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晚霞
作者: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438
  王爺的小妾總想幹掉我最新章節

  “隻要你想。”唐砂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武義梵聽完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些話確實隻能當玩笑話來聽聽。

  “有事情不是自己想就能去做的。”武義梵字字之間含著苦澀。

  唐砂這時候倒了沒了開玩笑的心情,人家在一旁認認真真的憂愁,而她在一旁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算怎麽回事?

  “看起來你是為情所愁。”唐砂猜測道。

  “算吧。”武義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有她之間,怕是這輩子都說不清道不明了。”

  唐砂自己很喜歡給別人講故事,同樣喜歡聽別人講故事。等有機會,她會把自己在這裏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把這些人的故事記錄下來。

  讓這一切以另一種方式萬世不朽。

  武義梵說,他與她的相識,是在一個春天。

  她叫晚霞。

  晚霞是西戎一個大家族的女子,而武義梵同樣是大家族子弟。

  按理說來他們兩人家世相當,家中人並不會怎麽反對,可是兩個家族利益關係複雜。

  那個春天,很美,是一年中月光河畔最美的時候。

  這個季節的西戎人都喜歡道月光河畔踏踏青,劃劃船。

  年輕的男女可以借此機會相識,相愛。

  晚霞和他就是在月光河中認識的。

  “你為何要撞我家小姐的船?”一個小丫鬟雙手叉腰趾高氣昂的對著前麵這艘與自家船相撞的看起來有些破舊的船,嫌惡的蹙了蹙眉頭。

  船篷裏響起了一些動靜,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頭發微卷,長相俊美的男子從裏麵彎腰踏上了甲板。

  “抱歉,在下這船年久失修,有些不好掌控,若是傷了姑娘的船,在下定當賠償。”男子有禮道。

  那丫鬟一看這兒郎長得好看,為人也有禮,臉上不自覺的就偷跑上了一層紅暈。

  “阿戀,算了。”

  聽到自家小姐發了話,被叫做阿戀的丫鬟也沒為難他:“你走吧,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多謝。”男子正是武義梵。

  船夫駛著船,挪開位置,哪隻著一挪,才發現對方的船被剛才撞了一個洞。

  河裏的水開始咕嚕咕嚕的往裏麵灌。船上的男子顯然是受到了驚嚇,往後推了幾步,一臉無措。

  現在他們都在河的中央,月光河是西戎最大的河流,水深水寬也是不可小瞧。

  “哎呀!漏水了!”還沒進去的丫鬟也看到了這一幕,指著武義梵的船驚叫到。

  棚子裏的小姐顯然也在窗口瞧見了,放下船窗簾子,快速的出了船艙,急叫道:“快讓他上來,快!”

  最後武義梵上了小姐的船,自己的那搜破船不一會兒邊傾倒水下,沉了下去。

  武義梵感激一手放在胸前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那小姐笑著搖了搖頭:“不必言謝,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武義梵也沒在婆婆媽媽,他抬起頭來,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大量著眼前這位小姐。

  這也是武義梵第一次見到晚霞真人。

  晚霞也同樣在打量眼前這個被自己救上來的人,這一瞧便是誤了終生。

  晚霞是大家閨秀,雖然在西戎不比陳國禮教嚴苛,可是她這等身份的人也不好在外麵拋頭露麵。一般未出嫁的女子出門都是要帶帽帷的,晚霞隻是掛了一張麵紗。隱隱可以看到五官輪廓。

  武義梵身為一個男子,不好和晚霞共處一室,於是武義梵隻是坐在甲板上,並沒有進去。

  “阿郎是哪家人?”

  不一會兒晚霞主動開口問道。

  “家中貧寒,小門小戶,說出來姑娘也不一定知曉。”武義梵落寞道。“姑娘是哪家姑娘?”

