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韓湛登門拜訪
作者:紅場唐人      更新:2020-04-24 18:04      字數:4270
  沮授在黃忠等人的護送下,於次日午後來到了館陶城附近。

  薑豺的眼尖,還跟著老遠,他就看到站在官道旁迎接的人群,連忙對沮授說:“沮先生,您快看,前麵是主公率人出城來迎接我們了。”

  雖說沮授到現在,都還沒有下定決心要為韓湛效力,但看到前麵數百人冒著大雪等在道旁,心中還是頗為感動,他喃喃地說:“授何德何能,居然能勞動亭侯親自出城十裏相迎。”

  韓湛今日出門,披著一件黑色的狐狸鬥篷,站在路邊倒也不覺得寒冷。看到沮授在黃忠等人的護衛下,朝自己而來,連忙迎了上去。還隔著老遠,就哈哈地笑著朝沮授拱手:“沮先生,半載未見,別來無恙否!”

  沮授見韓湛向自己施禮,在馬背上哪裏還坐得穩,連忙翻身下馬,上前回禮:“亭侯折煞沮某了!亭侯對沮某的救命之恩,沮某還沒來得及致謝呢。”

  韓湛見沮授的身上衣服有些單薄,連忙解下身上的鬥篷,為他披上,同時關切地說:“沮先生受了數月之久的牢獄之苦,身子不能受寒,且披上本侯的這件鬥篷禦禦寒吧。”

  就在沮授感激涕零之際,站在不遠處的羅布心裏暗想:“上次來館陶時,主公送了一件白貂鬥篷給單福先生,如今單福成為了主公的手下;接著又送了蔡小姐一件白狐的鬥篷,蔡小姐成為了主公的女人。如今又送給這位沮先生一件黑色狐毛鬥篷,想必沮先生也快歸順主公了。這大概就是那些讀書人說的什麽‘解衣推食’,沒想到效果這麽真好,看來應該讓胡先生多準備點鬥篷了。”

  一行人返回城中,韓湛準備在大堂裏設宴款待沮授,沒想到沮授卻擺了擺手,說道:“多謝亭侯的一番美意,授鞍馬勞頓,想歇息片刻,還請亭侯派人將飯菜送到授所住的房中。”

  沮授的這番話說得頗為無禮,站在韓湛身旁的文武官員臉上都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但韓湛依舊表情如常地說:“就依先生所言,待會兒本侯會派人將飯菜送到先生的房中。”隨後他叫過一名差役,讓他引導沮授去休息。沮授離開時,馮諒和獄卒兩人也緊隨其後。

  韓湛望著幾人的背影,問站在一旁的黃忠;“漢升,不知跟在沮先生身旁的兩人,是何許人也?”

  “回主公的話,”黃忠連忙恭恭敬敬的回答說:“左邊那位叫馮諒,乃是袁本初手下的一名府吏。袁紹命他持劍去大牢中殺沮先生,但他念在沮先生曾救過自己一名,便違背了袁本初之命,與薑豺等人救出了沮先生。右邊的那位,就是看管沮先生的獄卒,見薑豺他們救走了沮先生時,也跟著一同離開。”

  “就讓他們跟著沮先生吧。”聽說這兩個人在營救沮授的行動中,也出了一份力,韓湛對兩人頓生好感,連忙吩咐陳震道:“孝起,待會兒在後院也給他們兩人安排一個住處。”

  接下來就是論功行賞,營救沮授成功,薑豺當居首功,因此韓湛除了賞賜金帛外,還對他大加讚賞。黃忠率兵擊退了袁紹的追兵,也是功不可沒,韓湛同樣賞賜了他大量的金帛。

  為了給眾人慶功,韓湛在堂中大排宴席,款待各位有功之臣。等到大家酒足飯飽後,韓湛又當眾宣布,明日班師回冀州,又引起了一片歡呼聲。

  韓湛從酒宴出來,便直接朝後院走來,他想去拜訪沮授,看是否有勸服他的可能。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被守在門外的馮諒和獄卒攔住了。馮諒態度恭謹地說:“參見亭侯,沮先生偶感風寒,不能見客,還請亭侯留步。”

