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孔淵對於黎偉的行為還有另一重考慮。

  對方選擇在這個時刻出手造謠，是不是因為對上雲的局勢了若指掌。

  知道林氏正準備發布新的項目，也知道柳無正在對上雲的豪門下黑手，所以想趁亂偷襲？

  以黎偉的身份地位，本不應該有那麽詳細的情報來源。

  畢竟上雲的局勢在中層富豪當中也是不那麽明朗的，隻有頂層富豪如葉安之流才知道具體情況。

  甚至目前上雲大部分富商都還不知道嚴家出事，更別提柳無下黑手了。

  所以孔淵很明白，是有人在金家倒了之後，接手了金波遺留下來的這些人脈關係。

  雖然黎岸集團從體量到資本都不太上得了台麵，但當個案中的手下還是夠用的。

  而黎偉顯然在金波失勢之後也要另找靠山。

  金宇已經投靠孔淵了，黎偉既然跟林氏有競爭關係，自然就不會再認金宇當老大。

  葉安和於仁風也是現在都跟林氏交好，尤其是於仁風剛從跟王陽和柳無的結盟關係中脫離，肯定不會再對林氏搞這種手段，以免腹背受敵。

  嚴孟倒是有點嫌疑，他昨天神智混亂，也不知有沒有對黎偉下達過奇奇怪怪的指令。

  不過孔淵想了一下，這個謠言不會是昨天才開始流傳的，否則不應該那麽快起效，所以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樣排除一圈之後，可以說資助黎偉的人已經呼之欲出了，就是王家。

  於仁風倒戈的時候說王陽的態度曖昧，孔淵也在等王家給出態度。現在他已經知道了。

  王陽顯然還沒收到柳家的消息，不知道柳家已經變天。

  柳慧才是現在做主的人並且已經跟林氏達成友好協議。他可能還指望柳無來個玉石俱焚給林氏帶來衝擊性傷害。

  不過孔淵沒想到王陽那麽急。

  倒推一下時間，謠言要有流傳加發酵的時間。

  現在是林五海發現地早，並且打算出手遏止。

  所以反推一下大概是兩三天前，也就是周四或者周五的時候就開始傳播的，基本上跟柳無出手的時間差不多。

  所以王陽跟柳無是分頭行動，同時對付林氏海天總部和林氏的上雲分部。

  孔淵先前就注意到要小心王家和柳家的行動，顧得了上雲卻漏了海天，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失誤。不過卻也是一個機會。

  “王陽也是失算了，沒料到柳無那麽快就不頂用。

  再說他們的聯合行動要是不能一次給予林氏重大打擊，林氏緩過來之後必定會對他們進行反擊。

  王陽太過自傲沒有想過此舉的下場。

  黎偉那邊肯定有和王家聯係的相關線索，林氏就能借題發揮把王家也解決了。”

  孔淵想到，心中已經有大致的計劃。

  要不是黎偉和王陽這次觸及了孔淵的底線，孔淵肯定不會費那麽多心思在他們身上。

  既然他們敢把注意打到林家人身上，孔淵就讓他們求仁得仁。

  藥廠

  何雨被廠長纏著留了一頓午飯，已經在考慮怎麽脫身了。

  無他，這些原屬金家旗下的企業管理人風格太過諂媚，何雨在林氏分部大廈一向都是效率至上的作風，哪裏試過這麽黏黏糊糊的做派。

  要不是為了完成孔淵交代的任務，何雨才不願意呆那麽久。

  “總監，你提的要求我知道是知道，但確實不太好辦啊。”

  廠長又給何雨倒了杯酒，似乎想灌醉他。

  何雨這次不是單獨過來的，他帶了幾個下屬。

  孔淵怕有什麽安全意外還給他配了幾個千龍衛偽裝的保鏢，所以喝酒這事也犯不著讓他自己上。

  “這不是好辦不好辦的問題，主席已經說明了總部的支援已經在路上，等設備一到，你們必須馬上熟悉。”

  何雨微微一笑，並不接受廠長的說辭。

  藥廠廠長是個老油條，他是怕孔淵，但山高皇帝遠孔淵沒那麽閑老管他們，等廠長發現裁員危機一過去，孔淵沒多大的事不會為難他們之後，就油滑起來了。

  廠長知道何雨隻是個總監，雖然是集團高層，但就廠長所知林氏集團的事務全是孔淵說了算。

  ，何雨的頭銜聽著再高級也不是林氏的決策人，所以能糊弄就盡量糊弄，少給自己的廠子添任務。

  何雨遇到這種下屬，就明白孔淵為什麽會把這個工作交給自己了。

  和在林氏大廈工作的其他員工不同，廠區以及其他企業分部的員工對集團的運營沒有太大概念。

  他們或許還保留著以前在六大家族底下辦事的傳統，隻認家主為老板，其他高層都不放在眼裏。

  何雨的職位聽上去很響亮，實際上在林氏大廈之外的其他下屬企業眼中是沒有多少含金量和威懾力的。

  孔淵想日後把分部的業務交給他和歐克絲，就要讓他們建立自己的威信。

  這次叫何雨來處理藥廠方麵的聯係和任務下達，就是給何雨一個樹立威嚴的機會。

  “總監，你剛才看到了，我們廠已經沒有太多位置可以騰挪，再多設備來了也是放不下。

  而且我們的設備也不舊哇！這都才用了不到三年的新設備，還是能滿足主席的要求的。”

  廠長萬分為難地說道。

  其實能免費換新設備當然是好事，他求之不得。

  然而一想到換設備的背後是要承接一個責任重大的擔子，廠長就萬分不樂意。

  他已經聽何雨說了，這次藥廠秘密生產的項目是一款問題保健品的解藥。

  廠長還真沒聽說過這事，而且那個解藥的配方出處何雨隻含含糊糊說是出自藥聖的配方。

  廠長都不知道林氏什麽時候和薑藥聖有聯係了，這沒頭沒尾的事他不太想攬。

  能不能出售還另說，萬一出售之後把人吃出什麽毛病，藥廠可也是要擔責的。

  如果孔淵要求要用新設備才能開工，那他就拿設備說事兒好了。

  反正能消極應對就消極應對，能讓何雨勸阻孔淵放棄這個項目就更好。

  他們這些原屬其他家族的企業隻想安安分分賺點小錢，隻求上麵神仙打架的大人物不要禍及他們吃飯的行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