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師徒私話
作者:鉑金色      更新:2020-04-23 03:52      字數:4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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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個月來, 五院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戴帽子的弟子增多了起來。畫院弟子貢獻點可以兌換的假發,庫存也頻頻告急。

  弟子們大多危機意識感強烈, 生怕真正要用的時候兌換不到假發, 都提前給自己預備了一頂,這個變化讓畫院的師長們哭笑不得。

  自從出現了第一個幸運兒, 禿頭就像傷寒一般傳染給了其他弟子。脫發危機在五院中迅速蔓延。

  顧青舟也是首次打開錦盒,不知道裏麵竟還有其他東西。他好奇之下伸手去碰,一本薄薄的冊子,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目光落在錦盒中。在畫卷之下還突出一塊錦布,似乎放了什麽東西。

  墨雪濤頜首,他雖沒見到對方從畫中走出的驚鴻,卻也從顧青舟來時的打扮上,看出了那麽點意思來。

  顧青舟向自家師父解釋道:“叔叔為了幫我,消耗太大,需要香火供奉一陣子才能出來。”

  “是原畫無誤!”顧青舟檢查了一遍,徹底鬆了氣。隻是自家叔叔在他腦海裏傳遞了一絲欣喜後,便陷入了休眠狀態。

  顧青舟打開錦盒,小心翼翼取出其中的畫作,將其展開。風華絕代的顧有枝畫像,便呈現在兩人眼前。

  墨雪濤原本還覺得自家徒弟膽大妄為,不過忽聞還有這麽強力的幫手,便釋然了。

  隻可惜折損在了宮畫尊手裏,竟在死後還未被放過,遭遇如此慘事。想必多年來受到宮畫尊控製,暗暗找尋出路。難怪一有機會,便借著顧青舟的手脫困。

  “叔叔?”墨雪濤輕聲道,麵露古怪笑意。看來昔日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畫君顧有枝也是一位妙人。

  “師父有所不知。鳳棲梧桐筆架,原本是我叔叔顧有枝蘊養之物,被宮畫尊據為己有不說,她還喪心病狂將我叔叔煉成了畫中仙。”

  從宮家佛堂中將它奪走後,他還沒打開過。

  提到自家叔叔同時,顧青舟從戒指中取出錦盒。

  顧青舟隻是察覺這件事背後的天眼組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加之行事詭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怕將師父也牽扯進來,陷入危險境地。

  他不是怕師父窺探自己顧家的這件至寶,他相信能拿出自身蘊養的至寶蟠龍雲水墨錠,為他治病的恩師,絕不可能貪墨他的家底。

  五色點睛筆事關重大,這是連師父都不能輕易告訴的秘密。

  “是叔叔幫了我。”顧青舟誠懇道。此刻麵對師父的愧疚之情,半點沒有減少,因為他還是在整件事上沒有說實話,瞞了自家師父。

  “……”墨雪濤驚了一下,微歎了口氣道,“為師正準備看你什麽時候會坦白呢。你那至寶……唉!我自己教出來的徒兒,我自己心裏清楚。你呀,是跟宮家過不去了!不過究竟如何辦到的?哪怕徒兒你進階為畫君,也不可能與宮畫尊有一拚之力。”

  “師父,我錯了。”顧青舟低頭羞怯道,“當初離開畫院出門曆練時,我曾答應過師父,絕對不將主意打到宮畫尊蘊養的鳳棲梧桐筆架上,我……沒有做到。”

  他怕師父擔心,並沒有在墨雪濤麵前表現出來。不過有些已經發生過的事,他覺得還是坦白出來比較好。

  不過顧青舟心中還是暗自憋著一股子勁,想要親手了結這件事,特別是他已經有了新線索。

  他現在繪心已經用至寶暫時修補好,雖然心中總惦記著這件事,卻不如以往急切。若是畫盟能找回他的繪心,固然好。若找不回,他自己身為畫君,身體自行修複的速度也與以往大不一樣,也許過個七八年,就能自行痊愈了。

  顧青舟蹙眉道:“連我這受害者,也一點都不能透露嗎?罷了,我早晚會找到雲知仙,除非她能躲藏一輩子不露麵。”

  墨雪濤點頭回應道:“畫盟的藺盟主在親自追查此事,不過與摘心手有關的一切都是機密,不得過問,裏麵的水深著呢。”

  顧青舟知道師父在拿他打趣,不會真以為雲知仙是良配,但還是心有餘悸的解釋道:“她現在恐怕恨不得從我身上撕下一塊肉,連血帶皮嚼碎咽下去呢。對了師父,後來有雲知仙的消息嗎?”

