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後，公孫敬聲偷偷將李光明拉到一旁，急切的問道：“李公子，陳先生有線索了嗎？”

  “回太仆，已經查到了。”

  “陳先生果然神通廣大。”公孫敬聲樂開了花：“是誰幹的？”

  “大司農。”李光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大司農？”公孫敬聲驚掉了下巴，結結巴巴道：“沒，沒弄錯吧？”

  “沒有弄錯，陳先生問過很多人，終於找到了那個搶奪霍二小姐玉佩的人，那是一個很有名的竊賊，陳先生恰好認識。”

  “太不可思議了，大司農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小子也不清楚，或許是和上官都尉有過節吧。”

  公孫敬聲想了想，鄭重道：“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讓陳先生也暫時保密。”

  “太仆放心，小子絕不敢對外泄露半句。不過，小子也有一個請求，還請不要告訴上官都尉這是陳先生查出來的。”

  “如果上官都尉想要抓到那個人呢？”

  “那就說這個消息是從中間人處問到的，按照江湖規矩，中間人是不可能說出那個人的。”這是李光明和朱安世想好的說辭。

  “如此說辭，恐怕難以令上官都尉滿意，他可不管什麽江湖規矩。”

  “上官都尉一定要抓到證人嗎？抓到證人後，他想幹什麽呢？難道想以此扳倒大司農嗎？”李光明反問道。

  公孫敬聲愣了一下，皺眉道：“你說的未嚐沒有道理。大司農既然這麽做，一定有辦法將自己撇清。繼續鬧下去，估計也是不了了之。”

  “還請太仆轉告丞相，讓丞相勸勸上官都尉，有些事放在心裏就可以了，撕破臉皮對誰都沒好處。”

  公孫敬聲笑了：“李公子年紀不大，懂的道理卻不少。”

  “太仆過獎了，都是陳先生讓我這麽說的。”

  “好，我答應你，絕不說出陳先生。”

  稍作休息，下午的蹴鞠練習繼續。相對來說，蹴鞠比騎馬要容易得多，最核心的兩個要素是身體素質和敏捷度。

  對於這兩個要素，天賦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靠苦練和熟能生巧。由於是初學，四個人學得還算饒有興致。

  五天之後，是前往張安世家習字的日子。前一天，張安世跟隨漢武帝從泰山回到了長安，習字又走上了正軌。

  “不錯，你的進步很大。”李光明練字之時，張安世在後麵看了看，讚許道。

  “都是姨父教導有方。”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書法一道，最主要的還是靠苦練。以後，你不用每次都來我這裏了，可以根據自己的時間靈活安排。”

  “好，那我以後每個月來一次。”習字大半年，每個月來個五六天，李光明確實有些厭煩了。

  回去的路上，李光明尋思，既然不用逢五逢十前往張安世處習字，可不可以把這些時間用在學蹴鞠上呢？看來，明天有必要和楊敞他們商量下。

  回府後，剛擺好架勢練習了一套劍法，還沒來得用晚膳，朱安世一臉興奮道：“光明，過來下，告訴你一個好玩得不得了的事。”

  看著朱安世臉上難得一見的孩子般的笑容，李光明調侃道：“師公，您是不是又偷走了誰家的百金？”

  “沒大沒小！”朱安世笑罵道：“這件事啊，比一百金還有趣。”

  “我不信。”李光明故意道。

  將李光明拉到自己的宅院後，朱安世還是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興奮道：“可靠消息，上官桀終究還是相信了桑弘羊是幕後黑手。”

  “有多可靠？”

  “因為上官桀準備采取報複行動了。”

  “他難道也想打斷桑家公子的一條腿？”李光明樂了。

  “哈哈，被你猜對了。上官桀找到了一位中間人，願意出十金打斷桑家公子的一條腿，而那位中間人剛好跟我是老相識。”

  “果然有意思。”李光明忍不住笑了：“不知是桑家哪位公子要倒黴呢？”

  “上官桀說桑家公子隨便哪個都行。據我看，最好的目標就是桑三公子。”

  “為何是桑三公子呢？”

  “桑弘羊共有三個兒子，分別是桑進財、桑進寶和桑進福，要說聰明，還得數桑進福，但他很喜歡在外鬼混，桑弘羊對他又愛又恨。”

  “師公，要不我們把這單子接了吧？”李光明忽然冒出了一個有些邪惡的想法。

  “我也正有此意。”朱安世哈哈大笑，興奮道：“明天，我就去問問江充，看看這個桑三公子平日裏都喜歡去什麽地方。”

  第二天，和楊敞、劉世俊說起以後常往鞠城學習蹴鞠的安排時，兩人興奮的答應了，張進更是求之不得。

  從這天起，李光明的攻略又有了新變化，前兩天去治平館，第三天跟隨卓文君學琴，然後在家一天，逢五逢十去蹴鞠，每月抽一天去張安世家。

  晚上，朱安世又一臉興奮的將李光明拉到了自己的宅院，甚至比昨天還興奮。

  “光明，你絕對想不到，我們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嫁禍對象。若不嫁禍給他，我們都對不住老天的安排。”朱安世笑得合不攏嘴。

  “師公，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誰？”

  “曹宗。“

  “曹宗？他和桑三公子有何過節？”

  “聽說過渭城的蘭桂坊嗎？”

  “沒聽說過。”李光明老老實實道。

  “那可是京畿最大的歌舞行啊，長安王侯的歌女全都是在那裏買的，你小子會不知道？”朱安世不懷好意的笑道。

  “師公，你看我像買得起歌女的樣子嗎？”李光明苦笑道。

  “嘿嘿，你還小，以後會知道的。”

  “師公，正經點，說正事。”李光明假裝板起麵孔道。

  “好，好，確實不該跟你說這些。”朱安世收起了玩世不恭，正色道：“前不久，蘭桂坊來了一個名叫鎖心的絕美歌女，引得長安貴少紛紛想要一親香澤。到最後，你猜怎麽著，竟是桑三公子拔得頭籌。”

  “不是歌舞行嗎，怎麽賣起身來了？”李光明納悶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蘭桂坊雖是歌舞行，但隻要出得起錢，身也是可以賣的。”

  “這和曹宗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著呢，喜歡鎖心的不止桑三公子，還有曹宗。據說，那天晚上，他們一直鬥到了最後。本來嘛，曹宗的財力不輸給桑三公子，無奈他的母親當利公主對他管教極嚴，一時還真的比不過桑三公子。曹宗氣得當場發話，若敢動鎖心一根毫毛，必定打斷你的狗腿。那桑三公子一向膽大妄為，當天晚上就把鎖心給辦了，你說曹宗氣不氣？”

  “好，就是他了。”李光明笑了。

  “哈哈，簡直是天公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