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鳳凰男白月光(19)
作者:公子永安      更新:2020-07-03 19:05      字數:6801
  “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般弱忍無可忍, 掀開被子,大姐姐的溫柔麵孔驟然破裂。

  “陳斯甜你他媽的有完沒完啾啾啾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小子亢奮了一整晚, 啾了五六個小時,般弱睡得正好, 冷不防被啃了一口,醒了兩三回,回回都感覺鬼壓床。

  作案地點包括但不限於臉頰、耳朵、嘴唇、脖子以及各種地方。

  “對、對不起。

  小男孩蛻變成了小男人,依然羞澀靦腆, 整張臉紅撲撲的,“我就,就忍不住想要親近姐姐。說著陳斯甜又忍不住纏上去, 摟住她的腰肢,臉龐埋在柔軟光滑的肩胛骨裏, 哆哆嗦嗦親了口,神經因此戰栗。

  一大早就生龍活虎,小男生還真有精力啊。

  般弱莫名想到了泰迪精。

  太可怕了。

  她搖了搖頭,將腦海裏的想法驅逐出去,警告道, “我下午還得做小組PPT, 現在得睡兩三個小時,你要是再敢啾個沒完,我就把你關廁所衝馬桶送走!

  嚇得他小臉煞白,連忙抱緊了人。

  “甜甜絕對不吵姐姐!

  般弱放心睡過去了。

  陳斯甜輕手輕腳下了床,給人蓋了被子, 又去衛生間衝了冷水澡,減緩血液流速。

  他光著上身,頂了條毛巾出來。

  有人睡相不好,春光乍泄,被子可憐巴巴團在床尾。

  冷靜,冷靜。

  又不是沒見過。

  陳斯甜壓了壓鼻尖,快速上前,又把薄被蓋上,一手壓著,免得她再次踹開。

  他有點不敢看對方的臉,即使是睡著的狀態。

  得轉移注意力啊。

  陳斯甜一手按著被子,一手滑動手機屏幕。

  他先給爺爺發了條信息。

  “爺爺我星期天不回家啦。

  “明日,四月初三,庚辰月,戊戌日,忌,諸事不宜。

  陳斯甜:“……

  感謝偉大的爺爺,行走的日曆,再也不用擔心孫子出門沒看黃曆而踩到狗屎。

  不過他跟姐姐麵基那天,也是爺爺掐著日子算的。

  果然開局很好。

  再一次感謝爺爺。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呀。

  嗯,他姑且信一下玄學,不要做什麽節外生枝的事了,跟姐姐什麽也不做,躲在一個被窩裏做不可描述的事,也,也挺好的。他大膽地想著那活色生香的場景,又禁不住軟紅了耳根。他拍著臉,譴責自己男人的劣根性。

  陳斯甜進行腦內檢討。

  “滴滴。

  手機振動。

  他劃開一看,還是爺爺的消息。

  “還有,忌行房。

  什、什麽鬼?!

  陳斯甜嚇得手機飛了出去,他趕緊捂住般弱的耳朵,地板響起啪的一聲。

  人沒醒。

  他鬆了口氣。

  陳斯甜躡手躡腳繞到另外一邊,檢查屏幕,手機沒摔壞。

  他接著刷消息。

  死黨群爆了999+消息,圍繞著“年下甜哥為何如此的主題,早已是一片血雨腥風、狗屍遍野。

  一身正氣:我初中,送女孩子回家,高中,送女孩子玫瑰,大學,終於能光明正大地逛街

  一身正氣:每次想到甜哥在陰暗角落咬帕子偷哭沒女朋友就爆爽

  一身正氣:但現在什麽情況!!!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的甜哥去過夜了!!!我他媽二壘都沒上啊!!!

  一身正氣:我要變成蒼天棄孤了嗎!!!

  FFF團團長:誰不是呢

  蓋世大豬蹄子:誰不是呢

  我恨甜哥:誰不是呢

  騎豬上學:誰不是呢

  死黨群抱頭痛哭,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他們是最早脫單的,升級指日可待,現在慫得連吻都沒接上!

