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之的表情平靜無比，帶著一絲冷漠：“我要休息了。”

  “我是來道歉並且感謝地。”

  宋明輝手中提著幾盒禮品，看上去不便宜，尷尬的舉起：“歡迎嗎？”

  “進來吧。”

  蕭牧之淡淡轉身：“東西放門口，等會提走。”

  宋明輝走進房間尷尬的站著：“對不起，其實今天來我是想解釋一下那個榮譽，我……”

  “不用解釋太多，我理解你的立場。”

  蕭牧之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如果沒事，我就休息了。”

  “您是一個好醫生。”

  宋明輝忽的脫口而出，眼神泛起一絲激動：“我感覺，我在醫院十幾年，從來沒有像今天想的那麽清楚，你就是我曾經想要變成的樣子，意氣奮發，朝氣蓬勃，可是現在……”

  他嘴角流露出苦澀：“為了地位，為了麵子，卻丟了很多東西。”

  “現在也不晚，如果你願意，我隨意可以跟你交流。”蕭牧之表情柔和下來淡淡：“坐吧。”

  兩人對坐，宋明輝推推眼鏡：“其實說實話吧，我根本沒有想過會做這麽一台手術，實在沒辦法，張處長趕鴨子上架……”

  “張處長為什麽要接這麽一台手術？”

  蕭牧之微微皺眉問道：“按照道理，這麽大的人物不是應該在省級醫院手術嗎？”

  “這還得說道你做的那台漂亮的術中喚醒了，手術的錄像資料已經上報了，引起了轟動。”

  宋明輝不好意思笑笑：“而這台手術與那台手術的相似度可以說是極高的，所以這次力主轉入我院來進行手術，可是張處長又不想讓你撈了這份大功勞，所以……”

  “我明白了。”蕭牧之平靜的點頭。

  “對了，你對何挺主任有一個什麽印象？”

  突然蕭牧之想到這個問題，宋明輝微微皺眉，帶著一絲鄙夷：“狗腿子，生活作風既不嚴謹，張處長的哼哈二將之一！”

  “哼哈二將？”

  “對，一個是何挺，另外一個就是嚴寒冰。”

  聽到這句話，蕭牧之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醫務處的權限沒有那麽高吧，你說何挺也是科室主任，副高職稱，並不比他低。”

  聽到這句話，宋明輝忽的笑了，遙遙頭：“你很年輕，很多事你是看不清楚的，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下醫院的情況。”

  “咱們醫院一共有十三個大大小小的科室，加上醫務處，院辦等等組成，其中大科室婦產，兒科，腦外，心外，神外……大科室主任是正高，其餘的都算是小科室副高，以前沈院長在的時候，他就是胸外出來的。”

  宋明輝帶著一絲遺憾：“可惜了，這麽好一個人，管理能力差了點，不能服眾！”

  “張恒是怎麽回事？”

  “他是上級任命空降下來的，甚至所屬檔案關係至今都沒有調過來，你想想。”

  宋明輝帶著一絲鄭重的看著他道：“他的背景很深的。”

  “後來呢？”

  “後來張恒就發展了當時主治醫師何挺跟嚴寒冰，兩人成了他的左右手，幫助他在醫院裏立足。”宋明輝帶著不屑：“何挺這個草包，當年因為跟小護士亂搞，結果造成懷孕，被處理了，如果不是張恒他早完了。”

  “何挺好色？”

  “不是一般的好色，而且膽大包天，曾經跟幾個患者家屬都有過曖昧不清的關係，被患者暴打過，上告了，如果不是張恒壓著，哎……”

  宋明輝有些憤憤不平：“張恒這個混蛋你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兒。”

  “我聽說你也有背景？”

  蕭牧之平靜的看著宋明輝：“宋古山不也是你的靠山嗎？”

  這句話出口，宋明輝臉微微一紅尷尬：“我這個叔叔哎，隻是一個花瓶，沒什麽實權的。”

  “韓長平主任跟張恒有什麽關係？”

  “老實說我不知道，看不懂。”

  宋明輝聳聳肩：“兩人看上去關係並不怎麽好，但是奇怪的是嚴冰寒又跟在韓長平的身後轉悠，在關鍵時刻，韓長平在總喜歡打頭陣。”

  看著蕭牧之陷入沉默，宋明輝看了一眼手表：“行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走了。”

  他急匆匆離去，東西都沒帶。

  蕭牧之剛準備把禮物提到一旁，準備明天還給他的時候，突然一盒燕窩倒下，嘩啦，滾落出的竟然是一疊疊鈔票。

  這是什麽意思？

  蕭牧之剛要準備收拾一下，門開了，沈鈞茹從門後探出腦袋：“哎呀，收受賄賂，你慘了。”

  “送你了。”

  看到沈鈞茹那又氣又怒的樣子，蕭牧之指著所有的東西：“都拿走。”

  “真的？”沈鈞茹愣住了，這麽大方？

  “這些要想買斷我的青春可不夠啊。”沈鈞茹喜滋滋抱起盒子，這都是高檔補品美容養顏的，還有錢。

  “想多了，快走吧。”

  “行，以後您大爺的早餐午餐晚餐我全包了，您每個月這麽來一回就行。”

  “消失，馬上！”

  關上門之後，蕭牧之陷入沉思之中。

  ……

  淄城醫院的表彰會順利召開。

  腦外科獲得榮譽集體稱號，而宋明輝拿到了先進個人獎，十萬塊的獎金。

  醫院會議室中，廖懷忠親自給宋明輝授獎之後淡淡笑著：“希望你再接再厲，對了，因為你們腦外的名氣越來越大了，估計以後的擔子會更重。”

  宋明輝笑的尷尬無比：“我一定努力，再創新功。”

  “嗯，聽說省院申請到我們醫院做開顱手術的病人已經超過十例了，而且還源源不斷有申請的。”

  廖懷忠帶著笑容低聲嘲諷：“希望你跟張處長商量一下，盡快拿出方案處理，聽說這些人的身份都不低呢。”

  這句話帶著一種尖銳的諷刺與恐嚇，讓他情不自禁打了個激靈瞬間冷汗潺潺。

  源源不斷的疑難雜症？

  這還了得？

  此時他接過證書的手簡直沉的壓不住，轉頭看著後麵鼓掌得意的張恒，眼神閃過一絲怨怒。

  “廖院長，我，我跟您申請一下。”

  宋明輝咬咬牙，現在絕對不能再聽張恒的了：“我申請調蕭牧之進入腦外，您看……”

  廖懷忠等的就是這句話，點點頭淡淡嘲諷：“那就交一個申請表，我會盡快報請上級部門審批，不過這件事兒，你還需不需要請示一下張處長？”

  “不用了吧，畢竟是我們腦外的事情。”

  張恒也知道，自己必須站隊了，如果此時拎不清，估計廖懷忠真的要動手清理了。

  “以後還是請廖院長多幫助我們科室的工作，行內人嗎。”

  宋明輝微微點頭鞠躬，變相的表示了一個態度。

  “嗯，醫院的工作還是提高業務為主。”廖懷忠滿意的點點頭，眼神閃過一絲寒意：“雜七雜八的最好收收心。”

  “是，是，院長說得對。”

  宋明輝連連點頭。

  身後的張恒做夢也不會想到，就剛剛一瞬間的功夫，自己手中的牌就被廖懷忠給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