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下麵一眾又是一陣沸騰，右側打頭的鬼麵道：“孩子不除了？”

  “不急，有人會做。”半黑半白麵道，聲音裏似乎帶了點戲謔，又像是喜悅。

  又有鬼麵糾結道：“如此，若被除了，會不會影響心魔種長成？”

  黑白鬼麵未答，站起身，眼見要走，下麵趕緊有問：“我等接下來如何行動？”

  “鬼族羅酆、妖族妖後、魔族問天潤已然無用，”他道：“你們去各族找點事。”

  “對對，免得太閑，老壞我等大事，”一個無臉鬼麵接道。

  “這不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嘛！”另一個無臉鬼麵向已走在門口的黑白麵道：“我等以往都是用別人的臉，現在能不能以無臉鬼行動，也該叫他們認認咱們了？”

  “隨意，”黑白麵道。

  “好好好……終於到我等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你悠著點，別得意忘形，叫你族人懷疑。”

  “無妨無妨，懷疑了再換一個，又不是沒做過！”

  “是不是意味著我等布在她身邊的棋子也可以動了？”

  “其實，我覺得要對付玥主還有一個辦法？”一個聲音道。

  “什麽？”

  “既然心魔種能挖出，‘監’為何不能。若心魔種不成，她出了我等掌控。我等可以剜出她的‘監’，自成監察使者，行‘理正’各族之權，替天行道。”

  “無人試過，如何能成？”

  “我等可以成為這吃螃蟹的第一人啊！”

  “若可移植，自然是好辦法。隻是，她的心魔種我等也曾培育，卻絲毫沒有反應。如今這‘監’，即便移植，又如何能讓它認主。”

  “言之有理，若不能認主，便無‘理正’之能，各族如何會信服。若各族不能信服，自然不會認可我等，我等不是自討沒趣嗎？”

  “那……大不了先移過來，實在不行，再給她移回去……”

  “……”

  半黑半白麵聽罷身形微頓，提腳走下石階，大堂裏的聲音被甩在身後。他沒入林中，穿過密林，立於崖邊，黑白衣如旌旗獵獵。

  天藍的寶石一樣，細碎的光芒如粼粼波光，幾隻飛鳥於中空嬉遊翱翔，顯得格外自在歡快。

  麵具被他從下抬起，卡在鼻翼上，露出下巴與嘴唇。他仰起頭，良久，一隻小鳥兒落在他鼻翼的麵具上，調皮的啄了啄他鼻梁。

  唇緩緩彎起，他周身的冰冷如霜雪遇驕陽，驟然蒸發。

  停在他鼻翼麵具上的小鳥小小的眼珠子裏映出一隻手，驚慌著撲棱起翅膀，躍然而起。

  他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嘴唇的弧度一點一點消失，麵具緩緩扣回下巴。甚至沒看見他再有任何動作，便有腳下草木迎風盡斷，枝丫皆折。中空嬉鳥簌簌直落，且個個被木枝穿身。

  他伸手接住一隻，托在掌心，歎息道：“我是愛你的，可你總想拋開我，離我而去。”他猛地拔掉鳥身上的木枝，溫熱鮮血濺的他的覆麵黑白麵具如紅梅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