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暴風前夜(四)
作者:秋旻胡圖圖      更新:2020-06-01 14:06      字數:3828
  哥買提帶著空慧一躍而起,隨後開始逃竄,濃霧之下,無法看清楚路徑,但憑借著姣好的身手,在半晌之後,身後的錦衣衛就已經被甩開了。

  他們兩人很快便抵達了他們下榻的客棧,在城東的利來客棧;這兩人並沒有經常性和狐狸老道他們糾纏在一起,而且前來京城時,所用的身份也並非是雲南商人,且哥買提來京城的目的,隻為了刺殺魏忠賢,之所以刺殺,並非因為他的閹黨身份,而是他認為,隻要在刺殺的時候栽贓給東林黨,就能夠讓大明朝提前一步走入混亂的境地。不得不說,此舉的思路正確無比,但無奈的是,魏忠賢身邊擁有眾多高手護衛,哪怕是放暗箭,也無法得逞。

  而空慧前來此地,隻是因為哥買提不識漢語,一切生活問題都必須經由自己來弄。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他並沒有荒廢自己在佛家道路上的修行,每到夜裏無事之時,他便難處自己目前正在考據的《大梵經》原本,但是前來京城還是使得他的精力被消耗的所剩無幾,能夠用來修行的時間自然是很少了。

  在這些日子裏,空慧已經了解了淨空的下落,自從上次淨空在鐵環寺無故消失之後,他就有某種預感,似乎,這個中年和尚了解了自己的某些事情,否則又怎麽會不辭而別呢?他了解到,淨空已經在京城裏人盡皆知了,原因不是因為佛法,卻是因為他對天象的了解。空慧法師當時在內心裏便開始回憶起經書上關於星象的解釋:星宿皆是佛所居住修行的所在,又怎麽會容許有眾多的解釋呢?

  而話說回淨空法師,淨空此時正在迷霧下四處走動著,在仁德街處,看見了一個在迷霧下賣包子的老人家,淨空問道:“老人家,怎麽除夕之夜還在這裏賣包子呢?霧這麽大,不回家抱抱孫子?”

  老人家口齒不清,說道:“孫子剛死不久,家裏沒錢了,需要錢。”

  淨空見他可憐,當下找他買了十個素包子,剛付完錢,卻被前方的打鬥聲給吸引住了,隻見,在濃霧之下傳來了陣陣刀兵相接的聲音,叮當作響,似乎就在前方數十丈的位置,之後,淨空看見了徐詩白一躍而起的身影,隨後消失在了濃霧之中,正當淨空意欲前往的時候,卻看見了自己上空,飛過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那許久不見的空慧法師。

  這下,淨空目瞪口呆,心想,這空慧法師為何卻又來了京城,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他下定決心要跟過去,但無奈對方速度太快,且有濃霧彌漫,很快便跟丟了,當他拐過一個街角的時候,卻在朦朧中看見了前來的張欽漸,淨空當下便作了佛禮,說道:“張施主,許久不見了!”

  張欽漸說道:“大師您好!為何如此匆匆?”

  淨空說道:“實不相瞞,方才見到了鐵環寺的方丈空慧,所以便想前往看個究竟!”

  張欽漸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惡賊果然來了此處!”

  淨空見張欽漸罵空慧是惡賊,便當下領悟了張欽漸的要義,事實上,當年張欽漸拜訪空慧的時候,淨空是看在眼裏的,而此刻兩人撕破臉皮,必定是因為張欽漸知道了空慧所作的惡事,便當下說道:“看來張施主也知道了這空慧的所作所為了!”

  張欽漸說道:“當時我看見空慧派人謀殺淨癡,將淨癡作為肉身佛,當我占領了儀隴和渠縣的時候,想去將他抓了,但礙於當時空慧在民間的威望極高,所以才沒有去!”

  淨空說道:“當時亦是貧僧親眼所見,且也看見當時您逃走的樣子!”

  不過轉頭一想

  ,淨空便疑惑道:“張施主為何前來京城?”

  張欽漸沒有言語,因為在淨空的後方出現一對人馬,這些人正是當日周一覽的手下薛總旗的人馬,現在他被告知前來相助周一覽捉拿逆賊。

  淨空認識薛總旗,便湊上前去,說道:“薛總旗,許久不見!”

  薛總旗說道:“大師,好久不見!”

  當淨空正想介紹張欽漸的時候,張欽漸已經消失無蹤。

  之後薛總旗的人間兵部附近有猛烈的打鬥聲,便盡皆一躍而起,朝著那處飛去,薛總旗向淨空告別之後,也一躍而起,飛到了親王府的屋頂上,之後,便朝著院子裏的敵人砍去。

  狐狸老道等人已然悉數逃走,隻剩下他們那些勇武有力的手下在繼續戰鬥著,但狐狸老道的命令發出之後,也想著要開始逃竄了,所以薛總旗和周一覽的人便朝著四處散去的敵人追蹤而去。

  若沒有濃霧包圍,將會看見,京城上空,無數隻跳蚤在跳動著。

  徐詩白已經前往追蹤狐狸老道,狐狸老道的白狐已經段成了兩截,當下沒有什麽好的武器擺脫徐詩白的攻擊,但狐狸老道身旁的後金人,卻抽出了一把彎刀,朝著徐詩白甩去,徐詩白隻好拿巨斧阻擋,沒成想,巨斧卻被攔腰砍斷,眼見著彎刀要砍中自己,隻好向後一番,掉落在地上,之後,狐狸老道已經逃去無蹤!

