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初見張燕
作者:紅場唐人      更新:2020-04-24 18:05      字數:4235
  楊登誌被典韋用鐵戟攔腰斬成了兩段,他的上半身從馬背上滑落時,雙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兩條腿,試圖讓身體能繼續留在馬背上。結果他這麽做了,不管上半身沒能留在馬背上,反而將另外半截身子也拖下了馬。

  他剛剛墜馬,典韋就策馬朝前走。釘了馬掌的馬蹄重重地踏在了他的頭上,使他的腦袋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爆裂開來,裏麵白的、紅的濺得滿大街都是,不少的郡兵見到這一幕,頓時惡心得嘔吐起來。

  “太守死了,快點逃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身,隨後韓湛就看到那些擠在街上的郡兵,驚慌失措地調頭朝回跑。有些郡兵覺得手裏的兵器礙事,便朝地上一扔,以便能跑得更快一些。

  韓湛原以為典韋至少要半個時辰之後,才能趕到這裏。正奇怪他怎麽來得這麽快的時候,發現他率人追殺逃竄的郡兵時,除了跟著自己入城的騎兵外,他帶來的隻有十幾騎。見此情形,韓湛的心裏明白,肯定是典韋不放心自己的安危,因此將兵馬交給了副手指揮,而他則帶著十幾名騎兵在附近遊弋,一旦發現自己有危險,就立即入城救援。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之後,韓湛心有餘悸地對郭嘉說:“奉孝,若不是子滿將軍及時趕到,估計你我兩人早已性命不保了。”

  對於韓湛的這種說法,郭嘉表示了讚同:“真是沒想到,這個楊登誌還有幾分本事,是我們太大意了。假如沒有子滿將軍及時出現,主公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奉孝,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韓湛問道。

  郭嘉想了想,隨後回答說:“既然真定府的太守已經被我們殺了。不如我們就將這個城池接收下來,找個合適的人選,來暫代太守之位。”

  聽到郭嘉這麽說,韓湛沉默了片刻,隨後若有所思地說:“當初本侯擔任涉國令時,曾經派子龍將軍回真定府募兵,幸好得當時的真定縣令胡質的幫助。如今真定府已經升格為府城,我覺得胡質完全能勝任此職。”

  “可是胡質不是張燕的軍師嗎?”郭嘉有些擔心地問:“若是張燕不肯歸順我們,還怎麽讓胡質到真定太守啊?”

  “奉孝,莫要著急!”韓湛對郭嘉說道:“就算張燕不肯歸順我們,本侯也可以先將真定府還給他。要知道,他最好不過是一個弱的盟友,最壞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敵人,我們不用對他有任何的顧忌。”

  韓湛的眼角餘光瞥見那位被楊登誌用叉子叉下馬的都伯,已經裹傷完畢,便吩咐他說:“你帶幾個人去追子滿將軍,說城中的郡兵凡是肯歸順的,一律不得傷害。”

  等隱蔽在距離城池十裏外的騎兵趕到時,城裏的局勢已經盡在韓湛的掌握之中。對於為虎作倀的郡吏郭清,他是一點都沒手軟,直接吩咐拖到外麵的街上一刀砍了,然後人頭掛在城門上示眾一月。

  太守楊登誌雖然死了,但他手下的主簿、督郵還在,連忙出來拜見韓湛。韓湛安撫了他們幾句後,開口問道:“前段時間抓的馬販蘇雙,如今在何處?”

  “回府君大人的話。”主簿聽韓湛這麽問,連忙回答說:“被前任太守楊登誌關在大牢之中,恐怕命不久矣。”

  聽到主簿這麽說,韓湛不禁大吃一驚,連忙問道:“主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速速說與本侯聽。”

  “當初蘇雙前往草原販馬之時,太守楊登誌就得到了消息。為了侵吞這批戰馬,他說蘇雙勾結外族,私自走私鹽鐵,便帶人扣住了對方。”主簿戰戰兢兢地說道:“蘇雙也是直性子,要和楊登誌辯個高低。結果被老羞成怒的楊登誌打斷了手腳,成為了一個廢人,和一群重刑犯關在一起。”

