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冰冷的喝聲響起，一道虛幻身影出現，在黑霧中沉沉浮浮。

  一名青年，一身黑袍，披肩烏發，冷厲的眸子，注視著江長明：“你自己進來不就是了？”

  你身子都進來一大半了，還叫我開門？

  故意耍我？

  江長明雙手一攤，無奈道：“我也想進來，可我進不來，你可曾聽聞，殘疾？”

  “進不來？殘疾？”

  青年微微一怔，有些惱怒：“如何進不來？就算是缺胳膊少腿，又豈會影響鬼魅本能？”

  “關鍵是，我不缺胳膊少腿，是進化殘疾。”江長明嘴角抽了抽：“不信你上去看看，我雙腿進不來。”

  青年：“……”

  進化者，還有殘疾？

  進化殘疾？

  雙眼微眯，青年神情冰冷：“莫不是外麵還有人，想誆我出去，對我下手？”

  “外麵確實有人，但那是我姐，我身子就在這，還擔心我跑了？”江長明白了他一眼。

  青年略一思索，一柄虛幻的短刀出現，抵住江長明身子：“你最好別動。”

  江長明雙手高舉：“保證不動。”

  青年將信將疑地探出頭，虛幻的腦袋，鑽出石板，看著外麵一雙實質化的小腿。

  一旁站著的一名女子，低垂著頭。

  “你是他姐？”青年問了一句。

  女子輕輕點頭：“是。”

  “來這裏作甚？”青年警惕地問道。

  女子輕歎道：“你也看見了，我弟進化出了問題，聽聞鬼窟，便前來了，想要尋找辦法。”

  青年看了看雙腿，退回石板內部，神情怪異地看著他。

  “大哥，你信了吧？”江長明歎道。

  “你是真進不來？”青年沉聲問道。

  “我要是進得來，我就自己進去了。”江長明白了他一眼。

  青年仔細地打量著他，嘖嘖道：“第一次見殘疾進化者，你這情況，應該去找進化學家。”

  “去當小白鼠麽？”江長明搖了搖頭：“你不開門，我就走了。”

  “這就給你開，殘疾鬼魅，也是鬼魅，不要自卑。”青年拍了拍他的後背，笑道：“不過，鬼窟未必有能幫你的東西，你自己找吧。”

  說完，一抬手，手中湧現一道烏光，散發著陰冷氣息。

  烏光按在石板之上，擴散出去，石板上的紋路，圖案，像是活了一般。

  哢哢

  石板發出機械般響聲，從中間裂開，向兩盤收縮，露出入口來。

  入口突然打開，江長明差點掉下去，好在青年一把提住他，漂浮在鬼氣之中。

  濃鬱的鬼氣翻湧，青年探出身子：“下來吧。”

  “多謝。”女子道謝一聲，直接跳了下來，身上泛起點點銀光，踩踏著黑色鬼氣，沒有跌落下去。

  銀光清冷，略顯冰寒。

  青年和江長明，不僅沒有不適，反而有種舒坦的感覺。

  這銀光，好似對他們有幫助一般。

  “敢問，你是什麽進化者？”青年好奇道。

  “無可奉告。”

  女子聲音冷淡，顯然不想和青年多接觸。

  青年聳了聳肩，頭頂石板再次合上，這才帶著兩人向下而去。

  “在這裏，你們隨意行走，唯一的規矩就是，錢貨兩訖，概不負責，不能動手。”

  青年講述道，頓了頓，又道：“我名劉衡，有事可以找我，各種消費場所，找我可以給你們打折。”

  “這還有消費場所？”江長明挑眉。

  劉衡擠了擠眼道：“隻要你有錢，進化法，武技，一些基因液，還有一些私人服務場所也有，對了，還不知道兩位怎麽稱呼？”

  江長明正要開口，女子冷淡道：“楊夢曦。”

  楊夢曦？

  不忘神話楊夢曦？

  江長明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是自己的租戶？

  “你呢？”劉衡看向他。

  “楊小明。”江長明麵無表情地道。

  楊夢曦：“……”

  隨口就來？

  說話間，三人已經穿過黑霧，來到一方地下空間，一條街道。

  街道上，有不少人在擺攤，攤位上的物品，都是進化物品，江長明掃了一眼，一門武技印入視線。

  鬼影步！

  鬼魅大路貨武技。

  還有一些瓶裝的基因液，未經檢測，江長明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這次隻是來看看，再加上沒什麽錢，沒打算買，看一眼就收回了。

  “你們自己慢慢看。”

  劉衡說完，快步離開了。

  江長明和楊夢曦，打量著鬼窟，這裏更像是一個集市。

  兩旁都是店鋪，開店的基本都是鬼魅進化者。

  街道上的鬼魅進化者不多，隻有二三十人。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前走去。

  江長明不知道她是來調查什麽，現在也幫她進來了，也該分道揚鑣了。

  他壓低聲音道：“好了，你我就此分別，各走各的。”

  楊夢曦掃了一眼，道：“還是一起走吧，你我對這裏都不熟。”

  “也行，不耽誤你事便可。”江長明沒有拒絕。

  兩人沿著街道走著，街上的小販們，神情怪異地看著他們。

  銀光內斂的楊夢曦，毫無威懾力，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

  江長明身子沒有再虛幻，目光不斷在攤位上掃視。

  “這位小兄弟，要點什麽，來我這看看。”

  一道嘶啞聲音響起。

  江長明看了一眼，對方整個人都藏在黑袍之內，看不清麵容。

  攤位上，各種瓶瓶罐罐的液體，還有一些武技。

  “你這裏，可有對進化有幫助的東西？”江長明蹲下身子，問道。

  瓶瓶罐罐的液體，足足有三十個，普通的玻璃瓶，也沒有標簽。

  黑袍人低垂著頭，嘶啞著道：“這些都是第一階段上好基因液，基因強度90%的進化者都能用。”

  “有沒有治療殘疾的？”楊夢曦清冷問道。

  “殘疾？”黑袍人頓了一下，道：“我觀二位四肢健全，並非殘疾，若是假肢，可去醫院做移植。”

  “進化殘疾。”楊夢曦淡淡道，輕輕踢了一下江長明：“給這位老板表演一下。”

  江長明：“……”

  這也能叫表演？

  我虛幻不了全身，又不是什麽驕傲的事情。

  我也不是真的需要這些藥，隻是進來的借口啊！

  但這話不能明說，也不知道楊夢曦，為什麽不去忙自己的，反而幫自己問藥了。

  進化之力流轉，江長明身軀虛幻，隻剩下雙腿：“我這樣的，無法全身虛幻，買什麽藥比較好？”

  “這……真殘疾？”黑袍人嘶啞的聲音，有些複雜。

  “剛才叫人開門的是你們？”一旁的小販們，出聲問道。

  江長明還未開口，楊夢曦接話道：“是我們，來這裏看看，希望能找到解決之法。”

  “這情況，不如去醫院，砍了移植一雙正常鬼魅的腿，可以試試。”一位小販出注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