不會一無所得。他本想把人帶在身邊,一起進入最高的第三十六節,但這地兒他也不清楚是什麽情況,索性打消了念頭。

  般弱還被掌門師兄賞了一堆法器。

  而裝東西的須彌芥子發出不滿的抗議,一次性往它肚子裏塞那麽多東西,件件是厲害的玩意兒,它儲物大佬都要變成儲物小弟啦!

  “此去,定要當心,切莫逞能。

  掌門師兄沉聲囑咐。

  “若有意外,記得摔碎為兄給你的令牌,我隨後便到。還有就是……

  般弱聽他又要長篇大論,連忙打住,“師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把我每一根汗毛都保護好!

  掌門師兄默默瞅著人跳上竹枝,身影消失不見。

  “琴道友,我們也啟程吧!

  道尊們看人依依送別完了,才敢湊上前來說話。

  “澹台小友七竅玲瓏,縱然有波折,肯定會化險為夷的!

  “但願如此。

  他吐了口氣。

  “走!

  黑衣掌門拔地而起,身形如鶴,衝入雲霄,緩緩落到通天竹的頂端。

  道尊們紛紛跟隨。

  他們屏氣凝神進入“小天外天。

  白晝驟變黑夜。

  人聲鼎沸,華彩滿目。

  眾人定睛一看。

  麵前是一座高達百丈的彩牌樓,燈影重重,遊人喧鬧,仿佛正在進行一場熱鬧的夜晚廟會。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空中橫衝直撞的墨線。

  大家第一次進入這種古怪的“小天外天,各自警戒,提防著四周的異常。

  黑衣道士閃電般招手,握住一粒墨點。

  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那墨點啪的一聲在他手心濺開,展開一看,是個“走字。

  眾人頭皮發麻。

  “是靈字小天外天!

  大家臉色極為難看。

  小天外天類型不同,陷阱也不同,像這一類以文字為主的秘境,最是詭譎難測。曾經有人手握“殺字,把所有人屠盡之後,同樣自戮而亡,沒留一個活口。眾人朝向黑衣掌門的目光微妙起來,他法力至強,若是又撞上了“亡、“災、“戮等字,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掌門也沒有理會他們的驚懼目光,人在大道巔峰,無論做什麽事都會被第一個注意到,所以他對旁人的情緒看得很淡。

  “那彩牌樓有三十六個燈籠,若我猜得沒錯,一燈便是一輪考驗,諸位,我們的考驗開始了,是福是禍,諸位多加保重。

  這就是太京掌門的意思了——你們想進來,我讓你們進了,至於結果如何,得看各人努力。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琴劍尊性情淡泊,成為掌門後,隱居太上山,從不參與各界紛爭。

  他殺的人很少。

  而能得他庇佑的人,更少。

  各人神色各異,又掠地而去,尋找破解之法。

  掌門師兄得了一個“走字,步履輕緩,行走在街道之中,又將遊走在幌子上、行人衣襟上、桌麵落花上等等小字籠入袖袍。

  “燈,燈快滅了!

  有人叫聲驚慌。

  旁邊響起嘚嘚的聲響,一個麵容稚嫩的小童跑到黑衣道士身邊,手裏提著兩盞燈,露出尖尖虎牙,神態可掬。

  “要猜燈謎嗎?挑一盞吧!

  清脆的童言剛落音,不遠處響起一聲尖叫。

  有人給不出“謎底,天真可愛的小童突然張開嘴巴,滿是利齒,活生生咬下了一截手臂。

  掌門神色平靜,曲指彈出一字。

  ‘四麵山溪蝦戲水。’

  是‘思’字。

  “哇哦。白衣小童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恭喜你猜對了,給你個彩頭吧。

  彩頭?

  掌門正思索間,天邊傳來一聲驚呼。

  他仰頭去看,彩燈將夜空染得絢麗如晝,明燈如星河,耀耀灼人眼。

  他看到了一抹雪。

  “……小師妹!

  掌門師兄瞳孔一震,不再遲疑,如鶴衝天,掠向一排排高聳的屋簷,避開沉浮的孔明燈,踩上四時花、彩綢、紅漆、鬆枝、燈籠製成的彩牌樓。

  他朝天際伸出胳膊。

  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恍惚一瞬。

  世人皆知,太京掌門一劍仙來,震古爍今,而自身性子,也是淡薄如流水,待人接物穩重周道。但很少人知,他也有少年孤傲桀驁。

  他十六歲,劍意開悟,正是登堂入室之際,師父領回了一個六歲女童,嬌氣,愛哭,任性,還笨,臉圓得像小元宵,每天起床都要紮小揪揪,不紮又得哭上一輪。

  為了照顧她,他不得不放棄了大半練劍的時間。

  偶爾他也會感到煩悶,特別是這小團子不服管教,自己笨還不笨鳥先飛,罵了幾句就掉淚珠子,又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躲在樹上不回去。

