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剛才還在一起喝酒。”

  “這麽說，你的嫌疑最大了。”

  “我和富貴從後堂來客棧吃飯，說話間富貴說起了一些人的醜事，沒過一會兒他就上樓去了，再後來就出了事。”

  “會不會是這酒裏有毒？”

  “大人大人，那人是被勒死的，不是毒。”

  “奧，是這樣啊，我想這酒裏有毒是不可能的，你說的醜事是怎麽回事？”

  “這戲班子上早就流傳開了，隻不過是大家誰都沒有說，我就知道這麽多，醜事的事情大人還是去問別人吧。”

  “下一個過來，你給我說說這醜事是什麽事情？”

  “這......我......”

  “別支支吾吾的，快說！”

  “就是......就是大家都說有上一任班主和花若夢的娘不清不楚的傳言，好像是這樣子。”

  “你這是從哪裏聽到的，撕爛你的嘴！”

  聽到這句話，坐在一旁的花若夢把喝粥的湯匙一下子扔到了他麵前的地上，掉過來的湯匙在地上碰撞出來的碎片發出清脆的聲音，把一邊的人嚇了一跳，大家都紛紛向花若夢那邊看過去，有的食客都沒見過沒上過妝的花若夢，他們全都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他就是花若夢啊，要不是別人說，我還不認得。”

  “原來是他啊！”

  “大家都知道，我說出來又怎麽樣，大家說是不是？”

  “好啊，你們不也是私下都議論嘛，今天算我栽了。”

  “既然是傳言，也有可能是謠言，大家就不要再傳了，大人您看？”

  這個時候瘋女人突然抓起一邊的瓔娘使勁地搖晃著她的肩膀，她兩隻眼睛緊緊盯著瓔娘，情緒激動地嘴裏還不停地喊著瘋話，可把瓔娘嚇壞了，想著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卻怎麽也擺脫不了這個瘋女人。

  “別以為你長著漂亮的臉蛋，他就會喜歡你，你這個賤人，哈哈哈！”

  “她是誰啊？”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把她給我弄到後堂去！差大人，她是戲班上的一個瘋子，大家都可憐她才把她留了下來。”

  “她是瘋子？”

  “是啊，大人。”

  “難怪呢，快把她弄下去。”

  兩個差衙差把她從瓔娘的身邊拽開，瘋女人還是像之前那樣說著瘋話，還是頭一次從這麽多人的麵前把她弄走，她順手抓住一個人又說起了別人聽不懂的瘋話，其他人都嚇得離她遠遠的。

  “你是凶手，你心裏有鬼，你怕什麽！”

  “這個瘋女人，滿嘴的瘋言瘋語！”

  “大人，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人了，誰是凶手啊？”

  “哎，沒頭緒，今天先這樣。”

  “大人，凶手找到了嗎？”

  “這個......這個案情有些複雜，我得回去好好梳理一下，屍體弄回去了嗎？”

  “弄回去了。”

  “大家不要慌，有我在，我猜凶手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們放心，不出五天我就把他抓到，大家都散了吧。”

  差大人帶著他的手下從客棧走了出去，其他的人還都圍在樓下沒有散去，客棧老板趕緊把圍著的食客都勸散了，並讓小二上樓把那間房封了起來，瓔娘也從剛剛的驚恐裏緩了過來，落十一便讓阿蠻把她送到房間裏休息，這個時候旁邊桌的花若夢早就已經找不到人了，班主倒是向落十一這邊慢慢走了過來，

  “哎呀，剛才真是多謝了，歡迎您明天來看戲。”

  “我隻是向差大人如實回答，班主不必在意，你的傷不要緊吧？”

  “沒事，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麽。剛才把你的那位朋友嚇壞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的確是嚇了一跳，班主以後還得多加看管。”

  “是啊。”

  “班主，剛才和你一起的那位呢？我聽武官叫他花若夢，是不是就是食客口裏稱讚的花旦。”

  “沒錯，就是戲班上的花旦，隻不過平時吃飯都是卸了妝的，所以隻有戲班裏的人認得出來，真是讓您見笑了。”

  “那我先上樓了。”

  “您先忙。”

  “落十一，沒想到這戲班上還帶著一個瘋女人，當時我就在瓔娘旁邊，可嚇死我了。”

  “瓔娘沒事吧？”

  “吃了一些安神的藥睡過去了，原來和班主坐一起吃飯的那個人就是花若夢，你沒看到他被指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都驚呆了。”

  “我剛才問班主了，那個人就是花旦花若夢。”

  “我以為他是個女的？”

  “哈哈哈，這戲班上的花旦都是男唱女聲。”

  “這個樣子啊，少爺，瓔娘的事情有線索了嗎？”

  “沒有。”

  “明天我們可以去戲班那看戲，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線索。”

  落十一和阿蠻上樓的時候看到最裏麵的那房間還是亮著燈，有兩個人影在房間裏來回晃動著，時不時還傳出兩個人很小的爭吵聲，阿蠻用手比劃著兩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聽那聲音應該是班主。早上一陣吚吚呀呀的壓嗓聲從後院裏傳了出來，戲班上的人早就起來各忙各的，阿蠻站在窗邊看著後院裏麵搭起來的戲棚，戲班上的人在裏麵進進出出，有的拿著戲服，有的化好了要上台的戲妝，化著妝的人早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了，差大人在後院裏四處走動，後麵還跟著幾個探頭探腦的手下。

  “少爺快看，那不是差大人嘛！”

  “差大人，您這麽早就來了。”

  “沒事，你們忙你們的，我們來找找線索。”

  “您先忙，一會兒可要過來看戲。”

  “行。”

  “你們兩個到處看看，不要妨礙戲班的人。”

  “有人嗎？”

  “誰啊？”

  “小二，送水來的。”

  “給我吧。”

  “再過半個時辰，戲班就要開唱了，外麵早就圍了很多人了，您這是最後一個送水的房間了，我也要去看戲了。”

  “小二，鍾馗伏妖什麽時候開始？”

  “好像得巳時，所有人都是來看鍾馗伏妖的，都說花若夢把那女妖演得入骨三分。”

  “我以為大家都是看鍾馗的。”差大人見屋外沒發現什麽，他轉身就往後堂的戲篷裏麵走去，剛一掀開戲篷外麵的掛簾，一個頭戴素黑羅帽臉上略塗脂粉、印膛抹紅彩的人走了出來，還向他打了一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