  但甜哥一晚就A上去了!

  性情淡泊愛豬小仙男:蓋子,磊子,你們改個名,不要有zhu

  群裏:“???

  這網名?這語氣?你誰啊?

  一身正氣:甜哥???

  FFF團團長:甜哥!!!

  性情淡泊愛豬小仙男:是我

  說話語氣怪怪的,難道是加了“性情淡泊這前綴,所以感覺說話慢悠悠的還特有禮貌?

  不不不。

  這貨肯定不是甜哥。

  他們起雞皮疙瘩了。

  他們甜哥不是這樣的,不管你有的沒的,上來一頓暴噴,噴到你服,祖安集火哥可不是開玩笑的。

  難道,難道是被甩了,所以受到了嚴重的刺激?!

  眾人小心翼翼回複信息。

  蓋世大豬蹄子:甜哥,這個,改名有什麽講究嗎

  性情淡泊愛豬小仙男:命中有難,撒鹽驅邪

  蓋世大豬蹄子:……

  蓋世大豬蹄子改成了蓋世騷蹄子,而騎豬上學也默默換了大哥說我命中有難所以改個名。

  這太奇怪了。

  果然是被姐姐甩了吧,而且是那種特別淒慘的掃地出門!

  眾人腦補了一通,頓時心疼不已。

  蓋世騷蹄子:節哀

  一身正氣:節哀

  我恨甜哥:節哀

  性情淡泊愛豬小仙男:啥?節哀個屁!老子好得很!!!你們想上香就早說老子送你們一打

  死黨們:“……

  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但他們總算可以確認——

  他們的甜哥是正常的,腦子沒壞。

  大哥說我命中有難所以改個名:甜哥你在哪裏而啊出來開黑啊!網吧機子都開好了就等你了

  性情淡泊愛豬小仙男:不去

  性情淡泊愛豬小仙男:姐姐在睡覺甜甜要守著她醒過來

  大家哀嚎一聲。

  我靠,熟悉的先抑後揚套路啊,這個哲學係的男人把他們玩得團團轉啊,太可恨了!

  死黨們還想追問細節,被陳斯甜懟得啞口無言,默默反省。

  般弱下午一點多醒過來,饑腸轆轆,是被餓醒的。

  兩隻黑窟窿幽幽對著她。

  “我草什麽東西!

  她幹脆利落一腳將眼前的東西踹下去。

  陳斯甜發出慘叫聲,弱聲弱氣,“姐姐,是我!

  幸虧他小身板結實,不然這一腳腰都癱了。

  “誰讓你靠得那麽近。般弱嘟囔,揉著脖子,“我還以為撞鬼了呢,你怎麽不起來?該不會是真被我踹廢了吧?

  “不是。陳斯甜咳了一聲,分外尷尬,“蹲的太久,腳麻了。

  他其實找好了角度,還想給她一個浪漫唯美的午安吻來著,誰料開局就死。

  般弱:“……

  所以是盯了她幾個小時?

  你這作風有點小變態啊。

  兵荒馬亂之後,兩人商量著出去吃中飯。

  陳斯甜跟在後頭,很自然替她拎包,特別像烈焰紅唇大小姐跟最靚馬仔的出門排場。

  門衛室給她來了個緊急電話。

  “熊女士,你,你能不能來門衛室一趟?這裏有個男孩子,說是要見你,而且他昨晚淋了雨,還發著燒,勸他回家不回,去醫院也不去,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去到之後才發現,對方的狀況更加惡劣。

  都開始說胡話了。

  “去醫院。

  般弱話音未落,陳斯甜就掏出手機,叫了車。

  “大小姐……大小姐……

  沈橙衝上來抱著她,他的衣服跟頭發是濕的,而滾燙的身軀如同火中紅炭,燒得她肌膚發疼。

  這一瞬間,他像是街邊遺棄的幼犬。

  顫抖、哽咽、不安、害怕。

  他在她的身上瑟瑟發抖,眼淚掉個不停。

  陳斯甜氣得眼睛發紅,將人給強行架開,警告道,“喂,我女朋友,你他媽的適可而止啊,不要以為你生病老子就不敢揍你!