  周一覽和薛總旗則追蹤那些逃竄的手下,那些手下雖然身手不錯,但耐不過錦衣衛們的窮追猛打,紛紛中箭落地,之後便被抓了起來。

  經過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打鬥,敵人的手下已經死的死,抓的抓,京城上空的打鬥聲已經漸漸消失。

  周一覽將抓來的戰俘都抓到了錦衣衛的昭獄去了。

  徐詩白則趕緊朝著周一覽的府邸走去,想要和張欽漸報告關於此戰的消息,但回到之後,卻隻看見了洪之南在客廳裏坐著看書,徐詩白問道:“張帥呢?”

  洪之南說道:“我想,他現在正在京城中部,那個大坑附近!”

  “為啥?”徐詩白不解地問道。

  洪之南緩緩地說道:“一般陣法,都需要到當地的中心位置去實施,方能夠將陣法的威力平均分布到四周。”

  徐詩白問道:“這陣法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洪之南說道:“如若結束,他們就該開始他們的行動了,為何遲遲不見呢?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城中人家既沒有被搶,也沒有被殺,所以,我和張帥便料定,這幾日必定會有下一次的陣法出現。”

  徐詩白當即陷入了思考,笑著說道:“好哇,你們,原來都已經想到了,害的我等雲裏霧裏,還以為主動權都抓在敵人的手中呢!”

  洪之南笑道:“哈哈,天機不可泄露,你快去協助張帥吧!”

  說完,徐詩白便離開了。

  另一邊,正是錦衣衛的昭獄。

  雖然,昭獄裏大多數都是官員,但周一覽預料到這些人都是些硬骨頭,如若不使用更加強硬的手段對付他們,是不可能得到任何情報的。

  話說,這昭獄正是讓大明朝的官員和百姓們聞之色變的地方,裏麵狹窄潮濕,冬冷夏熱,且進了昭獄的人都要神代枷鎖,無論是否正在受刑。

  另外,昭獄裏充斥著讓人聞風喪膽的刑具,這裏隻說一種最狠毒的刑具,那就是鼠籠,顧名思義,鼠籠即老鼠的籠子,但發明刑具的人別出心裁,將鼠籠打造成一個黑暗的小房子,留出一個小口,足以

  讓人的頭伸進去,在小口的旁邊,還有一處機關,用來鎖住罪犯的脖子。

  且裏麵的老鼠,每日隻喂量極少的一餐,讓老鼠們保持饑餓狀態,如若遇到意誌力強的人,他在鼠籠中或許能夠堅持一會,但一會之後,必定投降,大多數人則在尚未進入的時候,便投降了。

  周一覽將那些人抓進昭獄之後,便開始用刑,顯示鞭打了一頓,那些人一看便知是意誌力強悍的人,所以周一覽索性直接將他們的頭放入鼠籠中。

  隻見,那個犯人一語不發,表情堅定,似乎一點也不懼怕這裏的任何刑具,但薛總旗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了,他告知周一覽先別用鼠籠,用另外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刑具讓他招供。

  這個刑具,便是‘紅繡鞋’,便是將鞋子形狀的鐵器燒的通紅,隨後便把罪犯的腳放進去,燒個脆皮。那人見到那雙鞋,將臉瞥向了一邊,似乎毫不在意。

  周一覽則說道:“快說,你們下一步要幹什麽?”

  他一語不發,薛總旗便讓手下將他的腳放入紅繡鞋中,之後他的腳下傳來了燒焦時的煙霧,這燒灼感讓他直接暈了過去,之後,周一覽拿起一桶鹽水,直接澆到了他的腿上,那人醒來,不斷地嚎叫著,嘴裏罵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語,周一覽說:“此人是東瀛人,不懂漢語,說了也沒用!”

  之後,換了另外一個人來受刑,那人親眼目睹了上一個人的受刑過程,所以,一到木架上,便趕緊諂媚地說道:“我說,我說,別用刑,別用刑!”

  薛總旗說道:“算你小子知趣!”

  那人說:“大人,我隻知道他們要在京城裏幹大事,但真的不知道具體啥事啊!上次看到那個道士做法,隨後京城就起了大霧,我們這些人隻是收錢辦事的,不過剛才那個東瀛人倒不是!”

  周一覽說:“看來,你是想穿鞋咯!別他媽廢話,說了等於沒說!”

  那人趕緊說道:“別別別!”

  薛總旗說道:“那你先說說,是誰讓你們辦事的?”

  那人說:“不知道啊,隻知道是個後金人!說今晚大事發生之後,就陪著他們入宮去!”

  “入宮做什麽?”

  “我不知道啊,反正他們愛幹嘛幹嘛!我隻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就夠了,你知道,皇宮裏的寶貝多的去了。”

  周一覽對薛總旗說道:“大明和後金曆年戰爭,這後金人既然要入宮,我猜想必定是要行刺皇上,隨後讓中原大亂,再趁機劫掠邊境!”

  薛總旗想了一會,大聲朝著那人喊道:“今晚什麽時辰?”

  那人被薛總旗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說道:“總之,你們派人整夜巡視京城就可以了,我們這些拿錢辦事的人,隻管辦事,不知道啊!”

  見無法再問出什麽來了,他們隻好放棄審訊,之後抵達了東廠,將此事報告給了魏忠賢,魏忠賢隨即吩咐加強紫禁城守備,讓駐紮在城外的兵,接手外城的防備,而讓金吾衛和羽林衛等,協同錦衣衛,將紫禁城團團圍住,當真是滴水不漏。

  但是問題在於,這一天乃是除夕,所有的官員都會到乾清宮遞呈賀表,這事無疑讓守備增添了難度,但魏忠賢不敢擅自取消這個事情,隻好再增派更多的守備,嚴格審查所有進入皇宮裏的人,今夜,前來上賀表的官員都將接受十次身份審查,如若不合格,將無法入內!

  之後讓我們將目光投到瘋丫鬟街上,正是在今日除夕,瘋丫鬟街出現了一件怪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