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師尊白月光(9)
作者:公子永安      更新:2020-07-03 19:05      字數:6973
  般弱眨了眨眼, 跟掌門師兄雙目對視。

  對方肩膀僵直,一動不動。

  “……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般弱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真明白了?

  黑衣道士睫毛微微顫動, 視線遊離得更厲害。

  “師兄,你放心,不管你喜歡投胎當一頭豬,還是去小黃文裏種田發家致富, 師妹我,作為你的頭號追隨者,跨越千山萬水, 滄海桑田,都會支持你的!般弱反握住他的手, 語氣真誠,“誰還沒幾個特殊的癖好跟姿勢呢?不要害怕,這沒什麽可羞恥的!

  掌門師兄:“?

  “我的藏書裏就有不少關於養豬種田的,回去之後我給你送一車過去。哦,對了, 桃林裏有好幾個小母豬要產崽了, 等它們生了,師兄可以來看看,挑幾個回去養。投胎當豬,不如當人養豬,看著它們一天天長大, 那種充實的肉感,真的,滿足到流淚!

  掌門師兄:“??

  “對了對了,既然你都問了,我隆重推薦這一本,我與豬族少主的XX日常——

  般弱抽出了一本,正要安利,被掌門師兄捏住了手腕,壓在櫃台上。

  他壓下背脊,指尖發勁。

  般弱的手腕快被他摁紅了。

  “師兄?

  他沉下一寸氣息,聲音微啞。

  “小師妹,我所說的,不是農桑之事,而是,而是……

  他艱難提氣。

  提到一半,硬是提不起來。

  “男歡女愛這四字孟浪如虎,他怎能說得出口?!

  旁邊有幾個姑娘摟著話本經過,羞澀又大膽,手指捂住眼睛,偷偷地看。

  掌門師兄頓時僵硬,快要出口的話也凍住了。

  姑娘A:“大庭廣眾之下,狗男女成何體統,要搞就搞快點啊。

  姑娘B:“姐妹你不懂,這叫氣氛,氣氛懂嗎!

  姑娘B:“這就是手咚吧,我懂我懂!

  般弱:“……

  神他媽的手咚。

  “師兄。

  “……嗯?掌門師兄有些神思不屬。

  “你熱嗎?

  “……不熱。

  “那你怎麽還,般弱堅強微笑,整條手臂凍得發麻,“這麽努力勤勞製冷呢。

  哥,你上輩子是冰箱轉世吧。

  掌門師兄怔了一瞬,低頭去看,小師妹的一條胳膊凍成了雪白的冰棒子,在燈下閃爍著白茫茫的光。

  先前旖旎的氛圍刹那破裂。

  “……小師妹,抱歉。

  他飛起一張殘陽融雪符,溫度正好,把般弱的胳膊給烤暖和了,碎冰融化,又化成一蓬白霧,消散在空氣中。

  般弱自動離他三米遠。

  她嚴肅地說,“師兄,為了你我的師兄妹情誼能長久共存,還是保持距離吧。

  掌門師兄掐住指尖,嘴唇微動,最終默默看了她一眼。

  什麽也沒有說。

  金鷺洲一別,師兄妹倆禦劍飛行,五六日後便返回了太京門。

  副掌門過來迎接。

  “掌門。

  “師叔祖。

  他端莊作揖,嘴皮子一張——

  “恭喜師叔祖突破元嬰之境我太京門如虎添翼必當百尺竿頭鵬程萬裏……

  說的是口若懸河氣勢如虹。

  般弱捂住了耳朵。

  副掌門的話癆屬性跟前三代掌門人一脈相承,別說弟子了,般弱見著人就頭疼,這話不帶標點符號的咋行呢!

  “師叔祖,你為何捂住耳朵?難道是得了風耳朵病?

  副掌門很是關切。

  般弱不好意思打擊小輩的積極性,隻得昧著良心說,“是啊,我回來的路上受了點風寒。

  掌門師兄略微蹙眉,“你冷怎不開口?

  五六條小火符飄到他的指尖,師兄神色認真,一條一條給貼到般弱的耳邊。

  這架勢,就跟天橋貼膜差不多。

  般弱的話哽在喉嚨裏。

  她還記得前幾天在破舊的小廟過夜的事。

  怎麽著的呢?

