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蘅急道：“什麽魂體，他們現在究竟在哪兒？”

  酆都並未怪罪葉蘅區區一個凡人也敢跟他大呼小叫，反和藹道：“好在屋子裏的酒是夢老收徒時才啟封的青梅酒，聖靈元君已利用它使了築夢術，同時把中咒人玥主的血沾染在選定前塵，所築之夢隻會將此前塵複製出來上演。

  既是元君所築之夢，他亦可在中途破夢……”但出夢後，如仍阻止不了玥主下靈池淵海換太古神子玄清大帝，想必他也不想這麽快出來。

  容瑾和長華明白此中未盡之意，多多少少鬆了口氣，但葉蘅不懂此中關節啊，緊張不減絲毫：“他們在夢裏？幾個人？一起嗎？有沒有危險？”

  酆都：“也是玥主經曆過的真實世界，三位，暫無危險。”

  葉蘅皺著眉臉色陰鬱的道：“什麽叫暫無危險？”

  一直沉默的容瑾安撫的拍了拍葉瀲，問：“不是四位？”

  酆都：“玥主給床上躺的那位小公子喂了夢老收徒用的青梅酒，已被夢老喚走，歸期看他自己。入玥主過往夢境的隻有聖靈元君、玥主還有另外一位少年。”

  長華手心翻出數本書，挑挑揀揀找到其中一本，隻見封皮上寫著《塵錄》兩個大字。

  “哪一世？”他問。

  酆都：“昌平年間。”

  手掌拂過書冊，長華麵前映出一列列文字：“夙千玥者，黎陽夙氏第六代嫡長女，生於昌平三年，時天生異象，為災星之兆，養於別院……，昌平十八年黎陽夙氏兵敗康城，父亡，母殉情，兄殘，臨危請命，自此征戰四方。昌平二十二年封車騎將軍，昌平二十五年戰亂平，封驃騎將軍，其兄襲侯爵，昌平二十六年因病請辭將軍職務，允，封昌平長公主，昌平二十七年，卒。”

  “……二十四歲。”葉蘅踉蹌了一下，喃喃道：“又是二十四歲……”

  長華：“……”

  容瑾：“……”

  羅酆看了眼自家風塵仆仆的兒子道：“你若想進去……”

  長華彎腰架起夙千落：“不必，過往不可更改，進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替她照看夙家，你回。”

  酆都：“……冥界……”

  長華頭也未抬，語氣輕嘲：“你忍辱負重多年，不就是看中我與玥主交好利用她為冥界清理腐朽？我為冥界少主，當承其重。她是靈域玥主，與你何幹，與冥界何幹？”

  這是讓他記恩呐！

  酆都神色驀然一滯，望著長華，發現昔年總將沉鬱掛在麵上的兒子，不知何時添了如今的沉穩，卻也陌生。當年專程登門靈域與玥主對話的場景浮現在他麵前。

  靈池淵海黑雲翻滾如潮漲，被一個侍從帶進去的時候，她就半依在那邊沿上，茶香隨霧氣嫋嫋浮上麵龐，她不真切的高深莫測。

  似是聽到腳步聲，她從靈池淵海中收回目光，起身與他執平禮。明明容貌稚嫩如他的小女兒長樂一般，可那從骨子裏生出的貴氣、從容與威儀卻與他年少時僅在朝見時有過一麵之緣的玄清大帝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