  “女……朋友……

  女朋友,女朋友,她是其他人的,女朋友。

  他再也觸碰不到的身份。

  前男友的力氣仿佛被抽取而空,軟了手腳,反複呢喃著,又慘然一笑,他撥開了男生的胳膊,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出門衛室,又啪嘰一聲,摔倒在水灘中。

  雨後的髒水濺了一身。

  俊秀的麵容沾了泥與腐葉,如同發黴的瓷。

  他伸著手指,試圖抓著什麽,最終無力垂落。

  沈橙高燒昏迷過去。

  而再次醒來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熊家父母守在身邊。

  “醒了?!

  熊母喜出望外,抓著他的手。

  “你感覺怎麽樣?餓不餓?想吃什麽?媽,媽給你買粥好不好?

  沈橙的臉龐毫無血色,嘴唇蒼白,邊角裂開,隱有血絲。

  頹廢得不成樣子。

  他的目光很空,空到承載不了任何有重量的情緒。

  “……走了?

  他吐出兩個字。

  “什、什麽走了?

  沈橙轉過頭,呆滯看著窗外,又緩緩閉上了眼。

  他不再出聲。

  錐心的疼從腹部傳到尾脊骨,一點點剝離他纖細敏感的神經。

  好疼。

  但對她來說,送他去醫院已經就仁至義盡了吧,又怎麽會管他餓不餓疼不疼。他在門衛室守了一整晚,值班人員說,五樓倒數的第二個房間就是她住的地方,那燈,從淩晨一點亮到了三點,他就撐著那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每一秒,每一分,都是煎熬,都是刀刃。

  兩個小時他們在幹什麽?

  單是想一下細節,他就煩躁得想要抓狂。

  直到沈橙看到一個男生走出陽台,黑發,赤著胸膛,身體是她喜歡的性感有力,張揚著蓬勃的荷爾蒙。

  男生輕車熟路滑動著打火機,慵懶不羈咬著煙。

  他就在高樓之下,煙霧繚繞,麵容模糊。

  以勝利者的姿態,目光輕蔑俯視著高樓之下的輸家。

  他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無法翻身。

  周一,沈橙高燒退了,出院修養,父母向學校請了假。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偶爾出門買東西。

  熊母試圖跟他搭話,緩和氣氛,但對方一言不發從她身邊經過,表情冷漠,宛如行屍走肉,欠缺正常人類情緒。

  沈橙用酒精跟煙起了一座墳。

  而他,就直挺挺躺在棺材中間,不見天日,不聽人言,完全地,徹底地,封住他五感。

  他以為這樣就能好過。

  “咚咚咚——

  熊父抬手敲門。

  “小子,你差不多就得了啊,失個戀你還當世界末日嗎!

  沈橙沒應。

  在熊母的擔憂目光下,熊父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一股混著酒味的煙氣充斥著房間的各個角落,嗆得人喉嚨發癢。窗戶的簾子緊緊閉著,主人不肯讓它透出一縷明亮的光,而桌上、床上、地上,隨處是亂放的酒瓶和煙頭,倒著酒液,堆積黑灰。

  一道陰影窩在牆角,露出的腳踝又冷又白。

  玻璃杯裏盛著澄亮的酒液,他兩根手指捏著灼紅的煙蒂,凶猛抽了幾口,又動作粗暴摁進了啤酒裏。

  使勁地摁。

  直到煙頭都散開在酒裏。

  淩亂細碎的黑發遮著蒼白的眼皮,他垂著眸,說不出的陰冷。

  “你個混蛋!

  熊父又氣又心疼,恨鐵不成鋼,“你在幹什麽?靠傷害自己博取同情嗎?你覺得這樣做有用嗎?老子告訴你,屁用都沒有!

  送醫院之後,般弱將事情攤開來,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熊家父母早期看兒子的行為,也隱隱猜得出來他餘情未了,想著時間能治愈一切,但他們沒想到對方會偏執到這個程度。

  沈橙動也不動,藏在暗影中。

  “明天就是人家的訂婚宴了,你與其在這裏要生要死的,還不如把自己收拾幹淨,體麵去見人,別當個見不得人的孬種!

