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眼淚仿佛決了堤，道：“可他們已經在我肚子裏了啊，我們怎麽能不要？”

  玄清：“你的命，勝過一切！”

  夙千凡怔了一下，淚如決堤，一點一點鬆開了他的手，拉起被子，側身躺下，蜷縮著，道：“孩子，我一定會留下。隻要不傷到你和孩子，你所說的任何消除心魔種的方法，我都會配合。”

  頓了一會，又道：“或者，孩子是我的，你是你的。”

  她麵對牆，背對著他，仿佛與他、與整個世界對峙。

  “你想離開我？”玄清眸中驟然黑雲翻湧。

  夙千凡：“……”

  “我說過，你休想！”隨他話音落，隻見屋子裏物品顫抖著嗡鳴不已，“嘩啦”一聲，他身後床頭櫃上的花瓶乍破，瓷片四濺。

  夙千凡蜷縮的身體顫了一下，他這才被驚回了神，伸手擋住飛向她的碎片，逐漸清明的眸中閃過慌亂，便要俯身抱住她，卻發現手上幾道給割破的口子正湧出鮮血。

  收回手，從床上退下來，走到房門口，又回過頭，喉頭滑動了好幾下，直到氣息漸穩，這才聲音如常，道：“我出去一趟，你先睡會兒。”

  他害怕再多待哪怕一分鍾，都會心軟答應她。

  房門打開，走廊裏除了夙氏三兄弟，還站著銀狐。

  銀狐挑剔的眼帶著寒涼的笑轉在玄清麵上，玄清淡淡掃了他一眼，卻未將房門關上。

  “啪”一聲，銀狐消失在門裏，要不是夙千琪眼疾手快將夙千落扯了回來，他怕是已然被門拍扁了。

  夙千落氣衝衝砸門的手被按下，瞪了眼夙千琪和月長明，幾步趕上玄清，道：“剛才裏麵什麽聲音，你沒打我阿姐吧，”仿佛這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又道：“你跟我阿姐發脾氣了？”

  玄清直接將他無視，眼見就要合上書房門，三兄弟不約而同將腳抵在下方。在他幽暗深邃的眸子掃過來之前，夙千落直接鑽了進去。

  三位大爺似的，四平八穩坐在玄清辦公桌對麵。

  手上的血跡處理完畢，玄清周身的氣息才徹底恢複正常。他這才看向夙千琪兄弟，問：“夙老在嗎？”

  夙千琪：“在。”

  玄清默了良久，道：“我與玥兒成婚，若按天界的禮節，她需受荒火天雷，但她的身體現在不能受那些。我想先按人間的規矩與她成婚。”

  “什麽？”夙千落身體猛地前傾，發現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又坐回去，道：“你同意阿姐留下孩子了？”

  玄清：“……”他隻是心裏發慌，想先把她拴在身邊，什麽形式都行。至於孩子，想起夙千凡方才的態度，心道除非來硬的，否則她絕不可能鬆口。

  “不是說會要了她的命嗎，難道就由著她？”月長明看看神色莫辨的玄清，又瞧瞧沒什麽表情的夙千琪，眸間麵上全是怒火。

  “這麽多年了，阿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夙千琪瞥了他一眼：“但凡她決定的事，可曾有乖乖聽話改變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