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好頭顱,誰當斫之
作者:執筆畫青衣      更新:2020-04-22 20:39      字數:3655
  邁入杏花巷的三人,沿著巷道一直走到巷尾。

  這杏花巷的行人明顯比方才少了很多,陳慶之與薛青山皆是手握刀柄,於薑玄策兩旁,雙眼不停的掃視著兩邊。

  薑玄策卻是滿臉輕鬆,嘴角含笑,看著巷尾處一座二層木屋,這木屋正是草堂。

  走到木屋前,店外的門麵並未過多的裝飾,走進屋內正對門口的是一件兩米多高的木製屏風,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一看就價值不菲。

  店鋪兩側的牆邊擺放著紅木的貨架,架子上麵擺放著大大小小的陶瓷製品,店鋪中央放著一墩石器,石器內養了兩條金魚一紅一黑。

  進店的右側有一櫃台,身著華服的肥胖掌櫃正在拿著算盤在那劈裏啪啦的打著,身旁還有著一本厚厚的賬本。

  掌櫃看見來人,趕忙停下手中的事,滿臉笑容的走近薑玄策三人旁,輕聲問道:“客官,想要買些什麽?我這一樓、二樓都有好寶貝,我帶客官去一同看看。”

  薑玄策並未答話,陳慶之站出來說道:“聽聞你們這有那“畫聖”真跡百鳥朝鳳圖?我們就是為此而來。”

  聽到這,掌櫃的笑容愈發濃烈,點頭稱道:“我們這卻是有這百鳥朝鳳圖,隻是嘛”掌櫃頓了頓,本想吊起三人胃口,卻見三人皆是沉默不語,隻能訕訕一笑道:“就是這個價格有點貴,你也知道畢竟是那畫聖真跡,這。。。。”

  陳慶之卻是揮手打斷了掌櫃的話,淡淡說道:“多少?”

  掌櫃看這三人皆是氣質不凡,尤其是正中的那青年,更是貴氣逼人。

  也不再多言,伸出一根手指,沉聲說道:“一萬兩白銀!”

  這草堂掌櫃打量著三人,發現三人仍是神色平靜,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所說的一萬兩有所驚訝,心想:也不知是哪來的富家子弟。要知道,十兩白銀可就足夠一四口之家的普通百姓家一年的普通開支了。

  薑玄策聽到這,卻是接過話來,說道:“把東西拿來,我們驗驗真假。”

  肥胖掌櫃直言請稍等,便朝樓上走去,也不擔心把如此貴重的畫拿出來會出何事,這可是當今明王王府所在的涪陵,難不成還有人敢貪墨了這百鳥朝鳳圖?

  三人等了一會,草堂掌櫃從二樓下來,手中拿著一個三尺左右的紫顫木盒,來到三人身旁。

  薑玄策接過紫顫木盒,把裏麵的畫拿出來擺在桌上,細細打量一番之後,終是朝著陳慶之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慶之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抽出十張千兩麵值的銀票交到掌櫃手中。

  草堂掌櫃看著轉身離開的三人,心裏一陣低估,到底是什麽家庭啊?買東西都不殺價的嗎?

  本來在這掌櫃心中的價格是六千兩,這不是還有講價的空間嘛,想到這,趕忙仔細看了一遍十張銀票,莫不是假的?

  草堂掌櫃每一張都仔細打量過後發現都是真的後,卻是站在原地咧嘴傻笑起來,心裏暗道:人傻錢多啊!

  三人從草堂出來,街上依稀還有幾名行人,到巷中時,三人皆是停下了腳步。

  此時整條杏花巷此時已是空無一人。

  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身從兩頭傳來。

  很快三人便被圍在了中間,這群人皆身著黑衣,黑布蒙臉。

  薑玄策看到這群人,故作驚訝道:“你們是何人?攔住我們的去路是何用意?”

  隻聽對方為首之人,陰惻惻的說道:“交出那百鳥朝鳳圖,繞你們不死。”

  薑玄策聽到這,仍是神色輕鬆,伸了一個懶腰,抽出負於後背的紫顫木盒。

  慵懶說道:“你們早說啊,這白鳥朝鳳圖就在這盒子裏,既謀財又想害命呢?”

  為首男子先是一愣,接著朗聲笑道:“財我們要,命你也給留下吧。”

  聽到這,薑玄策卻是說道:“我都要把這百鳥朝鳳圖交給你了,為什麽還要我的命。”

  為首的黑衣男子卻是不再言語。

  薑玄策看著麵前皆盡不語的人群,拍了拍自己的脖子,獰笑道:“來來來,頭顱就在這,你們誰來取?”

  薑玄策右手放在昆吾刀柄上,突兀的朝前壓去,到那黑衣人群跟前,昆吾已是出鞘。

  陳慶之與薛青山皆抽刀衝向人群。

  麵對著薑玄策三人的突然發難,黑衣人一時並未反應過來。

  陳慶之與薛青山轉瞬間已是砍翻兩人,薑玄策撲向剛剛答話的為首男子,該男子卻是反應極快,憑借瞬間反應持刀擋住薑玄策的致命一擊,兩人皆連連後退,薑玄策麵色一陣潮紅,可見這男子雖被迫防守,但武力卻是高於薑玄策!

