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紙鶴寓平安
作者:
執筆畫青衣 更新:2020-04-22 20:39 字數:3461
回到驛站的薑玄策,把林洛送回房間後,叫來了陳慶之與薛青山。
三人聚於薑玄策房中,落座後,薑玄策率先開口道:“聯係上涪陵城中的蛛網沒?”
陳慶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件,放在桌上,說道:“這是蛛網送來的密信。”
薑玄策打開信封,看著信上的內容,看完後把信紙攤放在桌上,朗聲笑道:“看來還未真正撕破臉皮嘛,隻是四十餘名江湖鷹犬,但他們怎會如此確定我今夜會出門呢?且事先在那杏花巷坐好埋伏。”
陳慶之一臉古怪道:“今日我出門時,就聽到街上有人談論杏花巷有一名為草堂的古玩店,藏有那“畫聖”真跡“百鳥朝鳳圖”,欲出售。”
薑玄策恍然大悟道:“看來還是做足了功夫嘛,知道我大姐喜好書畫,真是難為他們了,隻是這“百鳥朝鳳圖”究竟是引誘我出門的一個消息,還是確實存在。”
薛青山皺眉接道:“蛛網傳回的消息,“百鳥朝鳳圖”倒是真的,但殿下,你就算想要,不必親身前去涉險,我去拿回來便可。”
薑玄策答非所問道:“蛛網有多少人在那杏花巷了?”
陳慶之答道:“涪陵將近所有的蛛網成員皆已埋伏在杏花巷。”
薑玄策一番思慮之後,說道:“陳二哥,撤下所有的蛛網的人。”
聽到這,薛青山疑惑道:“莫不是要帶上黑虎營?”
薑玄策搖頭道:“我沒想過要帶黑虎營,隻是蛛網現在不宜暴露。”
薛青山急忙說道:“殿下萬萬不可這般,若是撤下蛛網且沒有黑虎營,將殿下置身於危險之中,此事我是決不會答應的。”
薑玄策笑容和煦,輕聲道:“薛三哥,就四十餘薑湖鷹犬,我們三人綽綽有餘,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但我自幼習武,且在南疆你是最清楚不過了,不礙事的。再說我就是要讓那明王與賀王看到一個剛愎自用,極度自負的燕王世子。”
薛青山看著眼前稚氣漸退的薑玄策,不禁回想起戰國十二年,燕雲軍與魏軍一戰,雖是攻破魏國國都洛陽,剛剛占領了洛陽,就聽聞姬長空帶軍殺來了。
因剛經曆一場大戰,燕雲軍損失慘重,雙方力量懸殊,薑白石隻好帶領軍隊逃往江川。
並派陳慶之去太安向當時的楚王張長陵求援,又命令薛青山保護家屬,徐進帶著人馬斷後,防備敵人襲擊。
數日大戰,終是被姬長空追了上來,薑白石且戰且退。奈何姬長空兵力占優,且燕雲軍疲憊不堪,很快便潰不成軍,虧得徐進帶兵從後方殺入,雖是甩掉追兵,卻是與林若雲一行走散。
薛青山,保護著燕王妃及剛出生的薑玄策,從夜晚一直戰到次日清晨,殺敵無數,方才衝出了重圍。
若說薑白石三義子中,誰能義無反顧身死於薑玄策前,薛青山舍我其誰。
陳慶之見薛青山不再言語,便起身說道:“那我先去下令,讓蛛網把人撤了。”,薛青山亦是起身告退。
薑玄策輕輕點頭,轉向床邊,從包袱中拿出一把刀,放到桌上,輕聲道:“昆吾,今夜有的是大好頭顱等你收割。”
昆吾刀,無
物不斬,戰國四大名刀之首。
臨近黃昏,明王府中,明王張俞瑾,賀王張俞霖正坐在一書房內,明王世子張鼎亦身在其中,站於身側。
明王沉聲問道:“都安排好了沒?”
張鼎輕聲答道:“已經安排好了,都經過精心挑選,但是父王,若那薑玄策真就托大,就帶上陳慶之與薛青山前往,難不成真要下殺手?此地畢竟是我青州地界,以燕王的脾性可不會聽我們多做解釋的。”
這時賀王卻是接過話茬,笑問道:“你要記住了,這天下姓張,不姓薑,我們為何要去作解釋。”
張俞霖接著說道:”你可知當今我大楚最大的威脅是誰?”
張鼎如實答道:“是那逃回南疆以南的舊燕。”
賀王看著者為自己極為看好的侄子,搖頭說道:“這你就說錯嘍,是那燕王薑白石啊。”
“所以此次伏擊那薑玄策,若是不成功,就當給他目無尊長的教訓,若是他命絕涪陵,那麽薑白石不反則以,若反!”
