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你好好呆著，哪兒也別去，哥和幾個兄弟可能回不去了。”APP上傳來夢魘團長的聲音。

  這正在孔淵的懷疑之中。

  他早就猜到這人忍不了那麽久，肯定要找機會確認弟弟的安全，但他沒想到是利用這種方法。

  他心中的怪異感又浮現起來了，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是梁天跟他說虎鯨幫的人沒有落腳點的時候。

  這些人接納了六大豪門的資金供給，有點技術是正常的，但這這種居無定所四處潛伏的模式真的適合長時間接任務嗎？

  孔淵按下心中的疑惑，繼續聽下去。

  “現在到處都查得緊，藏也不好藏了，之前哥做的那些生意如果暴露了怕會連累到你，這兩天去找你的兄弟應該告訴你情況了。”

  夢魘團長的聲音有點無奈，他聽上去就是個擔心家人的漢子，跟傳聞中凶悍的形象完全不符。

  孔淵捕捉到他提的一句話：這兩天找你的兄弟。

  根據梁天的話，最近隻有虎鯨幫和梁家聯係過，夢魘的人始終不見人影。對號入座來看，這個兄弟隻能是指虎鯨幫的人。

  但虎鯨幫和夢魘是一起的嗎？

  孔淵越聽越迷惑。

  “等這事風頭過了，哥就往山裏一躲，你也別找了，咱們就此分道揚鑣，你過你的日子，別被我拖累了啊。”

  夢魘團長最後一段話說完，APP中就悄無聲息了。

  這一段讓加密的音頻和過去的一些信息都產生了衝突，連曾羅也忍不住問道：

  “老大，這個夢魘團長，怎麽說要往山裏躲？他們不是應該有外邊的人撐腰嗎？”

  孔淵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細細想了想一直以來的一些情報和線索。

  他最後調出了最初尹長安發送給他的相關資料，仔細翻看了一下。

  這些組織最早的記錄出現在七八年前，但根據相關海運和內陸運輸方麵的資料兩廂比對……

  孔淵理到最後，得出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很可能就是真相。

  “我覺得，可能我們所有人都被人罷了一道。”

  孔淵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連線在酒店待命的應龍吩咐他往另一個方向調查。

  柳家小別墅

  每日例行探視柳無之後，柳慧回到了小別墅裏。

  小別墅中被她改造出了一間臨時辦公室，僅比書房大點，日常給柳慧辦理公司事務用的。

  自從孔淵告訴她真相之後，她迷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查詢下去。

  以柳家現在僅存百分之五十的產業，而且還是沒多少利潤的產業。

  柳慧的當務之急本應該是先守好柳家的家產，重新把業務做大，這才有資金再去談尋找真凶。

  但她實在按捺不住，還是掩耳盜鈴地吩手下找私家偵探調查，仿佛這樣就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柳慧根據以前金波透露給她的、現在證實是出於孔淵命令的線索，調查了當初那批假扮柳家信息團隊的人。

  她本以為會發現一些恐怖的、無法麵對的龐大組織。

  然而……

  柳慧翻了翻桌麵上零碎的資料，上麵的每一個字她都能理解，卻跟她之前反複想象的內容都不一樣。

  她分明要調查的是凶手，但私家偵探最後給出的，卻是一份江湖戲班子的資料。

  高級公寓

  嚴錦的查詢進度一直沒能突破，他幾乎快自暴自棄了。

  不能出門鬼混、不能找狐朋狗友玩耍，每天對不在他喜好範圍內的柳鶯簡直把他悶出一身菇來。

  無聊之下，嚴錦隻好沒事兒找事兒地翻來覆去看林氏分部剪彩的新聞和查嚴孟給他透露的。

  孔淵“不招豪門”的豪言壯語，試圖找到林氏的把柄和漏洞給嚴家出點力。

  他這一查，就不可避免地翻查到林氏的招聘信息。

  嚴孟把招聘信息跟其餘各家的比對很久，發現林氏的招聘要求和別人差不離，福利待遇卻給得比別人高，甚至還有貧困員工幫扶計劃。

  這個幫扶計劃，簡單來說就是給予家庭困難的員工更多的賺錢機會。

  因為林氏提倡不加班文化，如果沒有必要理由，加班會對員工積分造成損害。

  但對家庭困難的員工，林氏也有鼓勵加班的計劃，幫助他們領取高額加班費幫補家用。

  這個計劃確實吸引到不少貧困的人才，也有一些背負了學費貸款的應屆生前去應聘實習生。

  嚴錦忽然心思一動。

  林氏現在沒有問題，不代表別人不能製造點問題出來，網絡上謠言四起，林氏也沒有澄清，已經差不多坐實了“隻招平民”這話是真的。

  嚴家有把柄在孔淵手中，不能對付林氏，但其他小家族可未必。

  還有於家跟王家目前看來也和林氏沒有合作關係，所以萬一他們會借這個謠言來搞事呢？

  嚴錦想著想著，就覺得很有道理。正值林氏招聘期，保不準會有其他家族派人潛伏進去當個商業間諜，方便以後從內部挫敗林氏吧？

  那要是嚴家早一步查出這些內鬼，不也就能賣孔淵一個大人情？

  他沒有多少實際經營經驗，想東西全憑小說電視劇裏的那點套路，於是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哪裏不對。

  實際上高層管理有孔淵親自麵試，基層員工接觸不到核心秘密，哪來那麽多商業間諜偷取機密的事情呢？

  不過嚴錦想一出就是一出，他想到了就立馬就要，於是開始入侵網絡招聘平台查找獲邀去林氏進行麵試的人員名單。

  電腦桌麵上之前閃爍過一次的圖標，正默默地把他所有行動軌跡都傳送到應龍手旁的迷你筆記本電腦上。

  應龍這邊正按照孔淵的指示往新的方向查詢惡犬們的信息，同時還要關注迷你筆記本上嚴錦的最新動作。

  他兩邊同時開工，信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動篩選了有用線索並進行串聯。這是他的天賦，也是孔淵將他升為護法的原因。

  而在這種強大的天賦之下，一些蛛絲馬跡逐漸在他心中匯聚成一股不容忽視的繩索，直接指向事實。

  許多事情往往正是那麽巧合，兩件看似不相關的事，到最後能拚湊出同一個真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