  泡在酒中的手指微動。

  “……訂婚?

  他喉嚨發出嘶啞的音節,難聽,低沉,仿佛被割裂了一般。

  “老熊!

  熊母扯了扯丈夫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刺激人了。

  本來情緒就不穩定,再這樣一弄,萬一,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熊父見不得意氣風發的家夥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忍不住拽起他的衣領,“就現在,給老子去洗澡,把房間打掃幹淨!一點打擊就頹廢,像什麽男人!以後你要麵對的挫折要多著呢,總不能次次都這樣吧!

  而男生眼底的光熄滅了,喪失了對外界的感應。

  他癱軟著,任憑拎著,放棄擺弄肢體,提線木偶般聽話。

  熊父氣得腦疼。

  “難怪人家不選你,就你這鬼樣子,哪裏比得上那陳家少爺的性情堅韌,樂觀灑脫……

  男生眼神陰鬱盯住人,把熊父盯得心裏發毛。

  他驟然癲狂大笑。

  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哈哈,是啊,我比不上,又貪婪又自私,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我就是社會敗類,什麽都比不上,你們怎麽不認他當兒子呢?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我的啊,為什麽讓我活著,活得那麽辛苦,小心翼翼,到最後,什麽都沒了,哈哈,真行。

  嘭的一聲,伴隨著女人的尖叫,熊父喘著粗氣揍了他一拳。

  沈橙撞到牆上,脊骨緊繃,後腦勺發疼,仿佛響起了嗡嗡的聲音,暈眩不已。

  酒精麻痹的大腦有了知覺。

  他冷漠擦拭著唇邊血跡。

  “有種,在今天,你就打死我。

  他襯衫的紐扣解了兩粒,露出瘦得嚇人的胸線。

  熊母都慌了,哭著讓他們父子停手。

  哢噠。

  關了門,人走了,他又是一個人。

  沈橙漠然地想,周五的……訂婚宴嗎?

  早上八點,般弱因為妝發問題被人擺弄了幾個小時,她一本養豬大全都快看完了。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麽單調且枯燥。

  十分鍾之後,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熊母哭著喊,“囡囡,阿橙他拿了一把水果刀進去,房門的鎖也換了,還不讓砸門,媽,媽害怕。

  般弱想生撕男主。

  她拎著洋蔥紫紗裙,坐上出租車,又給人發了信息。

  三十分鍾後,她到了熊家的住處,外邊圍了一圈的人,有準備砸鎖的師傅。見她過來,熊母惶然不安抓住她的手。

  “怎麽辦啊。

  般弱踹門。

  “是我!開門!

  門開了,她被陰影強行拉了進去。

  煙味嗆得她發暈,對方捧著她的腰,冰涼的指尖遊走至背,解開扣搭。

  他們倒在地板上。

  他瘋狂,失去理智,暴烈至死地吻她。

  般弱完全沒有回應,她眉眼冷漠,隻在他舔脖子時候轉過臉,“你騙我?

  “騙你?

  沈橙摸到水果刀,在他手臂上劃了一道,鮮血濺到她的紗裙上。

  他眼尾發紅,笑聲瘮人。

  手背青筋猙獰綻開。

  “怎麽樣?大小姐?你喜歡嗎?還想要我往哪裏開刀啊?

  般弱表情厭惡,“你發瘋也適可而止吧。你該知道,你在我這裏,拿不到任何的同情分。抱歉,我要訂婚了,我的未婚夫還在宴會裏等著我,我先走了。

  她頓了頓,“望你理解,我要負責的,隻有我未婚夫的人生,其餘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彬彬有禮,客氣疏離。

