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淵收到應龍提交的資料時，人已經給你回到了酒店。

  裴讓聽說他有一個十分驚人的發現，也跑來蹭八卦，他們和曾羅一同看著資料裏的內容，神色各異。

  孔淵的臉上是“果然如此”和“不愧是我”，他猜測的真相比對資料內容是八九不離十。

  曾羅作為另一個全程領教了整個事件經過的參與者，臉上的表情隻剩下“你逗我”。

  隻有裴讓這個被卷入事件但始終遊離在外的人，仔細把報告的結果讀了一遍。

  “終上所述，恐怕所謂的惡犬，僅僅是一個學生精心策劃的騙局。”

  “這……這誰來給我解釋解釋？”

  裴讓從報告中抬起腦袋，一頭霧水地看向兩人。

  他現在的心情和柳慧一模一樣，報告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湊出來的話語卻十分荒唐。

  “意思就是，上雲根本沒有什麽惡犬、什麽海外勢力，這一切是個學生糾結了本地的混混配合出演的一套劫富濟貧。”

  孔淵冷靜地點破所有真相是的核心。

  比他猜測中更詳細的是，應龍在報告裏已經找到真正的始作俑者了，這還得多虧嚴錦多管閑事地查了實習生入選名單。

  張百坡，一個小康商人之子，成績優異就讀上雲最負盛名的公立學府。

  學府為了鼓勵學習氣氛，會在每年按照年度績點重新分配宿舍，越優秀的學生就越有可能分配同住一處。

  這就是是公裏學府的特色。

  而張百坡四年裏唯一沒有換過的室友，是一名成績永遠名列前茅但家境貧困、性格陰沉的IT高手。

  “李榮鑫從高中時期就自學信息技術，是個非常難得一見的天才。

  他的成長環境比較複雜，導致他性格偏激、極端，對上雲的豪商們有很深刻的仇恨。

  他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在上雲流竄的地痞混混，這群混混由於上雲市的治安水平日益提升，已經很久沒開張了。

  雙方一拍即合，共同策劃了以著名團夥為原型的詐騙組織。

  李榮鑫利用自己的信息技術和難以被察覺的學生身份，偽造一係列以假亂真的材料，幫助混混偽裝成知名團夥。

  而後混混以新的身份誘騙豪商劍走偏鋒，賺取高價‘勞務費’，事成之後跟李榮鑫二八分成。

  孔淵把自己的猜想，結合所有線索和結論都整理一邊，直接線上鏈接尹長安跟趙青天，將拚湊出的真相全盤告知。

  當他聽到劉二強的加密電話時，還想不到事情最後竟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兩位大內門和六扇門的大人物聽到一半已經開始失語了。

  難怪他們追蹤這個線索那麽久，始終找不到那群惡犬在現實中的住所，就連行動軌跡也都分散得很。

  仿佛隨時都能融入上雲這個大城市，完全不像海外來客。

  敢情原來全都是假的，這群人就真的是在上雲流竄已久早就摸清地形的混混流氓。

  “這個李榮鑫，該說他目無法紀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也太肥了吧？”趙青天良久才找到幾個形容詞表達自己的感受。

  “而且豪商們每年供給給那群假惡犬的費用都不低吧？李榮鑫就算隻拿兩成分成也是一大筆數目了，他要那麽多錢幹嘛？”

  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看來，李榮鑫成績優異，雖然家境貧困但有獎學金和助學貸款，遠遠犯不上鋌而走險，為什麽會做出這麽膽大包天的行為？

  “關於這一點，我這邊有比較詳細的資料。”應龍適時插話。

  他就站在孔淵身邊，但人沒有入鏡，隻有聲音傳來。

  今晚他拿到的資料，有一半都要歸功於嚴錦

  嚴錦在實習生名單中找到了張百坡，發現對方很可能就是今天那個“林氏隻招貧民”的網絡謠言的源頭後，嚴錦就對這個人上了心。

  再往深裏查，發現這人的原始錄音音頻加了密。

  這時候，由於入侵了嚴錦的電腦而關注這整個流程的應龍，很迅速地就判斷出張百坡的音頻加密方式跟劉二強的電話加密方式如出一撤。

  兩下一對比，李榮鑫這個人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了。

  “李榮鑫獲取的財富最終有一半捐給了福利院，另一半用來接濟外校一些家境貧寒但因為種種原因不滿足條件申請獎學金的學生。”

  “他接濟的對象隻要求家境貧寒，對於成績、人品等等都沒有任何要求，很多時候看上去更像單方麵的施舍。”

  應龍的報告裏連李榮鑫的行為模式都分析出來了。

  “這個學生是一個相對高智商、同時缺乏是非觀念的天才，我不太想這麽形容一個學生，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他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孔淵嚴肅正經地警道。

  他對這個報告貢獻良多，裏麵大部分的剖析都是他做的，同樣，甄別和確認加密手段完全一致的過程也是孔淵本人完成的。

  眾人都相當信服他的權威性，對這份報告給予極高的認可度，自然也相信他的判斷。

  其實但從兩大機構都沒能挖出這個人，還被用來迷視線的線索誤導到截然不同的方向進行調查的現實情況來看，李榮鑫是天才已經是毋庸置疑的現實。

  但又產生另一個問題：他因為想要劫富濟貧而對六大家族下手，這個可以理解，但有必要下死手嗎？柳家可是確確實實沒了倆人。

  這種心理負擔，他一個學生能承受得住嗎？

  關於這個問題，孔淵一開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當他回到酒店，跟應龍和裴讓匯合之後，裴讓本人給了孔淵一個很大的靈感。

  “柳家的事情出現得那麽突然，而且進展順利，是有原因的，這個關鍵人物功不可沒。”

  孔淵三方鏈接的視頻畫麵中投出一個照片。

  照片背景是一個宴會現場，畫麵中央有位穿著紅色晚禮服的年輕女士，黑發末梢微卷，雙眼清澈透亮，貌美膚白大長腿，打眼一看過去就是名門閨秀。

  正式柳鶯以前在社交場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