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凡自嘲的笑了下，道：“看吧，我就說我不是什麽好性子！”

  勾陳看她一眼，問：“……那你母妃呢？”

  “不知道，”夙千凡皺了皺眉：“我從未見過她。”

  勾陳似是不信：“你就沒問過父王？”

  夙千凡：“問過，父王不大願意說。”

  不止勾陳，對於自己的這一位母妃，夙千凡也有諸多疑惑，甚至問過旁人。但大家都能將妖王與她之間的所謂情深意切說的有鼻子有眼，可奇怪的是，從未有誰見過她。

  就仿佛，她隻活在旁人的說詞裏，而非真真切切、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存在。

  但若她不存在，她與容瑾又是哪兒來的呢？

  忽然，夙千凡想起夙千琪曾偷偷拿人間那位母親，也就是現在趙斌的妻子的頭發，做過親子鑒定的事情來。事實證明，無論是夙千琪還是自己，與她並無關係。

  “你可知，妖族有沒有一種術法……”

  夙千凡一番話尚未說完，門啪嗒一聲，開了。

  玄清帶著一身清寒站在門外，手中端著一碗湯藥，正騰騰的冒著熱氣。

  他的發濕漉漉的，還滴著水珠。他怕是今日與人動手了吧，夙千凡暗想。因為每每身上沾了血腥，他回來第一件事便會沐浴，否則便直接到她房裏來了。

  因著勾陳占了床邊的位置，又或者因為他身上的清寒，進屋後，他在夙千凡麵上看了一圈，將藥碗放在窗邊的桌案上，便在桌案旁落座下來，攤開早間離開時未閱完的文書，批了起來。

  夙千凡一時忘了要說什麽，勾陳從玄清身上收回目光，放下茶杯，方抬眸向夙千凡，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隨即便聽見他的隨侍在門外通報道：“少主，夫人說王後請您過去一趟。”

  勾陳聞言，噌的起身，全身肉眼可見被濃濃的煩躁包裹。轉身從床邊走開幾步，複又轉過身來，難以啟齒似得道：“我母後想見見你母妃，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結，若見了，她以後或許可以好好的過日子，你能不能……”

  玄清褪掉外袍，從案桌旁走到床邊，經過勾陳時，掀起眼皮涼涼掃了他一眼。在勾陳瞬間青白的麵色中，兀自拿過一條毯子，裹在夙千凡身上，道：“藥溫度剛好，身子可還乏，可要在床上喝？”

  夙千凡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好歹講究一下啊，”邊下床邊抬眸向勾陳道：“我已說過，我母妃的事，我曾問過父王，既然他不願提起，我便不想他再為難。

  至於父王與你母後之間，我尊重父王所有的決定。

  雖說你今日開了口，但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我的立場，幫不到你，著實抱歉。”

  勾陳：“……”

  他離開的背影，看著甚蕭索。

  玄清俯身，神色莫變，拿起鞋子，邊給夙千凡穿邊道：“為何拒絕？”

  “我瞧著你不大願意我多管呀！”夙千凡笑著道。

  玄清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盯住她，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