  她中途睡著,渴得醒了,起來尋點水喝,結果一坐起來,把幾個熬夜聊天的修士嚇得天靈蓋都飛了,屁滾尿流奔出破廟。般弱這才發現她臉蛋、脖子、手腳等等地方,從頭到尾貼了無數張小符,密密麻麻的一紮,又黃又綠的。

  可不就是千年女屍突然詐棺材了嗎!

  掌門師兄擔心她在外頭過夜會不習慣,趁著人睡著了,摞著一疊的火符,一整夜啥也不幹,將一張裁切為十張,大幅度降低火符威力,然後慢悠悠給她貼上了全身。

  般弱不知道是該感謝他做事周道,還是該同情被她模樣嚇傻的修士們。

  總之,話本店那事似乎給男主造成了某種心理陰影,這男人特別在意她的冷暖問題,動不動就給她切換保溫模式。

  而般弱有點兒嫌棄,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抗拒。

  “師兄,不要貼了,我在弟子麵前會很沒麵子的!

  誰臉上貼一堆保溫符招搖過市啊!

  掌門師兄語氣平靜,動作不停,“小師妹,誰敢笑你,讓他們來我太上山懺悔。

  ……好硬核的威脅。

  副掌門決定把自己的勸解之話爛在肚子裏,一句都不能讓掌門聽見。

  他死也不要去太上山挨批!

  那是比在晨會講道起了滿嘴火燎子更恐怖的事!

  而般弱怕自己也跪了,隻得含淚貢獻耳朵。

  “貼,您盡管貼,您高興就好。

  副掌門在一旁觀戰,羨慕無比,“您二位感情真好若是義結金蘭定能親上加親兄妹聯手其利斷金開創我太京門千古一絕……

  掌門:“仲衍。

  副掌門:“弟子在。

  掌門:“來我太上山敘一下舊。

  副掌門:“……啥?!

  他做錯什麽了嗎!!!

  有了副掌門這個英勇獻身的對象,般弱很愉快地溜走了。

  副掌門垂頭喪氣跟著人,老老實實爬太上山。

  太上山是曆代掌門所居住的地方,設下重重禁製,當副掌門曆經千辛萬苦,終於爬到了那間小破茅草屋前,他的眼淚都要下來了。而想到下山還要再經曆一遍地獄酷刑,副掌門喪失了直立行走的勇氣。

  黑衣掌門隨手拔了地上的草,塞進嘴裏。

  “吃點草,補充體力。

  副掌門:“……

  隨後掌門大人問起了這次三道大會的事。

  三道大會是當代仙門盛事,三百年召開一次,供佛家、道家、儒家弟子同台競技,相互切磋,決出至強,領受恩澤。這其中隱隱也有選拔年輕領頭羊的意思,前十席由一門三宗六派共同培養,縮短絕世妖孽們的成長時間。

  副掌門趕緊爬起來,一板一眼地匯報進程。

  他還提了一嘴般弱,“這次我們是東道主,按照慣例是要換新道袍的,您跟師叔祖外出多時,尚未丈量尺寸,得走上一趟奉衣閣。

  “你去托個話好了,我照舊。他頓了頓,“小師妹的,同往年相比,且放寬兩三指。那個野小孩在金鷺洲玩瘋了,一天三頓不重樣的,腰是照樣的細,胸臀則略長肉。

  副掌門:“?

  掌門在上,為什麽您如此清楚師叔祖的衣裳尺度?我這還沒問呢!

  “掌門,你是不是記錯了?師叔祖慣愛清淡,不可能長那麽肉,您看啊,我這有往年的記錄——

  “你很清楚你的師叔祖?

  他冷不防問了一句。

  此時的副掌門還沒意識到氣氛不對勁,滔滔不絕,“那當然了!自從我當上副掌門以來,師叔祖的份例便是我管的,別說是衣裳了,師叔祖用的頭繩發飾、養顏珍品、胭脂水粉、靈果菜蔬……副掌門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師叔祖喜歡什麽我都了若指掌,一一銘記!

  讓長輩快快樂樂安享晚年,是他們這些做小輩的職責!

