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救我？”

  在楚天的初步治療下，惡龍的身體狀況明顯得到了改善，說話喘息都有力氣了。

  “因為眼下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甚至還有後續，所以你還不能死。”

  說到這裏，楚天額外補充了一句，“雖然我挺希望你去死的。”

  “我知道……”惡龍勉強笑笑，“那你直說吧……我聽著呢……”

  “知道為什麽上麵的真仙要引誘妖怪和人類自相殘殺嗎？”

  “知道。”

  “你居然知道？”

  “因為我當時……就直接問了他們……他們也直接……給我答複了。”

  “在知道的情況下，你居然還答應了，真是不知死活啊！我越來越覺得你該死了。”

  “有時候……我也這麽覺得。”

  惡龍苦笑著回應道。

  楚天挑了挑眉。

  他覺得惡龍好像有些變化，變得跟以往不一樣了。

  但是這樣子變化，就能洗刷以前的罪孽嗎？

  對人類的突襲是他發起的，聚集來的妖怪是他動員的，真仙的約定是他答應的，如果楚天要為這件事情負五分的責任，那麽惡龍就要負起十分的責任！

  如果不是後續需要惡龍協助，楚天絕對不會站在這裏，平心靜氣地跟惡龍對話。

  “你東南大天坑，實際上就是太虛境的入口，而打開入口需要人類妖怪的血肉祭祀，這是實情始末。”

  楚天不再廢話，而是將事情大約籠統地說了一遍，“但是現在，血肉的遠古祭祀雖然失敗了，但是太虛境還是被打開，這事情就變得糟糕了。”

  “為什麽？”

  “因為太虛境不是通過正常途徑被打開的，進入其中還是需要冒很大風險，但是裏麵的東西又讓真仙們欲罷不能。”

  “你是說……真仙會在這裏……自相殘殺嗎？”

  “還算聰明。”

  “那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第一，太虛境洞開的氣息會傳遍天地，所有感知到這份氣息的真仙都會出動，從各個角落，從各個世界裏鑽出來，奔向這個地方，人數絕對會成百上千。

  到時候激戰起來，便是腥風血雨，直接會影響到東南地區的天地靈氣，還有波及到範圍內的人類和妖怪。

  第二，真仙對真仙以下的生命可沒有同情的意思，甚至還會主動抓捕虛仙和妖怪去太虛境探路，那種危險性，你應該能想得到吧！”

  楚天一口氣將理由講了出來。

  惡龍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喂，給點反應，你這樣子讓我很沒信心。”楚天皺眉說道。

  “唔……那你的意思……就是要遷徙東……南地區的妖怪和人類……到其它地區去？”惡龍難得說了很長一段話。

  “遷徙隻是一個備用方案，重要的是抵抗，隻有我們這些土著居民有足夠反抗的力量，那麽真仙就不會那麽過分。”

  楚天糾正道。

  在他的印象裏，太虛境可不止打開過一次，但是每一次的情形大體相同。

  群魔亂舞。

  用這四個字形容是不過分的。

  真仙本來就是沒有多少倫理道德感的生命。

  即便是有，他們遵行的不會是其他世界土著的倫理道德。

  在那個時候，太虛境所在的本土修仙者，或者妖怪的生命權，可不會得到重視。

  可以說，每一次太虛境打開，便是對當地生命的一次重大打擊。

  但是不是沒有例外。

  那就是土著居民奮起反抗，給真仙帶來了許多麻煩，甚至是擊殺了真仙。

  到了這種程度，真仙們也就安分下來，不過過分騷擾土著居民了。

  “反抗……你是在說笑嗎？我們妖怪……跟人類虛仙對抗……都如此吃力……如何去跟……大批真仙抗衡？”

  惡龍忍不住問道。

  這回換做是楚天盯著他不說話了。

  “怎麽了？”惡龍摸了摸臉頰，有些不知所措。

  “算是便宜你們好了。”

  楚天長長地探出口氣，“在洪張市有一座陣法，名叫通獄陣，其中有遠古巨獸九間妖何坐鎮，剩下的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當聽到“遠古巨獸九間妖何”這八個字後，惡龍眼睛都瞪圓了，氣息變得粗壯。

  “你是……說真的……真的？”他難以置信。

  “廢話，現在有騙你的功夫嗎？”楚天不耐煩地說道。

  他是真的有些可惜。

  在考慮到如何對抗真仙的時候，楚天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九間妖何和通獄陣。

  這個在洪張市才打了一個陣基的天下第一大陣，功效非常強大，強大得讓人難以想象。

  楚天正是打算合眾人之力，將通獄陣完成運行，從而大幅度提高一眾虛仙的修為，盡量多培養出自己世界的真仙出來。

  通過種種手段，這種計劃是可行的。

  但是不得不說，通獄陣並不是為人類準備的陣法，而是妖怪。

  或者說，有九間妖何坐鎮的情況下，妖怪比人類更加適合通獄陣的效果。

  可以說，一旦妖怪入陣，所謂二氣虛仙境界的極限就不複存在了。

  到時候妖怪必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可以超越人類，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楚天本想通過一係列手段，減緩這個情況發生的速度，好讓事情變得容易接受一些，不至於引來太多反抗。

  然而……

  真仙們要來了。

  在太虛境當頭的情況下，那批真仙就像是一群土匪，過境之處如同被蝗蟲啃咬過一遍，所有資源盡皆被斷根采取，土著居民盡皆成為真仙們的奴仆，為他們服務，為他們探索太虛境。

  每一次太虛境開啟，便是真仙們的狂歡，而是土著居民的悲哀。

  “一旦進入通獄陣，妖怪的命運將會發生重大轉折，我不希望其中發生一點不友好的情況，所以我需要一個有分量的天妖掌控妖怪，你明白了嗎？”

  楚天一字一頓，嚴肅說道。

  如果時間足夠長的話，這個掌控妖怪的人，最好就是他自己。

  然而，時間不等人，南山門和南山妖盟的妖怪對於整個東南地區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楚天可不想冒險提升妖怪修為，反而將人類滅絕了，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