  主簿的這番話,讓韓湛明白,為何張世平給楊登誌送了兩箱金銀珠寶,但對方卻依舊不肯開釋蘇雙,是因為蘇雙早已性命堪憂了。

  蘇雙很快就被衙役用門板抬到了大堂之上,還隔著老遠,韓湛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黴臭味,不用說,肯定是從蘇雙的身上傳來的。韓湛強忍著難聞的異味,來到蘇雙躺的木板前蹲下,對雙眼圓瞪的蘇雙說:“蘇雙,本侯是張世平派來救你的。”

  蘇雙原以為自己被抬到這裏,又是要受楊登誌的摧殘,甚至看到麵前一名穿著黑色官服的年輕人,居然告訴自己,說是張世平派人前來營救自己的,不禁喜出望外。一時間由於太激動,他居然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陣,蘇雙終於恢複了平靜,他望著蹲在自己麵前的韓湛,有氣無力地說:“多謝這位大人。蘇某命不久矣,大人的恩德,隻能等來生再報了。”

  “蘇雙,你可不能死啊。”韓湛看到蘇雙一副隨時要翹辮子的架勢,有些慌亂地說:“你的朋友張世平為了營救你,四處進行打點,你可不能連他最後一麵都不見,就這麽輕易地走了。你這樣的話,對得起這位肝膽相照的朋友嗎?”

  聽到韓湛這麽說,蘇雙的雙眼重新變得明亮起來,他說話顯得也有力多了:“既然大人這麽說,蘇某一定會堅持到張兄到來為止。”

  韓湛和蘇雙又聊了幾句,便吩咐衙役將他抬到後院,請來郎中為他進行診治。由於他已經命不久矣,被打斷的手足就沒有再接駁的必要,免得他在臨死前,還要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韓湛和郭嘉在討論有誰暫代真定太守一職時,一名兵士從外麵走了進來,向韓湛稟報說:“啟稟主公,外麵有夏侯校尉的信使在外麵。”

  “夏侯校尉的信使?”韓湛聽到兵士這麽稟報,心裏不禁一陣暗喜,自己正想了解夏侯兄妹的情況,他們的信使就出現了,這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他連忙吩咐道:“快點把信使叫進來!”

  片刻之後,一名風塵仆仆兵士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正中的韓湛,他連忙上前單膝跪下:“參見主公!”

  “你是夏侯校尉派往鄴城的信使嗎?”韓湛問道。

  “是!”信使從懷裏掏出了夏侯蘭的書信,雙手捧著舉過了頭頂。站在一旁的典韋連忙上前,拿起書信放在了韓湛的麵前。

  韓湛看完書信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將書信交給了郭嘉,同時說道:“奉孝,你看看夏侯蘭寫的書信,再談談你的看法。”

  趁著郭嘉看書信的工夫,韓湛好奇地問信使:“你怎麽知道本侯在此城中呢?”

  “回主公的話,”信使聽到韓湛的問題,趕緊回答說:“小的從城裏經過時,聽到街上的百姓說城中的太守被主公所殺,而主公此刻正在城中,便有意過來求見。”

  等信使說完後,韓湛估計郭嘉也把書信看得差不多了,便扭頭問他:“奉孝,夏侯蘭他們到了黑山之後,張燕一直稱病不見客。你說說,我們該怎麽辦?”

  “主公,以嘉之見,”郭嘉慢吞吞地說道:“張燕想必早已猜到了主公的用意,他之所以稱病不見夏侯蘭兄妹,無法是覺得主公的誠意不夠。”

  “本侯的誠意不夠?”韓湛在心裏默默地回味著郭嘉的這句話,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勸降張燕這樣的大事,怎麽能指派兩名校尉呢?

  郭嘉見韓湛不說話,便繼續說道:“黑山軍號稱百萬,能戰兵馬多達十幾萬。如此一支力量,若沒有足夠的誠意,是絕對不會輕易投奔哪家諸侯的。”

  黑山軍的百萬之眾,除了十幾萬能打仗的,剩下都是隻會耕地的農夫。而且這十幾萬人,能成為精銳的,也不過數千人而已。對於張燕這樣的雞肋部隊,如果不是郭嘉提出勸降,韓湛壓根就沒有打算收編的意圖。沒想到如今麵對自己派出的使者,張燕居然端起了架子,如果實在不行,為了表示足夠的誠意,還是隻能自己親自走一趟。

  想到這裏,他對郭嘉說道:“奉孝,為了表示足夠的誠意。明日一早,你我就啟程前往黑山,拜訪這位平難中郎將,聽聽他的真實想法是什麽。”

  第二天出發時,韓湛讓主簿暫時代理太守之職,為了防止城裏有人作亂,專門留下了一千騎兵,負責彈壓可能出現的叛亂。在安排好一切後,韓湛帶著典韋、郭嘉以及剩下的兩千騎兵,朝著黑山進發。

  在路上的時候,郭嘉還特意問了一句:“主公,你不等張世平了嗎?”