  “什麽偶感風寒,”韓湛在心裏暗暗說道:“明明就是不想見我,卻想出這麽牽強的理由。”不過他並沒有拆穿沮授的謊言,而是客氣地對馮諒說:“既然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沮先生。煩請兄台向沮先生轉告一聲,說韓湛曾經登門拜訪。”

  “請亭侯放心,”馮諒笑著回答說道:“待會兒我就會將亭侯拜訪之事,向沮先生稟報的。”

  “如此甚好。”韓湛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還請您轉告沮先生,我們明日就將回返冀州,還請先生早做準備。”

  等韓湛一離開,馮諒就推開了房門,走進去對坐在火炕上的沮授說道:“沮先生,亭侯已經離開了。”

  沮授聽後,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點頭。

  對於沮授的這種反應,馮諒有些不解的問:“沮先生,在下不明白,為何亭侯以誠相待,而您卻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沮授歎口氣說道:“你以為授看不出亭侯的一片誠意嗎?別看他如今對袁本初占據了上風,奈何他年紀太輕,勢力也太弱,要想徹底打敗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談何容易啊。”

  馮諒聽完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沮先生,既然是這樣,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速速離開此地吧!”

  沮授抬頭望著馮諒,冷笑著問道:“你覺得我們現在離開了館陶,還有什麽地方可去嗎?”

  沮授的話將馮諒問住了,他思索良久後,搖搖頭說:“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眾多,不管我們逃往何處,都有可能被抓起來,成為獻給袁本初的見麵禮。看來,跟著亭侯回冀州,也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不知未來的命運如何,我們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據說長歎一聲,對馮諒說:“外麵太冷,你們二人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說著,他用手拍了拍坐著的火炕,補充說,“亭侯奇思妙想不少,聽說這個取暖的火炕,就是他的屬下根據他所畫的圖紙打造出來的。”

  …………

  次日清晨,大軍啟程返回冀州。為了照顧沮授,韓湛專門將自己的馬車讓給了沮授,而自己則與黃忠一道,騎馬走在大隊人馬的最前麵。

  在路上非一日,終於回到了冀州。韓湛知道沮授暫時不想見自己,便安排羅布護送沮授回家,而自己則和黃忠、徐庶、夏侯蘭等人直接回了州牧府。

  就在韓湛和荀彧、郭嘉等人議事時,沮授也回到了家中,見到了自己的家人。沮鵠見自己的父親回來,頓時喜出望外,連忙上前行跪拜禮。

  沮授扶起自己的兒子,關切的問道:“家中一切可好?”

  “父親請放心。”聽到沮授的問題,沮鵠連忙回答說:“當日冀州城破,孩兒以為必死。誰知韓家軍入城後,居然秋毫無犯。漳水亭侯甚至派了兵士在門口把守,免得有宵小之輩進府騷擾。”

  等沮鵠介紹完冀州的情況後,沮授感到非常意外。他心說自己是袁紹手下的重要謀士,韓湛占領了冀州後,就算不殺自己的家人,也該將他們軟禁起來。誰知韓湛的做事風格讓人感到意外,他既沒殺自己的家人,也沒有軟禁他們。相反,還派人保護自己的府邸,還聽任自己的家人自由出入。

  沮鵠見沮授沉默不語,連忙又補充說:“前段時日,叔父打算投效亭侯,在冀州擔任一官半職,卻被亭侯拒絕了。”

  沮授聽說自己的兄弟想投靠韓湛,卻被韓湛拒絕一事,覺得非常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沮鵠連忙笑著說:“回父親的話,亭侯說了,您當時在鄴城的大牢裏。若我們沮家有人在冀州為官的話,勢必會威脅到父親的性命,因此暫不需沮家人在冀州為官。等到哪天父親安然返回冀州之後,再為我們安排官職也不遲。”

  沮授很了解自己的兄弟沮宗,熱衷於做官。當初袁紹在冀州時,他就曾多次登門拜訪,請求自己在袁紹麵前為他美言幾句,讓自己能當個一官半職。但沮授隻能自己的這位兄弟能力平平,便果斷地拒絕了。

  這時,有下人來報:“老爺,二老爺前來登門拜訪,如今就在府門外。”

  聽說自己的兄弟沮宗來了,沮授哼了一聲,隨後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沮宗跟在下人的身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還隔著老遠,就扯著嗓子喊道:“兄長,聽說你回來了,小弟是特地來拜訪的。”

  沮授雖然不喜歡這個兄弟,但看到骨肉血親的份上,他還是客氣地招呼對方坐下,隨後明知故問:“二弟,今日怎麽有空閑到為兄這裏來了?”