  西戎其實受陳國影響很深,所以在很多叫法和行為上都與陳國相似。但是風俗這種東西是每個地方都有的,西戎也不例外。

  當你看上一個姑娘或是兒郎的時候,就可以問他家中情況。加入一個人跑上來問你家中情況,說明這個人就是看上你了。

  “姑娘!”丫鬟聽他們這樣的對話顯然是有些著急,小聲急促的喚了一聲。

  晚霞隻是看了一眼丫鬟沒有理會,繼續問道:“阿郎年齡幾何?”

  “二十有四,姑娘芳齡?”武義梵會問道。

  “二八,阿郎家中可娶妻?”

  “並未。”武義梵答道。

  那個丫鬟明顯看到自家小姐在聽到他的答案之後麵上露出一抹喜色。

  二人在整個遊河的過程中有交談了一些東西,多是平日愛好。倒是沒想到,他們的愛好居然想近。

  開始還覺得武義梵好看的丫鬟,現在卻在心中默默不屑。主要是因為武義梵家中太過貧寒,他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家小姐在一起。

  待到下了船,武義梵沒有過久的停留,留下了一個地址和名字就離開了。

  晚霞一直看著武義梵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視線裏,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若是以為這是一個窮小子與富家千金的愛情故事那就錯了。

  武義梵同樣是出生在一個豪門望族,在這個美麗的春天月光河畔,這次美好的邂逅,並不是巧合。世上沒有那麽多緣分與巧合,更多的其實是人為。

  武義梵離開了月光河畔之後進入了西戎西邊的這座漠城進了一座客棧。

  等他再此出來之後,不僅僅是衣裳換了一套,整個人哪裏還有剛才謙謙公子的模樣呀。

  他身著紫色的衣袍,看上去華麗莊重,整個人現在透露出來的是一股子上位者的氣息。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主子,家主來信了。”武義梵一進門就有一人匆匆上前道。

  武義梵接過他手裏的信,沒有打開直接進了自己的書房。

  直到坐端正了之後,才開始慢看拆開這封信,拆得極為仔細,生怕把它損壞。

  拆開口,抽出裏麵下信紙,仔細的看起來,一字一句都不放過,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小心翼翼。

  看完之後又把信放了回去。然後舉到火上,火苗不一會兒就開始吞噬信封。

  武義梵看著信的灰燼愣愣出神。信上的內容自己已經習慣了,無疑就是自己父親寫著,自己應該怎麽做怎麽做,任何一步都不得有差池。

  他不是家族裏唯一的兒子,家中還有哥哥弟弟,他們都是家族繼承人的人選。

  可是父親誰都不選,偏偏明言讓他做未來家族的繼承人。他也必須這麽做。因為最後加入坐上哪個位置的不是自己,那麽自己可能不得善終。

  這封信上無疑是告訴自己一定要把晚霞娶回來。可是晚霞的家族和武義梵的家族有仇恨,有利益,他們不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

  武義梵不喜歡這個女人,隻是因為加入自己的背後有了晚霞家族的支撐,那麽自己就可以坐穩那個家主的位置。

  父親要求自己這麽做,母親也要求自己這麽做,那麽自己就隻有這麽做了。

  從小到大,武義梵從來沒有做過真正的自己,他習慣了,這是他出生所決定的。

  他可以放棄,放棄就意味著放棄一切,權利,財富,地位。他不舍,所以,不願放棄。這些都是不願放棄應該付出的代價。

  ………

  武義梵第二日一早就走到了昨日約定的地方等待著晚霞,晚霞來得很早,身邊並沒有跟人。

  晚霞迎著春日暖陽走來,那麽耀眼,那麽單純。

  晚霞麵帶羞澀,可是眼裏有著一些試探,似乎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極為新鮮的。

  “來了。”武義梵走近了晚霞,聲音很溫柔。

  “你是要帶我去玩嗎?”晚霞問道。

  “你若是想,我便陪你。”武義梵應道。

  晚霞眼裏露出了笑意,她喜歡這個人,長得好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人。而且很溫柔,和自己的姐姐們的夫君都不一樣。

  兩人就這樣肩並著肩到處遊玩。

  晚霞發現這個武義梵雖然看著是沉穩的一個人,其實他說話說起來很有趣,老是逗得她大笑不止。他還講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晚霞被這個男人的見識折服了。