  “仲衍,你進益如何?

  副掌門不知道為什麽跳到這個話題,他有點兒緊張,那是每一個學渣麵對學霸的忐忑心情,他老老實實地答,“心法和劍訣都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雷係道符可選擇的種類太少,並不是很能發揮弟子的全部實力。

  “手伸出來。

  掌門聲音平淡。

  “我送你一張,回去參悟。

  副掌門結結巴巴,“多、多謝掌門!弟子定當努力修行!

  一張暗金色的符籙飄到手心裏,鎮壓著毀天滅地的氣息。副掌門難掩驚喜,“掌門,這符咒是什麽?

  掌門垂眸。

  “破。

  平地一聲響。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太京門。

  般弱站在自家的山頭擼豬,她感歎道,“白天蹦極,年輕真好。

  識海內的家夥懶洋洋的,“是啊,師尊一把老骨頭了,就不要到處折騰了。

  般弱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回到你身上騷?桑桑都昏迷一個多月了!

  桑桑的院子裏堆滿了追求者的慰問品,般弱看著都檸檬酸。這群小兔崽子,有好東西不孝敬師父,真是白疼他們了!

  “不回。

  桑欲很幹脆,“一回去師尊就要大義滅親,揭發我了。

  般弱:“……

  這人精就是騙不著。

  她沉吟半晌,給出了個解決方法,“這樣,你從我身體出去,我教你驚寒劍訣——

  桑欲嗤之以鼻。

  “騙小孩兒呢。

  兩人都走到撕破臉麵這一步,她還讓他占便宜?

  真當他是三歲小兒一樣好哄嗎。

  “我騙你幹什麽。般弱一臉正氣,“我從不騙小孩兒。你當真以為我是白送你的?想的美。我是想做個交換,交換你佛桑祭壇的十丈紅塵軟煙羅,以劍訣換心法,你不虧吧?還有你上次打賭輸了,記得把逃禪太平鈴送來!

  她是一點虧也不肯吃的。

  桑欲琢磨不透她在想什麽,這魔門心法她要來做什麽?抱元訣雖然沒有太上忘情那樣苛刻,但也容不下魔門心法,兩相衝突,必受其害,不過——

  管她的呢。

  “可以,你我要立下天地誓約。

  天地誓約也不能隨便發誓,若是無法履行約定,不但要遭受天地反噬,同時也會成為自己的心魔,在劫雷中應驗,扛不過的身死道消。

  兩人發完誓,桑桑也終於“醒了過來。

  般弱看著人倚靠在床邊,捋著絲綢般的黑發,衝著她笑得風情萬種,身上就忍不住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這他媽是個騷裏騷氣的女裝大佬啊。

  “事不宜遲,我們開始修煉吧。

  她想趕緊把人早日踢出去,省得礙她的眼。

  “急什麽呀。桑桑蛇一樣攀上她的腰,“桑桑,還未好好感謝師尊的慷慨呢,不如今晚,花前月下,同塌而眠……她曖昧摩挲過她的手臂。

  般弱心想,你是還沒見識過姐姐的手段。

  她同樣溫柔似水,捧住她的腰。

  “何必如此麻煩。

  啪嘰一下,熟練埋胸。

  “多謝徒兒款待。

  她笑臉盈盈。

  桑桑的臉僵了,裂了,綠了。

  她猛地推開她,搓搓胳膊,“你個色中餓鬼,離我遠點!

  “不要。

  “起開!

  “來嘛。

  最後兩人糾纏到桌上,發髻散亂,香腮透紅。

  女子的笑聲與喘息鑽入耳朵,掌門師兄抬起敲門的手僵在半空。

  他衣角一掠,落荒而逃。

  般弱不知道自己的孟浪舉動嚇著了掌門師兄,後者整整一個月在太上山閉門思過。

  她奇怪的是,她最近明明沒訂話本,怎麽突然就送來了好幾車?

  翻開一看,全是清水BG。

  般弱:“……

  這是要她修身養性的意思?

