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然而，夙千凡腦海中又突然冒出他言語繾綣、眉眼溫柔的模樣來，眉心再次打了個結，忍不住道：“還是有些分寸吧，別太傷他。”

  “他隻是個假的！”小曼麵色比言語更冷。

  “還是挺真的！”真的令她心中鈍痛，想念的厲害！

  她的目光落向白色彼岸花花海，抬起右臂，掌心向下拂過，血色盡染，再無半點白的顏色。

  “既然，還沒到用他的最好時機，就讓他過的舒心些吧。”她說。

  小曼眸中閃過疼痛，夙千凡不是沒看見，又淺淺笑了下，邊往前走，邊緩緩道：“有些事情，我總想與你做個解釋的。”

  小曼不情不願側首，抬眸，他看見自己的身影全然映在那雙漂亮、幹淨的眸子裏，心突然就顫的厲害。

  他從不對人好，也並非情緒外露之人。雖未明說過，但曾為她做過那麽多事，亦從未對這份戀慕遮掩分毫，她那麽聰明，如何會不知。

  可是，即便她認真看他的時候眼裏都是他，但她的心依舊不肯按他意願中那般愛他！

  他鼻子發酸，委屈的難受。

  不止一次，他發狠了的想，既然得不到，不如毀了，哪怕隻剩一抔灰，陪著自己也是好的。

  然而真到了把想法付諸行動的時候，他到底下不去手。甚至想到毀了她勢必要弄疼她，他便連這都不能忍心！

  “就這樣吧！”他對自己說：“如果壓抑自己不愛她，再過上那麽些年，或許就真的能放下了！”

  作為長旭，他再也不想她看見自己這麽沒出息的模樣。他閉了閉眼，眸子再次睜開，眸中、麵上痛色不剩分毫。

  “想解釋什麽？”

  他問，語氣、神色冷硬剛毅、不近人情，的確是羅酆鬼帝的兒子，是鬼族認知中的少主。

  夙千凡莞爾，言語娓娓：“在人間的時候，我有懷疑你是長華，但並不知道你是長旭，直到你跟我攤牌。”

  小曼盯著她，等她下語。

  果然，夙千凡一眸子的委屈，前提是忽略掉她勾著的唇的話，倒是真的很：“明明是你騙了我，反倒朝我發脾氣。”

  “……”小曼磨牙，惡狠狠回懟：“你給我下藥，我不該生氣？”

  “藥不是我下的！”她心裏默默為高君顥燒了炷香。

  一臉被冤枉的控訴：“你居然懷疑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曾經我說的你都相信，你變了！”

  小曼：“……”怎麽這麽說話，好像他是個負心漢似的。

  他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抽動，但麵上神色卻不自主放鬆了：“真的？”

  “真的。”夙千凡道：“還有，你的身世，是上祭壇前一日酆都夫人告訴我的，遠在我認識你之後。最初識你，純粹是隨長華來冥界偶然遇見。你也知道，當時的我廣交四海八荒之輩！”

  “哼……”提到這茬，小曼就來氣，冷哼道：“的確‘廣交’，連我這位你死對頭羅酆的兒子都不放過！”

  “咳……”夙千凡麵上閃過不自在，連忙轉話題：“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後來我失了大部分記憶，直到昨晚羅酆給了我一粒藥丸，才記起這件事。”

  小曼怔愣一瞬，迅速欺近夙千凡，緊張道：“你吃了？什麽藥？是不是他逼你？”

  “藥是好藥，沒有問題。”

  小曼眼裏寫滿不相信，可待觸及夙千凡的笑臉時，他又立馬為自己的舉動懊惱不已。

  該死，又給她帶跑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