這時明王張俞瑾沉聲接道:“若反,就教他這“薑閻王”真成那“閻王”。”
看著一臉疑惑的張鼎,張俞霖隻能解釋道:“薑白石雖在燕雲四州外的大楚九州雖說罵聲不斷,但還是有極大部分的百姓念他戰國的不朽功勳,再說我們張家即已得了這天下,若是現在就對這開國功臣有所動作,難免寒了天下人的心,但他要為了這薑玄策起兵謀反,我張家民心所向,到時薑白石腹背受敵,燕雲軍名震天下是不假,可也是人嘛,是人就會死的。”
張俞霖頓了頓道:“這天下隻有一個姓,它姓張,從來不需要有什麽“二皇帝”。”
“這自身就是一個死結,舊燕國主姬長空一代雄主死於那薑白石之手,燕雲與舊燕已是不死不休,退一步來講,若薑白石不反,可他就薑玄策一個獨子,那我們張家還是等得起的嘛。”
說到這,張俞霖自顧自笑了起來:“不可能忍啊,這護犢的薑白石怎麽可能忍。”
聽到這,明王張俞瑾心情大好,朗聲笑道:“薑白石用燕雲軍為我張家奪得這天下,那你就與你那燕雲軍用死亡來鑄我張家萬世基業吧。”
張鼎知曉了父王與賀王叔的謀劃後,心中不禁豪氣雲天,麵色潮紅,心想:鑄我張家萬世基業,薑玄策,你可一定要死啊,不說其他,單是你對念卿所做之事,我就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其實,張鼎並未全盤托出,除了那江湖鷹犬,還有一百青州精銳士卒藏身於杏花巷旁的一處私宅中。
日落西山,天色漸暗。
薑玄策敲開了林洛的房門。
林洛看著腰懸昆吾的薑玄策,一臉疑惑。
看著林洛,薑玄策麵色嚴肅,說道:“從現在起,你好好呆在房內,不要出門,直到我回來,知道了嗎?”
林洛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從未見過薑玄策佩刀外出的林洛卻是知道有事情發生。
但林洛也知道自己並不能幫上什麽忙。
隻能低頭不再看那薑玄策,低落的說道:“你會回來的對吧?”
薑玄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讓林洛猜出了什麽,隻能笑著說
道:“會回來的。”
林洛卻是抬起了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薑玄策,說道:“你若是像上次一樣,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我會把兒時的那個小叫花和現在的燕王世子薑玄策都忘記的幹幹淨淨,再也不會原諒你。”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薑玄策看著緊閉的房門,駐足了許久,終是轉身離開。
就在薑玄策走到樓梯口位置時,那關上的房門又被打開,隻見林洛帶著哭腔說道:“薑玄策,你一定要回來,我會等你的!”
薑玄策笑容燦爛,朗聲說道:“我肯定會回來的,我還要帶你去那皇家圍場看風景呢,等我。”
說完轉身下樓,樓下陳慶之與薛青山皆是腰懸戰刀,看到薑玄策下樓,兩人起身,三人出驛站。
驛站中的士卒在三人離開後便把整個驛站保護起來,一股肅殺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林洛看著轉身下樓的薑玄策,林洛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兒,怎麽會不知道,昨夜薑玄策馬踏城門,加之今日的明王府為保護自己,蹴鞠砸向那倨傲的女子,宴會上林洛是有注意到,那女子就坐在明王世子身旁的,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作為受封一地的藩王,受此大辱,豈會善罷甘休。
這時,林洛腦海裏閃過兒時父親每逢戰事,母親總會坐在那燈前折紙鶴,為父親求平安。
想到這,林洛趕忙下樓,找到掌櫃,要來了一遝白紙。
房內,林洛坐在燈前,緊咬下唇,由於太過用力,嘴唇被咬破了仍不自知,那一抹紅色便顯得極為淒涼,林洛就這麽坐在燈前,重複折著紙鶴。
薑玄策三人,在臨近杏花巷時,陳慶之突然被迎麵走來的一老叟撞到,老叟急忙致歉,陳慶之隻是笑著說道:“不礙事的。”,老叟便走進了人群中。
走了幾步之後,陳慶之臉色凝重,貼在薑玄策耳旁輕聲說道:“殿下,計劃有變,杏花巷旁的一處私宅內有百名青州士卒,要不我們先行回驛站。”
薑玄策麵無表情,輕聲道:“無妨,陳二哥,你現在回驛站,下令黑虎營全體換上便裝,從驛站後牆翻牆而出,別走正門,既然是他們先不講的規矩,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記住了,一個不留。”
接著又說道:“我和薛三哥先不進那杏花巷,閑逛一番等你,你快去快回,等你回到這,我們在一同前往。”
說完,陳慶之輕輕點頭,便不留痕跡閃身進入小巷中,緊接著飛奔朝那驛站趕去,而薑玄策則拉著薛青山走進旁邊的胭脂店中,跟在三人身後的明王府探子,由於街道人來人往,過於擁擠卻是未發現陳慶之已不再薑玄策身旁。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陳慶之也回到了胭脂店,在附在薑玄策耳邊,輕聲道:“我到驛站時,正門處果然有那明王府探子,我從那側麵翻牆而入,並未被發現,想來現在黑虎營的人已經全部出來了。”
聽到這,薑玄策微微一笑,走出了胭脂店。
來到杏花巷巷口,薑玄策看著杏花巷,輕聲道:“我這大好頭顱就在這,就不知是誰要來取嘍。”
陳慶之與薛青山皆是一臉獰笑,三人跨步走進杏花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