  眼看著自己幾乎全力一擊,竟然僅僅隻能取到這樣的效果,薑玄策眉頭緊皺,很明顯,麵前的男子遠比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正當薑玄策欲再次發難時,該男子身旁的黑衣人卻是一擁而上,率先衝上來與薑玄策纏鬥在一起,一時間薑玄策壓力大增,隻見那男子緩緩地抽出長刀,而後隨意的將刀鞘丟到一旁,繞過了薑玄策,單手拖刀朝著薛青山而去。

  顯然該男子已是看出一行三人最難對付的正是那薛青山,才一會的功夫,已是有四人成為了薛青山的刀下亡魂。

  薑玄策急忙出聲提醒薛青山,為首男子加入薛青山一方的戰局後,形勢急轉直下,薛青山隻能被動防守,且戰且退。

  陳慶之雖是遊刃有餘,可奈何對方人數眾多,卻也是抽不開手來。

  就在薑玄策分神關注薛青山戰局之時,若不是抽手及時,那左手便要被齊根砍斷了,可還是留下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傷口,鮮血直流。

  此時薑玄策卻也是不再保守禦敵,憑借著昆吾的鋒利,以傷換傷,戰場對敵,欲生者皆身死,求死者多可活!

  燕雲軍從不懼死,唯有死戰。

  薑玄策悍不懼死的衝擊,已是腳下已是多了六具屍體,但卻是不能撕開一個口子衝出去,反而是漸漸被壓縮的活動空間,最終,薑玄策三人又被逼到中間,背對而立。

  為首黑衣男子眉頭緊皺,發現此時己方竟是已不足二十人。

  反觀薑玄策三人,雖是血染衣衫,卻無致命傷,仍有一戰之力。

  黑衣男子掃去心中的煩躁,決心速戰速決,心中打定主意的黑衣男子沒有給薑玄策三人留有喘息的機會,率先欺身而上,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下手間不留餘力。

  巷子中又是混作一團。

  薑玄策當即亦是找上為首男子,卻是不再閃躲,硬抗對方每一次攻擊,期望這昆吾能斬斷黑衣男子的兵器。

  經過連番硬抗黑衣男子的薑玄策,虎口已是裂開,血流如注。卻不知

  黑衣男子看著眼前氣喘籲籲卻不見落敗的年輕男子,亦是暗暗吃驚。自己無論如何攻擊,卻始終不能

  將其斬於刀下。

  ————————————————————————

  杏花巷口的一家酒樓中。

  此時明王世子正坐在一廂房中,身旁坐的正是那劉念卿。

  張鼎溫言道:“念卿,你放心,膽敢欺負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話音剛落,廂房房門被人從外打開,一王府侍衛來到張鼎身旁,俯身在張鼎耳畔低聲說著什麽?

  隻見那明王世子聽完後,額頭青筋暴起,卻是在壓製不住那怒火,大吼道:“是誰幹的?”

  劉念卿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亦是下了一跳。

  隻聽那侍衛說道:“還未查出是何人,私宅內全是我青州士卒的屍體,對方沒留下任何線索。”

  張鼎氣極反笑道:“一百青州精銳,被人這麽悄無聲息的屠戮了,連對方一根毛都沒能留下,告訴我,你們是吃草的嗎?”

  明王府侍衛卻是低下頭顱,不敢在言語。

  明王世子讓侍衛先行把劉念卿送回太守府後,帶著侍衛來到了杏花巷旁的私宅中,映入眼中的是那猶如修羅地獄一般的場景,到處是屍體,整整百名青州士卒,私宅中回蕩著明王世子張鼎許久才散去的怒吼聲。

  等那明王世子發泄過後,明王府侍衛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躬身問道:“殿下,杏花巷那是否要另外派人。”

  張鼎眼神閃爍,最後沉聲道:“先回王府,與父王稟告過後,由父王定奪。”

  —————————————————————————

  杏花巷中,廝殺仍在繼續,此時黑衣人一方卻是隻有那為首首領還活著,其餘人皆已身死倒地。

  薑玄策三人卻也是相差不多了,陳慶之與薛青山已是搖搖欲墜,扶牆而立。

  黑衣男子看著眼前已力竭的三人,深吸一口氣,輕聲道:“結束了。”

  提刀又向前,薑玄策隻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用盡全身氣力,揮舞著昆吾劈了過去。

  隻聽到哢嚓一聲,黑衣男子滿臉的不甘,緊接著,脖頸處鮮血如流水一般留下。

  薑玄策卻是放聲大笑起來,原來昆吾終是斬斷了黑衣男子的大刀。

  把昆吾插入刀鞘,懸於腰間後,薑玄策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陳慶之與薛青山身旁,相對於陳慶之,薛青山卻隻是力竭,身上並無太多傷口,那沾滿鮮血的衣衫多半是敵人的。

  陳慶之斜躺在那兒,嘴角邊一絲血跡,左手上一道深痕,皮裂開了,可以看到裏麵粉紅的肉色。

  薑玄策拉起薛青山,兩人步履蹣跚,來到陳慶之身旁,扶起已是接近昏迷的陳慶之。

  兩人相視一笑,就這麽架著陳慶之,相互攙扶,朝著驛站走去,幸好已是深夜,街道上已無人,三人有驚無險的回到了驛站。

  這一戰,陳慶之與薛青山不可謂不憋屈,巷子地形狹窄,陳慶之善使長槍,且作為騎兵,陸戰終是太過吃虧,薛青山亦是精通大戟,且三人一開始就輕看了這群江湖鷹犬。

  燕雲四州,薑白石曾言,俠以武亂禁,因此江湖幫派在燕雲一直備受打壓,現如今的燕雲可謂是江湖中人的禁地,這也怪不得幾人會如此輕視這江湖中人。

  三人終是到了驛站,驛站門口輪值的士兵看見三人,趕忙上前攙扶。

  薑玄策三人確是已再無一絲氣力,暈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