  她翻身起來,又被人摁住。

  血腥氣味充斥鼻腔。

  對方長腿絞住她的腰,雙臂繞過來,緊緊箍住她的肩膀,像是蜘蛛,吐出纏絲,將佛像包裹進白網裏。

  他以為這樣,佛就會永遠屬於他。

  “別走。

  他嗚咽著,音節破碎,“求你了,別走,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既然你曾經喜歡我,為什麽,為什麽不能繼續喜歡下去?你說你最討厭抽煙戴耳釘不成熟的男生,可到頭了,你卻跟他做了。我,我也可以的啊,我抽了很多煙,喝了很多酒,抽到吐,喝到吐——

  “隻要你喜歡,我可以模仿你喜歡男生的任何地方,他抽煙的姿態,嘴角微笑的弧度,他親吻你的樣子,我可以模仿。他嘴唇失去血色,呼吸輕不可聞,“這樣,也不行嗎?

  他第一次感到精疲力竭,怎麽追也追不上。

  以往被無視、被欺辱、被責罵,都遠沒有這一次來得洶湧。

  後悔啃噬著他的四肢百骸,要他穿腸肚爛,死有餘辜。

  “我會聽話,比他更聽話,更愛你。

  沈橙勒得她發緊。

  淚珠子盈滿了她的鎖骨。

  “所以,求你不要走。

  “哢噠。

  門再度開了。

  來人瞳孔地震,又把門給關上了,熟練反鎖。

  “喂,你讓老子很生氣啊。

  陳斯甜上前一步,踢飛一個玻璃酒杯,嘭的一聲,剛好砸到沈橙的胳膊上,碎裂開來,趁對方刺痛,他將般弱拉回懷裏。

  “我的……你還給我!

  沈橙試圖站起來,被人一腳壓著肩膀。

  沉重的,窒息的。

  他眼部充血。

  咯吱咯吱。

  骨頭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忍住痛楚,緊咬牙關,不發出聲。

  陳斯甜居高臨下,輕蔑瞥著他,雙手扣起般弱的文胸,唰的一聲拉上鏈子,往她額頭吻了下,“以後姐姐別亂跑了,甜甜會擔心的,有什麽事,吱我一聲就行,甜甜給你解決。

  黑發之下,男生眼珠子移到眼尾,他聲音透著凜然如冬的寒氣。

  “畢竟垃圾到處都是,小心絆住你的腳。

  下一秒,小男生又笑成一朵花,人畜無害,“時間快到了,姐姐跟甜甜回去吃婚禮蛋糕好不好?你最喜歡的豬豬款式哦,水果味呢。仿佛剛才那盛氣淩人的家夥不是他來著。

  他摟住般弱就走。

  “別走,別走,你他媽不準走啊!!!

  那一腳很重,讓沈橙肩膀脫臼,爬都爬不起來,他蠕動著,努力拖動著肢體,竭盡全力地靠近她。

  他想抓住她,哪怕是一截裙角。

  可她越走越遠。

  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啊啊啊啊!!!

  “不準走!!!

  沈橙絕望捶著地板,失去知覺,捶得指骨爆裂,滿手是血。

  想要你想要你真的好想要你。

  可你要訂婚了我卻連請柬都收不到,我的死去活來也隻是你的不痛不癢,除了出此下策,我能,怎麽辦呢。

  在一路冷眼中,他終於熬出了頭,從黑暗荊棘拾起了榮光,去了沒有去過的地方,上了不敢上的大學,還有一個健全溫馨的家庭。

  朋友、資源、人脈,他唾手可得。

  像高考畢業老師說的那樣,祝他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他已經接近了這個目標。

  在他前程光明未來可期的時候,他不用深夜做兼職,不用再為兩塊錢的公交費而苦惱,奶茶也可以點兩杯半價。

  在他終於可以抽出時間的時候,還想著,周末一定要帶她騎最愛的單車,越過長滿蒲公英的山野,在哢哢的腳踏聲,在她的笑中,騎過橘粉色美得能死人的天際線,把情侶該做的一百件小事兒都做完。

  在他送得起鑽戒終於可以補償她的時候——

  卻永遠失去了她。

  “活該啊,沈橙,你他媽的就是活該……

  他孩子般痛哭出聲,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祝你訂婚快樂。

  亦祝我年少腐朽碌碌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