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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舟畫完三張學習表情包, 交給自家師父，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

  雖然其中一張有副作用，會導致0.1%概率禿頭。還有一張使用效果之一是永久長不出頭發, 但他沒有交由風雲畫齋對外販售, 使其在整個鬥圖大陸推廣傳播，而是控製在極小的範圍內。

  本想著在青雲和墨池兩所畫院內部流傳, 影響到的人群不會超過二三十人, 怎麽就傳播遍五院了？

  當他使用表情包後，看著他的腦袋，小夥伴們紛紛震驚，奔走相告道：

  晴明，一個長發飄逸的美男子。自從扁鵲治好了非酋師妹天生皮膚黑的問題，對方不再跟他親近了，他樂見其成，卻成為了旁人眼中的渣男。

  首例慘劇出現了！

  表情包副作用也在此刻開始初現崢嶸。

  當獲得這張表情包後，眾人發現，學習太快樂了，根本停不下來。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jpg】

  特別是遇上了如虎添翼的表情包。

  學習知識使人進步！

  大部分鬥圖師，本質上還是要求上進的。他們也希望自己通過學習，變得比以往更加優秀，成為鬥圖界的棟梁人才。

  此刻葉墨凡“學生公敵”的外號，還隻流傳在少數人口中，沒有如一個月後，滾雪球似的發揚壯大。

  雖然上課不再是一件讓他們難受的事，但葉墨凡的好感再次降低了。

  新仇舊恨，從婦人敲門圖催他們早起，到扁鵲畫像讓他們再也請不到病假，再到現在上課風雨無阻，比吃飯還準時，讓人愁得慌。

  但每當點睛失效後，以往習慣用各種理由翹課，與師長們鬥智鬥勇的刺頭弟子們。驚訝於自己的轉變，叛逆的他們憤憤不滿，葉師兄竟連這種畫作都繪出來，簡直是他們的仇家！

  自願上學的效果太好，弟子們出勤率變高了，竟不覺得上學是一件極不情願的事。

  其實早在畫院師長們，還在為後兩幅畫作起爭議時，第一幅沒有副作用的表情包，已經被他們拿來使用。

  【我禿了，也變強了.jpg】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jpg】

  【我是自願上學的.jpg】

  於是在弟子們的強烈要求下，墨池畫院開放了這三幅表情包的授權。

  “不公平！葉師兄的畫作，我們身為他同院最親的同窗，卻沒有享受到，隻能眼看別人進步，為何別的畫院已經人手一份？師長，我們也要學習！我們也要求進步，我們要葉師兄的畫！”

  消息靈通的墨院弟子們，此時不幹了。

  效果太好，弟子們畫技突飛猛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加神奇的是，竟然還沒有一位弟子因此掉頭發。這讓他們對危險的逼近，竟然一無所知。

  彼時，青雲畫院先一步將愛學習表情包，列入弟子們的備選臨摹畫作名單。

  不過當知道歐女王獲得了古師長青睞，竟連外界沒有的葉墨凡內供畫作，都一下子得到三幅，旁人羨慕的同時，也紛紛向畫院抗議，表達了對畫作推廣進度的熱切期盼，希望盡快能體會同樣的學習快樂。

  這是她認真學習，所收獲的回報。

  每天都沉浸在學習快樂中的歐女王，畫技突飛猛進，一天一個樣，被師長們連連誇獎。

  歐女王最終還是使用了表情包，之後她發現，學習好快樂，沉迷學習不可自拔，學習真的會讓人上癮！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歐女王還是歐女王，怎麽會禿頭？

  歐女王向來對葉師兄推崇備至，此刻卻沒有勇氣點睛。因為她一向能獲得少數的幾率。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會不會有這份‘幸運’？

  “……”歐女王望著古師長發亮到反光的腦袋，再低頭看自己一頭及腰烏黑秀發，覺得對方想多了。誰會為了力量故意禿頭？

  他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道：“這麽輕易獲得力量，老夫有些明白院長的顧慮了。”

  古師長苦笑道：“是呀，老夫也這麽認為。所以一開始極力要求畫尊趕緊推廣給弟子們，直到我衝動隨手點睛了一張。沒想到……我竟是這千分之一概率的幸運兒，一次就中標。現在我變禿也變強了。”

  歐女王仔細端詳畫作，效果讓她心驚的同時又向往道：“古師長，這麽實用的畫作，院長還猶豫什麽，難道是因為負麵效果嗎？可是0.1%概率的禿頭幾率很低啊，有幾人會中招？”

  “知道你在收集葉墨凡的畫作，老夫已經用不上，送你了。”古師長語重心長道，“這三幅畫作，是葉墨凡傳書給他師尊的新作，非常適合你們這些畫院弟子使用。不過墨畫尊還在猶豫該不該公布出來，放任你們使用。”

  歐女王發現手中被對方塞了三張畫作，低頭一看，萬分驚喜道，“這是葉墨凡師兄的新作品嗎？古師長，您將它們交給我，這是要做什麽？”

  “啊？”

  “……歐女王啊。”古老頭子哀歎一聲，認出了眼前這位幸運的姑娘。他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將表情包塞給對方道，“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保住頭發。”

