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一個激靈，對了，無論阿玥，還是他為聖靈元君青玄子那會兒，更或者作為阿玥師傅的帝君，各宗各族隻有依靠、利用他們的份兒，如今，他沒有追究各宗各族已經是手下留情，如何還有臉叫他哪兒需要往哪兒拍！

  “殿下，殿下……”

  聲音由遠而近，長華漸漸回過神，眼前已無玄清身影。

  孟婆見他似是在找什麽，主動道：“君上不知看見了什麽，跟著去了。”

  長華發現中空之上，縷縷藍色夢意正疾速撤回，他指向源頭處道：“去那兒了？”

  孟婆回頭看了一眼，道：“是。”

  照那夢意回撤的架勢，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長華不知對方是否發現了什麽，拔腿就往鬼族移去。

  “如果今晚君上故意露出各族破綻讓羅酆一眾來鑽，不知其他族現下如何？”孟婆擔憂道。

  “他有底線。”這他脫口而出，說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孟婆點點頭：“也是，三界大亂，玥主定然不喜，玥主不喜的事，君上定不會做，真的是，真的是……紅顏淚，英雄塚！”

  長華猛地看向孟婆。

  孟婆縮了縮脖子：“屬下胡言亂語。”

  “對了，他怎麽給忘了！”長華記得曾經向阿玥抱怨玄清不作為。

  夙千凡笑著問他：“你覺得統領三界的應該是怎樣的？”

  他沒想過，隻是覺得不該是眼前這個爛攤子，令他覺得不僅自顧不暇，而且孤立無援。

  “是不是覺得族內禍心百出，族與族之間隻有冷眼看戲的？”夙千凡歎了口氣，笑容變的稀薄：“因為天族無能，不能使得各族心服口服，一個個難免各自為營，畫地為牢，日子一長，沒有比較，沒有指正，眼界越來越低，隻剩夜郎自大。

  加之咱們這幾個族，把天族的好處沒學多少，自私自利、勾心鬥角、蠅營狗苟的心思倒是學了不少。

  多少年了，愈演愈烈，卻半分不自知，還總覺得玄清等理應為他們當老媽子。

  若不摔的狠些，多給些撞著找出路的機會，讓他們清醒清醒，誰統領都一樣。”

  突然，她笑了下：“我說錯了，其實也不一樣，若出來個那等比天君厲害的，以雷霆手段直接將各族界限拆了，由他一手集權，也是一條出路。”

  “這如何行的通？”長華不讚同道。

  “如何行不通，”夙千凡淡笑：“隻不過得抽筋撥髓，是個大活罷了！”

  長華：“……”

  玄清可以抽筋撥髓，長華想，他也有這個本事，更有這麽做的理由。

  可他沒做，既然他未做，便說明各族還有機會。

  “罷了！”長華道。

  耳邊風聲呼嘯，孟婆以為自己聽漏了，加快步子跟上道：“殿下說什麽？”

  “君上，”他第一次稱呼玄清君上，竟覺得滑稽，還有些暗暗的不爽，道：“他在逼我們自己立起來！”

  孟婆：“如果立不起來的呢？”

  長華：“他心裏有大局，既然他未推辭成為三界至尊，那這三界大局如今就是他的尊嚴，誰沒長眼，敢亂大局，便是給他下戰書。

  上趕著送死，成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