  韓湛擺了擺手說道:“本侯答應他救出了蘇雙,這個諾言已經兌現了。目前本侯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幫忙,暫時沒有見麵的必要。若是他信任本侯的話,早晚會主動來見本侯的。”

  距離黑山還有七八裏的時候,典韋派到前麵的探馬回報:“啟稟主公,前方的官道上,有一支兵馬攔路。”

  “有多少兵馬?”韓湛問道。

  “約有兩千,都是步卒。”探馬連忙回答說:“旗幟上書一個‘杜’字。”

  “杜字大旗?”韓湛略微想了一下,便猜到對方是誰:“原來是張燕手下的頭號猛將杜長。想必他一定是奉了張燕之命,到這裏來迎接我們的。”

  韓湛猜得沒錯,前方官道上的黑山軍,的確是杜長所率領。張燕知道韓湛奪取了真定府,猜到他接下來肯定會到黑山來,於是便派自己的心腹愛將杜長前來迎接。

  杜長等到韓湛走近,連忙在馬背上抱拳施禮:“末將杜長,見過韓府君!”

  韓湛連忙抱拳還禮,笑嗬嗬地說:“原來是杜將軍,真是久仰大名!”

  杜長雖然有幾分武力,但卻屬於有勇無謀的那種,聽到韓湛的這番客套話之後,他有些驚詫的問:“韓府君聽說過末將?”

  韓湛打著哈哈說道:“自然是聽說過,要知道,本侯當初起兵驅逐袁本初之際,就是杜將軍和胡軍師領兵相助。”

  提到了當初聯合出兵之事,雙方的關係又變得密切了幾分,杜長連忙客氣地說:“韓府君,我家主公聽說府君要來,便命末將前來迎接。末將在前麵為府君帶路,請!”

  兩支兵馬合兵一處,朝著黑山出發。來到黑山腳下時,杜長又看到有一支人馬在等候,心裏不禁暗自嘀咕:主公派我出來迎接韓府君就夠了,怎麽又派出了一支人馬。

  等到雙方走近之後,杜長才看清楚帶隊的,原來是軍師胡質。韓湛見到胡質,顯得格外高興,他主動上前向對方打招呼:“胡軍師,多時不見,別來無恙否?”

  “多謝亭侯的關心,”胡質規規矩矩地回答說:“胡某一切安好。胡某是奉了主公之命,特意來迎接亭侯的,請亭侯隨胡某來吧。”

  在上山的途中,胡質低聲地告訴韓湛:“亭侯,我家主公之所以遲遲不肯見夏侯蘭兄妹,無非是因為他覺得您沒有誠意。”

  “沒有誠意?”韓湛從胡質的嘴裏,聽到了和郭嘉一樣的說法,不禁好奇的問:“此話是何意啊?”

  “亭侯,難道您真的不知道,我黑山軍有百萬之眾,能征善戰之士十幾萬。”胡質漲紅了臉說:“這樣一支兵馬,是各路諸侯拉攏的對象。亭侯想得到這支兵馬,盡管親自前來即可,胡某願意為您穿針引線。誰知您卻派了兩位校尉來辦理此事,讓我家主公覺得很不滿意,因此才一直稱病,不肯見他們二人。”

  韓湛等對方說完後,微微頷首,說道:“胡軍師所言極是。本侯就是覺得派出夏侯兄妹到黑山來遊說張將軍,有點太草率了,因此才引兵冒昧前來。不知張將軍是否對本侯也會避而不見呢?”

  “請亭侯放心,”胡質拍著自己的胸脯向韓湛表示道:“您這麽一來,讓我家主公找回了麵子,就算您不見他,他也會主動來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