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的眼神漸漸無光，眼睛死死盯著羅牧瑤。

  羅牧瑤受到了驚嚇，猛地丟開她的手，跑到房門口。見伺候帝後的嬤嬤從外麵趕進來，一把拽住，躲在她身後，探頭看著床上的帝後道：“嬤嬤，你看看母後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聲音直打顫。

  “帝後，帝後……”那嬤嬤衝到帝後身邊，手探上她的鼻息，撲到在地，悲痛嚎啕：“帝後……帝後啊！”

  羅牧瑤六神無主，語無倫次問：“父……父帝呢？”

  似乎突然找到了怪罪的對象，她的聲音徒然變的鋒利而有底氣，怒道：“還沒找到父帝嗎？”

  “找到了，找到了！”小苑躲躲閃閃，猶猶豫豫：“大帝在……在……”

  羅牧瑤一把擰住小苑耳朵，吼道：“到底在哪兒，快說！”

  小苑不敢反抗，側著頭，任由她擰著，急急回話：“大帝去了趟後院，後院那女人要去找夙千凡，大帝又跟著去了。”她越說聲音越小。

  “媚姨醒了？”羅牧瑤驚喜的聲音裏含著似親昵。

  小苑：“是。”

  羅牧瑤：“媚姨找夙千凡做什麽？”

  小苑：“奴不知，奴隻聽見她說：‘玥主，你也有今日？’”

  “你確定？”羅牧瑤神情裏浮現出未能壓抑住的興奮：“哈哈哈，天助我也！”

  嬤嬤雖知羅牧瑤骨子裏隨羅酆，一樣的寡情，但帝後還躺在床上，死不瞑目。不想她竟寡情至此，頓時痛心疾首：“公主，那女人勾引大帝，就因為她，帝後才得了這心病。如今她屍骨未寒，您怎可一味的為了與玥主爭高低，連最後一點母女情分也不顧念。帝後生您、養您，於您半分沒有失為母之責啊！”

  一個老奴也敢指責自己，羅牧瑤怒火中燒。突然，感覺裙角被扯到，低頭，發現小苑正拿眼色向她示意。微微惻首，發現院內原本匍匐著哭的一眾此刻都停止了哭泣，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她身上。

  “嬤嬤！”羅牧瑤掩袖哭泣，悲傷道：“母後近期身體已大有好轉，玥主今日一鬧，母後才會至此，殺母之仇，教本宮如何放過她啊！”

  她的話，外麵跪著的一眾不知信了多少，然而從小看她長大的嬤嬤，卻已失望至極。她望著急吼吼衝出殿的羅牧瑤良久，歎了口氣，招呼外麵的婢女給帝後梳洗著衣。

  “不好了，不好了！”院落裏又跑進來一個婢女。

  嬤嬤看了一眼，邊繼續手中動作，邊淡淡道：“怎麽了？”像是例行公事的問詢。

  婢女：“華長老和華夫人失蹤了！”

  嬤嬤手頓了一瞬又繼續手中動作，問：“可通知其他人找了？”

  “通知了，”婢女道：“剛才路上遇到公主，也給公主報了，公主說她去找大帝，讓咱們繼續找。”

  嬤嬤：“……有什麽可找的，反正都要死，或遲或早罷了。”

  這座宮殿裏的主心骨從來都不是帝後，而是這位嬤嬤，婢女們還從未見她如此頹廢，一個個也都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驚恐、瑟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