  疏忽照顧的小師哥挨了師父的一頓收拾。

  那是他第一次挨打。

  於是那天,心高氣傲的少年憋著一股氣,冷眼看她從樹上掉下來,摔了個屁股墩兒。

  憶起年少之事,他忽而感到抱歉。

  於是這次,他坦坦蕩蕩張開雙臂,溫柔地接住了這片天上飄落的雪。

  掌門師兄在她耳邊輕輕道。

  “睜眼,不怕。

  小師哥這次接住你了。

  穩穩當當的,不怕掉屁股墩兒。

  般弱從他懷裏撐起身子,有些困惑,“師兄,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方才,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然後就墜落了下來。

  恕宗掌門的落腳點正好在彩燈樓附近,飛了上來,給她解釋一通。

  她恍然大悟,很快抓住了關鍵所在。

  “師兄,你剛才猜的是什麽字謎?這會不會是我來這裏的原因?

  掌門師兄斂眸。

  “我……猜的是,親字。

  他把自己的情緒遮掩得一絲不露。

  “難怪,原來是親人。

  恕宗掌門道,“這是第二盞燈了,澹台小友,快去尋字吧,不然就遭殃了。他微微苦笑,“這法寶沒尋到,命都要葬在這裏了,小天外天果然是名不虛傳。

  人走了,掌門師兄撫摸她的腦袋。

  “沒事,有我在。

  般弱反而對靈字小天外天很感興趣,了解規則後拉著掌門師兄一路狂奔。

  一盞燈滅,又有小童找上門來。

  “少白頭?般弱瞅了眼謎麵。

  這不就是“日字謎嗎,幸虧她半路捉住了這個亂跑的字。

  小天外天的規則除了要猜中謎底,還得做出跟字麵意思沾邊的舉動。

  難道她要跟掌門師兄禮貌地說,請你讓我日一日?

  啊,這個秘境太不正經了!!!

  般弱抓起小師哥的手,啪嘰一聲,打在臉上。

  小師哥:“?

  般弱認真地道歉,“我剛才有想一些褻瀆師兄的事兒,師兄罰我吧。

  掌門師兄怔忪一下,又移開目光,含混著氣兒,低低道。

  “做……也……無妨。

  般弱:“?

  什麽無妨?周圍的聲音太吵了她聽不清楚,這個意思是她可以盡管想嗎?

  而掌門師兄同樣被一個小鬼纏上,他彈出一滴墨點。

  是個“婦字。

  般弱收起四象鏡,湊過去看,“是婦啊,這還不簡單,大街上那麽多婦人——

  她的發帶一鬆,又被掌門師兄當場拆了下來。

  “……師兄?

  她晃過頭。

  “別動。

  他嘴唇咬著那一根雪白發帶,雙手撫弄起般弱的長發,生疏地梳了個婦人的發髻,纏繞上發帶,趁人不注意,手指悄然別上一支朱釵。

  般弱感覺這少婦發型要掉不掉的,特別危險,於是脖子直直的,動也不敢動,萬一鬆了一綹,這此間生靈判定掌門師兄不能過怎麽辦?

  掌門師兄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會梳得更好。

  童子問,“她是你的婦嗎?

  那黑衣掌門卻不敢瞧她,低低嗯了一聲。

  童子眯眼看了兩人好半天,最終背著手,蹦蹦跳跳走開了,好在是有驚無險。

  幾輪過後,考驗升級。般弱使勁攥著手心,裏頭的字兒鬧騰著,非要擠出手指縫,弄得她滿手墨跡。

  這次她拿到的是“歌字謎。

  讓她當眾唱歌,這有點難為人了啊。

  般弱輕咳一聲,很浮誇揚起聲兒,“檀郎呀~良辰佳景~莫要辜負~

  冰涼的手心遮住她的眼,滿眼燈火驟然熄滅。

  她腰肢被人勾得往後一倒,撞上冷硬胸膛。

  “小師妹,師哥的字謎,是,印。

  是印字?

  不是,這跟你捂我眼睛勾我腰肢有關係嗎?

  可惜般弱正在“歌唱時間,沒辦法回應,他突然俯下頭,落在她的頸邊,那冰涼的嘴唇叼住她的皮兒,嚇得人一個哆嗦,調子都跑偏了。

  “小師妹,若是不舒服,覺得疼——

  他的發絲嵌入她的衣領,肌膚微癢。

  “叫出來好了。

  那呼吸混著清涼的夜風,略帶濕氣。

  “你第一次,師哥,盡量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