  般弱在太元山教桑桑練劍,也快兩個月沒有出門了。

  一日,副掌門前來差遣,讓她去太昏山一趟。

  三道大會近在眼前,三宗六派的掌門率先拜會山頭,商討比賽事項。

  一般來說,像這種巨頭會議,最是秘密清淨,也不招弟子伺候。般弱一進去,十多道強橫氣息已經鎖定了她,最差的也是個煉虛大佬,就她一個小化神混在裏麵。

  不過般弱一點兒不虛,怕什麽,她上頭罩著的大佬排名第一呢。

  “這是我小師妹,澹台般弱。

  排名第一的大佬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愛。

  “小師妹,過來這裏坐。

  般弱其實有點不想去。

  因為人擠人,擠出翔。

  般弱本以為巨頭會議,怎麽著也是個華麗恢宏的大殿吧,結果就是一間破草屋,跟太上山的一毛一樣,也就比她五平方米的衛生間小鋪子好上一點兒。

  就這樣的地兒,中間還放了一張大桌子,滿滿當當坐了十多號人。

  各界大佬一人一張小凳子,搖著蒲扇,特別有老大爺們圍在一起嘮嗑家常的味兒。

  而她的師兄,在一群老大爺的身邊,仙出了新高度。

  “那個,道尊,讓讓,我過去一下。

  她有點生無可戀擠了過去。

  大佬非常給麵子,讓出了一條道兒,她順利走到了掌門師兄的身邊。

  “小師妹,坐!

  掌門師兄從須彌芥子掏出了一個繡墩,跟在座的木凳子比起來,差別不要太大。

  這樣區別對待真的好嗎?

  旁人倒是看得熱鬧,“琴道友,你這哪裏是寵師妹啊,分明是在養小女兒。

  掌門師兄抿緊嘴唇。

  “不是養女兒。

  而眾人俱是一笑。

  “難道還是養小妻子嗎?

  有人促狹道。

  “哈哈,快別打趣琴道友了,太上之境,情愛如過眼煙雲,又怎會沉溺凡間俗世?

  然後般弱發現小仙男師兄表麵風輕雲淡,暗地裏卻動了動手指,使勁兒摳著自己腰封上的珠子。

  莫名有點兒委屈?

  “說起這個——

  三宗六派之一的金陵琴派代言人微微一笑。

  “倒是不知澹台道友,是否有尋找道侶的打算?我有個小師侄,是人中英傑,金鷺洲有幸與澹台道友結識,回來後便是念念不忘。至於你的功法,那不妨事,我琴派少欲,向來是證心不證體。

  “老家夥,這點心都還沒上來,槍得那麽快做什麽。

  恕宗的儒修掌門利落開懟,“恕老夫直言,你那小師侄啊,風流多情,真不適合。不如我那小徒孫,向來是潔身自好,不拈花惹草的。澹台道友,你還是考慮考慮我家,如何?年齡不是問題,聘禮更不是問題,你入了我恕宗的門,全宗門都為你撐腰,橫著走,不怕!

  “怎的不適合?你恕宗的弟子,天天恕來恕去的,就跟吃了炮仗一樣,哪裏懂得疼女人!

  “嗬,恕老夫直言,你金陵琴派就很好啦?靠著一把破琴,在道友麵前天天嘚瑟,賣弄技巧,膚淺,庸俗!

  掌門師兄默默盯著般弱。

  般弱感覺有點兒心虛,這人魅力太大,她也控製不住的是不是?

  誰知道那群小兔崽子居然想要嫩草啃老牛,直接讓長輩們找上門來,動輒就是提親大事。

  兩個老頭子吵來吵去,冬女派掌門人一臉慈悲為懷地開口,“不要吵了,情情愛愛,如刀如毒,澹台施主,何不放下這三千青絲,隨我入佛門,祭浮屠,渡眾生,結無上道果。

  般弱對這個門派的夥食很好奇,“你們的齋飯真是一絕的嗎?

  冬女派掌門人眨了眨眼,“那當然,我們齋飯是經過眾多門派的口碑相傳,你要不要來一碗?我可以現在給你做!

  基本吃了的,都在坑裏待著呢!

