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甘心什麽？”

  夙千凡挑著袁子彤下巴，讓她保持直麵自己的姿勢。

  可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人家死活不開口的意願。

  “不甘心你使盡手段，仍舊一無所得？”

  “還是你不得不受製於他選擇了這條路？”

  夙千凡提出問題的同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隻見袁子彤在聽到她第一個問題時，神色中出現憤恨。對於第二個問題猶豫一瞬後，眼神堅定。

  “看來並沒有人強迫你啊。”

  夙千凡直起身，毫無情緒的看著袁子彤一半響，最後將目光移向攤在她麵前的近百張照片上，那些都曾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其實，以你裝誰像誰的本事，想要留在容熙身邊，直接來換我的臉豈不更省事？”

  “你以為我不想？”

  “咳咳咳……”她異常激動，嗆的麵色通紅。

  “他不幫你？”

  袁子彤又開始裝啞巴，不過，她那憤恨的眼神倒替她的嘴巴回答了這問題。

  “礙於夙家不敢動手？”

  這次她直接用鼻子輕嗤。

  “這倒是個有價值的消息。”夙千凡暗想，畢竟在這裏，強於夙家勢力的家族是可以用指頭數過來的。

  夙千凡那點兒可憐的耐心至此，也算是撐到盡頭了。

  “至少你已經親口承認，容熙與小琪當年的車禍是你動的手！”她望著袁子彤歎了口氣，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

  外麵果然又下雨了，細細密密的雨珠兒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整個玻璃窗。

  石英掛鍾拖著一條大長腿和兩條小短腿蹦個不停，滴噠聲音鑽進客廳每一個空氣分子裏。

  “有人？”

  夙千凡瀲神，果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再次走到袁子彤麵前，邊取下左手上的手套，邊道：“其實，我是極討厭強人所難的。原本是想讓你自己說，可你這麽不配合，免不了逼的我親自找答案了。”

  “你要幹什麽？”

  袁子彤躲避著夙千凡落在她眉心的指尖。

  “放心，不疼，隻會讓你覺得厭惡。”夙千凡將指尖抵在她的眉心，看著她驚懼的表情，笑的好不溫柔，“畢竟，被人探知自己的記憶與想法確實很不爽。”

  語畢，她的指尖出現一團紅光，咻的鑽進袁子彤眉心。

  袁子彤似被定住了一般，嘴唇半張，懼色凝滯。

  她的記憶逐漸傳導至夙千凡腦海。

  喬是她的本姓，名安然。她的父母死於她十六歲時，突發瘧疾。

  十七歲，她遇到了那人——他果然如采薇所描述，身著紅色西裝，帶了半張麵具，眉心有個劍形標誌。

  讓夙千凡覺得格外熟悉的是他的那雙鳳眼。

  外麵的聲響距離房子越來越近，夙千凡耳尖動了動，迅速順著袁子彤的記憶向後看。

  原來，她最初愛上的男子就是這位麵具男子，他給了她接近容熙的任務，卻並不強迫。

  但她接了。

  她學會了剝皮，換臉，雙手沾滿幾十條人命後終於順利接近容熙。

  當她興高采烈的告訴他這一消息時，卻被告知，為了不引起懷疑，她以後不必再見他。

  移情容熙，是她意料之外的。

  夙千凡猛地睜開眼，因為那麵具男子告訴她，她是秦城蕭門曾經的喬氏最後一條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