  墨雪濤說到這兒,嘴角止不住笑意。

  “怎麽?青舟你有其他喜歡的姑娘了?”墨雪故意取笑道,“難道是雲知仙?她倒是很主動,若不是被淩飛航這小子撞破,她差點就把你給吃了。”

  “師父,我和她不可能的!”顧青舟急著撇清關係道。

  說起那女孩子,墨雪濤嘴角含笑道:“我見那宮靈煙心思單純,為人熱心善良,倒是與宮家其他人不同。若不是你們兩家結有宿仇,倒是個很好的姑娘。”

  墨雪濤想到了什麽,開口道:“對了,宮家是怎麽送你回來的?宮靈煙沒同你一起?”

  師徒兩人相視而笑,他們彼此知道,連接他們之間的師徒之情,是十年的朝夕相處,匯聚出的點滴。不是一點恩惠,就回饋一絲回報。他們師父間,若一人有難,另一人絕不會坐視不理。

  他暗暗為對方點個蠟。

  不知道為何,顧青舟說為師父教訓人的話時,腦海裏浮現出的,竟是公羊師父的身影。

  “哈哈——”墨雪濤愉悅道:“隻是一個小玩意,能讓一位畫君為我身先士卒,為師這下可賺大了。”

  顧青舟也不矯情,收下師父的這份心意,認真道:“多謝師父的禮物,徒兒很喜歡。青舟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師父的。師父看誰不順眼,徒兒便出手教訓他。”

  墨雪濤溫柔微笑道:“慶賀你進階畫君的禮物,不算貴重,收下吧。隻可惜徒兒你有如此天資卓越的成就,卻礙於無法向外人解釋修為來曆,隻能我們師徒關起門來自己慶祝了。”

  他感謝道:“還是師父心細。此物遮掩住了我已經用至寶修補好繪心所產生的紕漏,避免在當前這局勢下,受到不必要的關注。隻是又讓師父破費了,如此貴重的東西……”

  就算不用畫皮之術,自己與叔叔給人的感覺,也越發接近了。

  他成為畫君後,還沒看自己的變化。見到鏡中氣質脫俗的人,連自己也是一愣。

  顧青舟捂著額頭哭笑不得,拿起一麵鏡子打量師父又在自己身上搗鼓什麽。

  墨雪濤見到徒兒戴好後的效果,眼前一亮道:“青舟你以往穿戴太素,為師早就手癢想要對你下手了。美人也需點綴,如此便完美!配得上本君弟子的身份。”

  正因為沒留下任何痕跡,才需要遮擋。

  華美的額飾完美嵌在眉心處,遮擋住了原本摘心手留下的紅點印記位置。顧青舟因為已經修補好繪心,平滑的額頭上什麽都沒留下。

  “師父,這是做什麽?”顧青舟疑惑道。

  墨雪濤拿起一枚小巧的額飾,在指尖盤完。等到顧青舟換了一身青雲畫院的弟子服飾出來,他朝對方招招手,親自給顧青舟戴上。

  “嘿,找到了!”

  他沒急著問對方做了什麽。顧青舟若願意對他說,就算他不問,對方也會告訴他。墨雪濤便趁著顧青舟換衣服的空檔,在畫中乾坤裏翻找起了一件小物。他記得自己曾收藏過一件精致的額飾。

  墨雪濤重新拿出扇子,輕輕搖了搖道:“徒兒長大了,也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姑娘。”

  “去吧。”墨雪濤一揮衣袖道,他側過臉打量自家徒兒的穿戴,麵露疑色。直到顧青舟的背影消失在房門,他才呢喃道,“徒兒這身穿著更顯俊俏,不過他急著換裝,莫非用這身打扮,做了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顧青舟連忙道:“師父,借房間讓徒兒換下這身衣服!”