  歐女王眼中閃動著感性的淚光。

  對方本已沒幾根毛的腦袋，不知道何時竟然全禿了。

  古師長為弟子們的學業日夜操勞憂思，太辛苦了。

  “早安，古師長！”歐女王上前問好道。當發現對方光禿禿的腦袋，她終於知道這奇怪的感覺因何而起。

  墨池畫院的涼亭中，歐女王恰巧遇上了醉醺醺的古師長，對方一如既往酒葫蘆不離手。隻是望著古師長一口口往嘴裏灌著酒的動作，歐女王發現這場景有哪裏違和。

  時間線回到一個多月前，顧青舟剛用雨燕寄出了三張愛學習表情包，兩所畫院的院長齊聚首，雙方師長們在見獵心喜的同時，就因為該不該推廣的問題，產生過糾結。這都是因為墨院的古師長，給他們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

  他話音剛落，墨雪濤就笑得花枝亂顫，周身珠光寶氣晃眼的厲害，琳琅佩飾玉石相擊，一陣悅耳響動。

  “師父我錯了。”顧青舟低頭認錯道，“這張表情包這麽坑人，我絕對不暴露自己就是‘學生公敵’葉墨凡。”

  這深仇大恨，不黑葉墨凡，不足以平民憤！

  以己度人，顧青舟想象一下。當冒著禿頭危險嚐試第一次，發現自己幸運的保住了頭發，之後開始肆無忌憚使用，以為厄運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結果突然某一天，發現頭發沒了。

  他哪裏知道，這表情包副作用裏，隱含的禿頭算法這麽坑人？他也是剛從師父口中意識到，好坑！

  “……”顧青舟瑟瑟發抖。

  墨雪濤頜首道：“的確是這樣。所以使用許多次後突然禿頭的弟子們，算起來都是被你坑了！他們心中有多大怨氣可想而知。畢竟禿頭之仇，不共戴天！”

  “啊——”顧青舟驚了，“師父的意思是說，每次使用，會重新計算禿頭幾率嗎？這還真是坑人了！”

  他徐徐解釋道：“雖然隻有0.1%的概率，但不能完全按照一千人中隻有一人中招這樣算。這是個變數，全看個人的運道。而且大家使用後才發現，並非一次不中招，下次使用這張表情包，就能完全幸免，每次都是個全新的開始。”

  墨雪濤笑道：“的確有這樣的，怕父母親朋怪罪，不過青舟徒兒，他們也不全是汙蔑你。五院因你而失去頭發的人，多到超乎你的想象，這次是你疏忽了。”

  顧青舟提出疑惑道：“師父，那表情包隻有0.1%概率會導致禿頭，千名弟子中隻有一人會中招，為何會影響牽連到那麽多人？比例不對呀！莫非他們中，本就有人英年早禿，或者受不住禿頭變強的誘惑，自己給剃光了，卻全部推到我身上，怪葉墨凡不該繪製這些表情包？”

  莫非師父也曾經開過馬甲？顧青舟暗想，不過這個念頭一晃即逝。

  鋪天蓋地的謠言，沒有直接落在他身上，讓顧青舟心態輕鬆自如，心魔不生。這都要感謝師父墨雪濤經驗老道。

  顧青舟微笑。當初師父要他開馬甲，他還沒深切體會這麽做的妙用。如今承擔的壓力，全被轉移給莫須有的人。葉墨凡成了學生公敵，自己卻隻要一摘麵具，就能在旁邊看戲，這種感覺莫名爽。

  “哈哈——”墨雪濤覺得自家徒兒太可愛了。他因為顧青舟的話樂了半天，戲謔一笑道，“藏好身份，千萬別曝光馬甲，便能相安無事。盡管為師知道葉墨凡早晚要因為表情包被人口誅筆伐，卻沒料到，第一次受到這麽強的詆毀，竟然不是因為表情包的畫風，而是點睛效果。”

  顧青舟反過來安慰對方道：“師父！他們要說就盡管說去。葉墨凡遭人恨，跟我顧青舟有什麽關係？”

  墨雪濤歎氣道：“未曾料到，表情包的副作用如此大。”

  在公布三張愛學習表情包時，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樹。

  顧青舟站得穩穩的，這種毀譽參半的稱號，他還受得起。

  “……”

  墨雪濤手裏把玩著扇墜，見自家徒兒一時間神情變化多端，搖搖頭歎道：“都怪為師沒有早點預見，放任自家兄長授權給了其他畫院。連累徒兒你的馬甲葉墨凡，如今多了一個外號——學生公敵。”

  顧青舟深深體會到了人性的惡。

  不然拷問良心之後, 當他們發現良心一點都不會痛, 就更有理由黑他吧？

  不能公布！

  顧青舟突然想起，【你的良心不會痛嗎.jpg】這張表情包, 還在自己手上沒有公布出去。

  這群變強的鬥圖師，竟然跟風黑他，良心不會痛嗎？

  人要講良心！

  【我禿了，也變強了.jpg】

  他專門為禿頭的師弟師妹們, 準備了一張效果逆天的表情包。

  雖然拷問良心以後, 顧青舟美滋滋最終選擇的將表情包寄去畫院。但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極力補救了！

  他冤枉啊！

  明明這張表情包的效果和副作用，標得清楚明白，為何有人因此致禿後, 全都怪罪到他身上來？

  (副作用：0.1%概率會導致禿頭。到底誰這麽幸運？)

  使用效果：學習，快樂的不得了！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jpg】

  就算五所畫院同氣連枝, 也不是這麽個連枝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頭發一起掉，一起變禿嗎？顧青舟目瞪口呆。

  “不好啦！晴明禿頭了！”

  自此，五院拉開了變禿的命運序幕。

  葉墨凡這下捅了五個馬蜂窩。<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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