  “兄長,”沮宗連忙笑著說:“我不是聽說兄長回來了,特定來瞧瞧您。”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沒有了。”沮宗自然不會一見麵,就托沮授向韓湛求情,為自己謀一官半職,而是裝模作樣地說:“我就是來看望兄長的。”

  “好了,既然你已經看過了,那就回吧。”沮授說著,站起身對沮宗說道:“我一路鞍馬勞頓,想歇息了。”

  見沮授起身要走,沮宗頓時慌了神,他今日來的目地,就是想通過沮授,在集中城內謀一官半職。此刻如果自己再不說出實情,等沮授到後院休息了,他再想說什麽,就沒有那麽方便了。於是他連忙叫住了沮授:“兄長請留步!”

  沮授停下腳步,扭頭問道:“二弟還有何事?”

  “兄長,”沮宗有些手腳無措地說道:“亭侯剛奪取冀州不久,由於可用之人不多,冀州很多事務暫時無法開展。小弟鬥膽,請兄長在亭侯麵前美言幾句,為小弟求得一官半職,不知可否?”

  “我如今是閑雲野鶴,無官一身輕,不想和什麽亭侯打交道。”沮授哼了一聲說道:“就算我去當麵向他求情,他能聽我的嗎?”

  沮授的這番話,讓沮宗徹底傻眼了。他原以為自己的兄長是被韓湛派人從鄴城救回來的,一定會深得韓湛器重,為自己說兩句話,還不是舉手之勞。誰知如今才知道,自家兄長居然沒有任何官職在身。

  就在沮宗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時,卻看到在門外站崗的一名兵士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他知道韓湛曾經下過令,在得到他的允許前,任何人都不準進入沮府。此刻看到一名兵士進府,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抄家,一個是有大人物來犯。

  抄家,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哪有剛把人從鄴城救回來,剛回來冀州就要殺人滿門的情況。那麽隻能是第二種可能,有大人物來訪。而能讓門外站崗的兵士,隨便進入沮府,那證明來的人官不小,沒準還是韓湛本人呢。

  想到這裏,沮宗連忙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那名衝進來的兵士。兵士來到沮授的麵前,拱手行禮:“沮先生,我家主公在府外求見!”

  聽說真的是韓湛來了,沮宗不禁喜出望外,他沒等沮授說話,便搶先說道:“這位軍爺,怎麽能讓亭侯在府外久等呢,快點請他進來吧。”

  功夫不大,韓湛便在幾名護衛的簇擁之下,走進了沮府。見到韓湛登門拜訪,沮授就算再不想和他打交道,但還是出了正堂迎接:“授參見亭侯!”

  “沮先生免禮!”韓湛連忙上前伸手扶住了沮授,笑著說:“本侯冒昧來犯,還請沮先生不要見怪哦!”

  “不怪不怪!”沮宗在一旁激動的說:“亭侯,外麵不是說話之所在,還是請進屋裏詳談吧。”

  沮授見沮宗又再次代表自己發布意見,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隨後轉向韓湛,客氣地說:“亭侯,請到裏麵敘話。”

  一行人走進了正堂,韓湛帶來的幾名護衛便留在了門外。沮宗不等沮授吩咐,便衝著外麵喊道:“來人啊,給亭侯上茶!”

  等下人將茶擺在眾人麵前的桌案上時,沮授淡淡地問韓湛:“不知亭侯今日到此,有何見解嗎?”

  韓湛連忙拱手說道:“沮先生,韓某此來,乃是為了請先生出來為官,助韓某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