  師太很有自信把人拐回山門。

  “胡鬧。

  掌門師兄打斷兩人的交流。

  “我小師妹斷不可能出家為尼。

  眾人神色微凜。

  冬女派掌門人咳嗽一聲,“琴道友,是貧尼僭越了,多有得罪,萬望見諒。

  掌門師兄眼眸漆黑,“一次警告,下不為例。

  這個“下不為例般弱聽得耳朵生繭了。

  她喜歡作死,經常是踩在掌門師兄的雷區上來回蹦躂,對方如兄長寬容大度,也分外縱容她,更是選擇性失憶,將下不為例改為“下下次不為例、“下下下次不為例等等,導致她聽到還有些不以為意。

  但對於眾多巨頭來說,太京掌門的“下不為例是永遠都沒有第二次再犯的機會。

  氣氛微微僵滯。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門。

  “掌門,備好了。

  “進來。

  副掌門就是來端茶倒水送點心的工具人,搞完之後趕緊溜了,在座皆是他祖宗級別的輩分,他可得罪不起。

  溜到一半,他突然記起來一件事,他忘記提醒掌門了,那些角黍有些是素的,有些是摻了點酒釀的,而掌門向來滴酒不沾。副掌門撓了撓頭,算了,反正角黍是為了應個景兒,掌門又不愛那黏滋滋的味兒,應該不會碰的。

  他心安理得跑了。

  “這是何物?

  眾大佬對桌上那牛角狀的玩意兒大為驚奇。

  冬女派的師太不愧是美食達人,上來就說,“此物乃人間之食,名為角黍,菰葉裹之,軟糯香甜,以慶仲夏端五佳節。

  “原是如此。

  “可得嚐嚐。

  般弱做了一件非常符合師妹身份的事兒,給掌門師兄細心剝了一個放進碗裏。

  他遲疑地拎起筷子,咬了一口。

  “好吃嗎?

  “太軟。

  “……

  人家粽子不要麵子的嗎。

  就這麽會兒,桌上的角黍一掃而光。

  般弱一口沒嚐到,不禁感歎,這些老怪物的牙口真是好到離譜。

  當然,手速一看也是單身多年的。

  享用完了美食之後,大家又切入正題,討論起三道大會的勝者獎勵分配。般弱也在百無聊賴聽著,旁邊的人突然傾過身來,解開她發帶,長發倏忽散開。

  然後,他抓起她一把頭發。

  在頭頂上綁了個小揪揪。

  般弱:“?

  “小師妹,喜歡,揪揪。

  他神態冷清,語氣卻透著真摯。

  般弱終於意識到一個事實——

  “師兄,你醉了!

  就那點酒味兒也能醉?

  “沒有。

  他搖頭。

  “揪揪,好看,要紮紮。

  眾掌門麵麵相覷,這還不算醉啊,都把人當五六歲的小孩兒了。

  “這個,琴道友身體不適,咱們還是改日再議。

  “留下,陪,妹妹玩。

  “哈哈,看來醉得不輕,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轟隆。

  雷光乍響,煙塵滾滾。

  黑衣掌門背脊挺拔,眉宇淩厲,直直望著眾人。

  他一字一頓地說。

  “陪,妹妹,玩,會哭。

  大家趕緊把屁股坐下,不敢亂走一步,我的乖乖,醉酒有千奇百怪,這位一醉,怕不是要把三十六洲給炸了吧。難怪琴掌門平日裏低調行事,從不疏狂飲酒,這要是日日醉,他們真沒地方哭去。

  隻是這麽坐下去,他們屁股也麻啊。

  眾人隻得把求救目光看向在場唯一一個跟掌門有關係的人。

  “師兄,我不需要人陪,讓他們回去好不好。

  她捧起他的臉。

  “……好。

  於是十多道符咻的一聲,把人送到了千裏之外。

  眾人:“……

  要不要送的這麽遠啊。

  草屋裏瞬間隻剩下兩人。

  “他們,不乖。

  正當般弱琢磨著怎麽解酒時,掌門師兄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黍黍,沒有,吃到。

  “師哥,生氣,氣。

  這副小男孩護食的模樣讓般弱好氣又好笑。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腰封上。

  刹那衣衫滑落,雪背挺拔。

  他顛三倒四,笨拙哄她。

  “師哥,請你,吃,吃,黍黍,肚子裏,吃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