  武義梵當然也不是什麽感覺都沒有。武義梵從來沒見過像晚霞這般單純的人,單純到自己不敢相信。

  他平日相處的人那個不是心機深沉,他每時每刻都要帶著三分謹慎,三分虛偽去對待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

  晚霞的單純武義梵看不出什麽端倪來,所以他選擇了去相信。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兩人經常見麵,相互之間就越是了解。

  “阿梵,你看起來很不開心。”晚霞看著武義梵的眼睛道。

  他們本來在賞月,談論著開開心心的話題,可是晚霞卻忽然說出了這麽一句。

  武義梵愣了一愣,問道:“小霞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晚霞搖了搖頭:“我不知帶,雖然我看你在笑,但是我覺得你不開心。”

  晚霞就這樣直直的望著武義梵的眼睛。

  武義梵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

  為何閃躲?

  因為這樣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

  “阿梵傷心嗎?又什麽傷心的事情和我說,我逗你開心好不好?”晚霞把臉湊到了武義梵的麵前。

  武義梵看著近在咫尺的這雙澄澈的眼睛,笑了笑,抬起手描起晚霞的美顏來。

  “我不傷心,和你在一起想我很開心。”

  晚霞嘟了嘟嘴,明明就是不開心。

  “以後什麽事我都陪著你。”晚霞離武義梵很近,所以說話的時候,氣息全部都打在了武義梵的臉上。

  武義梵就覺得癢癢的,很像把麵前這個毛茸茸的鬧到抱在懷裏揉一揉。

  “小霞是第一個這個關心我的人。”身體的動作往往比內心更加誠實,武義梵轉眼之間已經把晚霞抱在了自己懷裏。

  也許就隻在晚霞說出他不開心的那一刻,武義梵就有些心動了。

  這麽多年,有誰說過這樣的話?更準確的說,是有誰關心過自己在想什麽呢?

  自己的父親野心極大,娶晚霞的目的不止是要讓自己坐上哪個位置,更重要的是,要讓晚家,有一天也能成為武家的。

  武義梵摸著晚霞的頭,眼裏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什麽。

  “阿梵的心跳的好快。”晚霞耳朵貼在武義梵的胸膛處,像是發現了什麽大秘密。

  “是在為你跳動的。”武義梵說話的時候,胸腔也跟著震動起來,所以聲音就好像是響在了晚霞耳邊。

  晚霞覺得要是一生一世能這樣,那該有多好呢?她好喜歡這個人,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阿梵。

  她想還是自己家裏人反對他們在一起,那麽她就與阿梵私奔,去北啟,去陳國都可以。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幸福過。爹娘雖然對她很好,可是這種感情不一樣,更加炙熱。

  晚霞忽然想起了一首陳國的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或許是體會到了這樣的情感。

  “阿梵,你會永遠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武義梵摸晚霞頭頂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馬上又繼續這自己的動作,晚霞沒有發現武義梵的異常和猶豫。

  “阿梵,你為什麽不說話?”晚霞抬起頭來,望著武義梵。

  “傻丫頭,這世上哪有什麽永遠呀。我隻能保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會全心全意的愛你,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會全心全意的思念你。無論我們未來會如何,我不會讓你受到痛苦和委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晚霞隻覺得現在像是吃了糖一樣,武義梵的每一個字都刻在了她的心間,刻入了她的骨髓。

  武義梵無奈的笑了笑,晚霞沒有聽出他話裏有話,她就是這般傻。可能以後會被別人騙也說不定。

  他們就這樣一直相處著,雙方都沒有說起自己家裏人是什麽看法,隻是就這樣保持著這樣一種關係。

  可是,世上是沒有童話的,一切都所謂童話都是世人編製出來自欺欺人。

  晚霞就一直生活在武義梵編織的童話裏。

  這一年以來,武義梵受到了無數封當初那樣的信,可是後來的那些信他都沒有回複,他想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貪戀這種平平凡凡,像兩個懵懂的年輕人的情感,他忽然生出一種一走了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