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族生而為天族，高高在上，自認能統禦萬物，”長生轉眸，淺色的眸子盯著青陽，言語淡的不含任何情緒，繼續道：“你神族不必修仙便為神，且近年多修逍遙，少曆人生六苦，自然唯覺可惜，甚至認為玥主這些年太過‘入世’，瞎折騰吧？”

  青陽的確這麽想的，長生的目光太過認真，他眼神躲閃，不自在摸了摸鼻子。

  長生的目光又落回靈池淵海邊兒上，這次的聲音裏帶了力道：“她為問天無月時，是問天一族手中冷冰冰的兵器，不明善惡、不言生死、不懂情愛、不識人間六苦，隻知服從命令。是玄清大帝教她六識，生出意念。”

  他頓了頓，話音裏藏了絲歎息：“我想，玄清大帝看到她會因此生祭，以平當年聲勢浩大的神魔之亂，多少是悔的吧。否則以他的胸襟，怎會在戰勝魔族後，連為數不多，勢必向靈池淵海扔穢物，還要將問天無月記載為迄今為止最邪惡的魔之眾，盡數清除，重建天地秩序，落得殺功臣的汙跡。”

  “的確，”龍九千道：“記載中，他自己殺神魔大戰中僅存功臣之因，一筆帶過。卻對問天無月生祭神魔之戰前因後果詳細記述，縱然後世對她生畏，卻生不了惡。”

  “玄清大帝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助她投胎？”青陽驚奇：“我們做神仙的，本就壽數長，死就死了，怎的還能投胎！”

  “她不屬於任何一族。”龍九千道。

  青陽眼睛瞪了老大：“你怎麽知道？”

  龍九千：“從蒼山歸來，我查過玥主過往，後來在一本禁書中發現，她本是天地之初一塊靈石，被問天一族發現，取純血天族、神族、仙族、魔族、鬼族、人族之血、骨等試驗而成。”

  “我就說她身上氣息怎的那般詭異，按說我們各族總有相克的地方，為何她似乎與哪一族既能相克，又能相溶。”青陽仍舊難以置信，呆了許久，才道：“可她怎的就投胎到死去已久太古神妃的肚子裏了？”

  “神也不是萬能，看透的不過人的命數，”長生道：“後來之事你們也知，尋到玥主不久，玄清帝君便卸了天地共主之職，為她建了一個靈域，一待就是三千多年。”

  青陽又有了疑問：“如此說來，玄清大帝應是深愛玥主，為何在他跳入靈池淵海後傳出，與天族大長公主龍若瀾相悅，大長公主為了他甚至自請成為靈域下屬。玥主因爭風吃醋，不惜得罪天族以玥主令將她另嫁。”

  “此事沸沸揚揚，先帝至今記恨。”龍九千也看向長生：“聽我父王說，姑姑曾在先王麵前哭訴，父王請於玄清大帝麵前，不知大帝說了什麽，此後先王對靈域更是忌憚頗深，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雖不知何因，但此間必有緣由。”長生道：“問天無月投胎為玥主後，並未生得心髒，無法修煉鎮壓靈池淵海之術。好在問天一族記載中說，於問天無月之前，還曾煉成過一個問天姬，能孕育明月珠，有懾怨靈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