  衣料與平時有異的觸感,讓他突然想起自己還穿著一身飄逸的青袍沒有換下,與平日的打扮全然不同。

  顧青舟想到自己進門時,撞見公羊前輩呼救的慘狀,雙手抱臂打了個冷顫。

  他收起手裏的扇子,當著對方的麵,作勢將五指緊捏成拳頭。

  墨雪濤神情黑化,陰惻惻道:“若有一日,你是葉墨凡的事曝光,可別怪為師大義滅親,不承認有你這徒兒。”

  顧青舟猛點頭,他又不傻!

  墨雪濤再次叮囑道:“在解決頭發問題前,徒兒你的馬甲,千萬別掉!”

  師徒兩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哀歎一聲。

  “這個真沒有!”顧青舟決然道。

  “我覺得,這個可以有。”

  “千真萬確!”

  “這倒是的。”墨雪濤失望道,“真沒有私藏?”

  “師父,這個真沒有!”顧青舟苦笑道,“若有辦法,我還畫什麽【我禿了,也變強了.jpg】的表情包?直接畫一張能生發的,不就不用白挨罵名了嗎?”

  “徒兒——”墨雪濤也期待著顧青舟能創作出奇跡,殷切問道,“你要能畫出治禿頭的表情,千萬別私藏。趕緊拿出來給大夥兒用。五院全體上下,從師長到弟子,都對你葉墨凡這個馬甲,怨念極深呀。”

  這一點都沒有增加他的高興。

  時間線回到當下,顧青舟知道自己馬甲,不但多了一個“學生公敵”的外號,還意外博得了各寺廟高僧們的好感。

  關於這問題,墨滄海表示,要等自家徒兒葉墨凡回訊,自己無法對畫院外的人授權。

  還有佛寺高僧專門來畫院請教墨院長,是否能將禿頭和永遠讓人不長頭發的畫作,也貢獻給嗷嗷待哺的僧人們使用,為他們節省下一筆理發費?

  他們對貢獻出禿頭效果表情包的葉墨凡,還有更深的期待:“葉墨凡這麽厲害,連讓人禿頭都辦得到。什麽時候出一些讓頭發重新長出來的畫作?”

  這一小部分人,他們連畫院新出的兌換假發福利都沒用上,因為本身就自備了。

  境界早已高深的師兄師姐們, 此刻站出來表示:“不就是掉個頭發嗎?大驚小怪!你們在畫院多待上幾年就知道, 這本是稀鬆平常的事。”

  當然也有少數將葉墨凡視為偶像的。

  這五所畫院本身就是鬥圖大陸最頂尖的存在,跟外麵的雜牌畫院和野胡禪不一樣。培養出來的都是最優秀的鬥圖師, 所以對這套學習表情包的需求量也是最大的。

  總之, 大夥兒因為這套畫作,對葉墨凡產生了極大的怨念。特別是原本不體諒這些人心情的弟子,某一天突然發現,自己頭發也沒了!

  也有人憤慨大呼道:“你以為我願意用嗎?不用根本趕不上全班的進度, 大家都聽得如此如醉, 我稍一走神,竟連師長在學堂上講什麽都聽不懂!連補小課都跟不上進度!我容易嗎?”

  也有人道:“不用畫作說得輕巧。學習會上癮,根本停不下來!我要是能管住自己點睛的手就不會禿了!”

  這個還真做不到……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禿的又不是你!你能保證自己永遠不禿嗎?”

  不過這樣的搖旗呐喊聲,當場就遭到了強烈的鎮壓。

  “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你們好意思嗎?”

  “你們這些人,怕禿頭就不用這幅畫作!難道點睛前都不知道有副作用嗎?”

  在眾多光頭弟子紛紛怒罵葉墨凡不是人的時候, 也有看不下去的正義之士, 站出來為葉墨凡說了公道話。

  從今天你吃了嗎?變成了今天頭發還在嗎?禿了沒?你變強了嗎?

  大夥平日的相互問候語發生變化。

  看著冊子封麵文字,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這是……

  “《無情畫道》!”<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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