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一直都不敢真正對她看重的人不好。

  夙千凡猛地睜大眼睛，因為太激動，大口大口的血從她口中咳出，她用的全身力氣揪住蕭靖宸道：“你若敢，我便能與你死生不複相見！”

  說罷，她丟開蕭靖宸的衣襟，將自己的心髒遞給藥老道：“給長華換上吧。”

  “死生不複相見！”像一個炸雷在蕭靖宸腦子裏爆開，她怎麽能？

  “我們能做什麽？”妖王勾陳從震驚中緩過神，拉住藥老問。

  藥老歎了口氣：“給她護法吧，把她周身擴散的靈按回身體裏。”

  仙族長生問：“我們幾個靈力不同，都可以嗎？”

  藥老：“她……體質特殊……都能融……”

  夙千凡感覺蕭靖宸的體溫傳進她的身體裏，暖暖的，很安心，很舒服。

  “小凡，別睡……”耳邊傳來他鮮有的急切。

  夙千凡迷迷糊糊想，這樣的溫度最初是由作為上古神子師傅給她的，後來青玄子給過她，長華給過她，夙千琪給過她，蕭靖宸也給過。

  她突然意識到，其實從師傅帶她回靈域的那一刻起，窮其生命，她都在貪戀這暖意，也一直為這份貪戀付著昂貴的代價。

  “我沒事，你別擔心！”夙千凡穩了穩神，手撫上他的側臉，掐了掐，才把蕭靖宸的冷靜拉回幾分。看著他道：“讓……讓那個誰把我的命珠還給我。”

  蕭靖宸像是從絕望中發現了一絲希望，深邃如藏了漩渦的眸猛地射向黎卿夜，隻見黎卿夜不知何時已取出那顆珠子，靜靜盯著那柔柔的光芒看。

  一道青藤卷過，珠子落到蕭靖宸手中。

  “還有……這個。”夙千凡拿出從冥界取得的珠子。

  蕭靖宸把兩個珠子放到她心口位置，連同身體裏的幾顆珠子立馬融合。她麵上的血色終於回緩，傷口的血也漸漸止住。

  夙千凡緩了些精氣神，輕輕抓了抓蕭靖宸仍舊有些顫抖的手，牽起一絲笑，語氣故作輕鬆：“你別這麽擔心，我從太古神妃肚子裏爬出來的時候，就沒有生得心髒，有沒有它，其實對我影響不大。

  至於給長華的這個，是我這些年養出來的。光憑他陪了我那麽久，就不是能輕易償還的，更何況，我能給他的本就不多。”

  默然片刻，蕭靖宸給她理好衣衫，淡淡道：“你從來都是這樣，別人對你一分好，你還了十分，還總覺是虧欠。”

  夙千凡：“……”

  其實，她想說，她真的沒這麽好，骨子裏既狠心又涼薄。隻不過欠他的、長華的、夙千琪的、夙向陽的，還有師傅的都太多了，多到她都不能一件一件的數清楚，所以不知道到底還了多少，還欠著多少，隻能任這一筆筆的賬越來越糊塗，越來越沒完沒了。

  “沒事了，沒事了！”藥老聲音驚喜：“居然直接融合，沒有任何排異。”

  “醒了嗎？”夙千凡眸子裏瞬間溢出光彩。

  藥老也欣喜：“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