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她還是那個倒黴孩子
作者: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754
  王爺的小妾總想幹掉我最新章節

  唐砂他們出門自然帶夠了盤纏,銀票不說也有萬兩。

  安全嗎?自然是不安全。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唐砂有一手偷雞摸狗的好本事,自然明白這一行手段有多高明。

  秉持著才不外露的原則,唐砂選擇了陽城最豪華的客棧。

  因為越是這種大客棧,裏麵富有的人大把大把,晚上休息時,安全性更高。

  若是住了那些破爛便宜的客棧,條件先不說,就論受眾來說,魚龍混雜,有時候越是貧窮的人,越是想不勞而獲。

  當然就算最豪華的客棧,房間也是有好有壞,唐砂要了兩間地字房。

  房裏有暖氣,唐砂吹著小曲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才爬上了床。

  出門在外,唐砂睡眠都保持在一個很淺的層麵。

  夜深了下來,客棧個個房裏的燈也都熄滅了。隻有樓下大廳還傳來縷縷微光。

  陽城靠近皇城,也算比較富庶。但畢竟隻是一個小城。到了夜間,早早就安靜了下來。外麵隻有打更的更夫,和那些收糞的專人還在忙。

  唐砂本來睡得還算安穩,可這是突然睜開了眼睛。

  唐砂立即坐起了身來,看向門外。

  一個影子正投在自己門前,唐砂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一把刀已經伸進了門縫,移動著門閂。

  唐砂心立刻提了起來,她完全不明白這人是衝著什麽來,她沒得罪什麽人吧?

  唐砂心裏咒罵了聲,立刻把被子裹成長條狀,握著匕首,踮著腳閃到了門後。

  “啪!”門閂完全被抽了出來。

  “吱”門被緩緩推開。卻因為摩擦,發出了一些聲音。

  那人似乎又放輕了一些動作。

  唐砂貼在門後,從門下空隙看去,能看到一隻穿著黑色長靴的腳,按鞋碼算的話,大約在四十四碼左右。

  一隻男人的腳,腳後跟先著地,然後腳尖在放下,呈四十五度傾斜,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這人是受過訓練的。

  來人似乎看到床上微微的影子,慢慢朝著床邊移去。

  唐砂沒穿鞋,踩在地上有點涼,但勝在動靜小。

  唐砂先輕輕的從門後邁了出來,然後向那人的方向走了兩步,看距離差不多了,步子瞬間拉開,快速移到了那人身後。

  直接握著刀柄,輪著手朝那人後腦勺甩去。

  那人隻覺得後腦傳來一陣涼風,然後眼前摸黑,之後便沒了知覺。

  唐砂一擊命中,那人啪的一下撲倒在了床上。試探的踢了兩腳,見此人還是沒反應,才放下心來。

  拿出床頭包袱裏的繩子,把此人用床單裹起,隻露了個腦袋,困了個結實。

  然後扯下麵巾用插腳布堵上了他嘴,再用麵巾圍著嘴係了一圈。

  唐砂本來想出門去隔壁叫元芳,結果剛踏出了門立馬反了回來,並且快速帶上了門。

  艸了!她這是遇上什麽江湖恩怨了?

  她剛才一出門,放眼一看,便看見好幾個黑衣人,都在撬動不同屋子的門。

  到現在都還沒動靜,說明,他們應該在找什麽人,而且還沒找到。

  哦豁,她把這人綁了,似乎不太妥當呀。

  要不……再把他扔出去?

  這特麽不是找死嗎!

  唐砂這個人,從出生到長這麽大,好像就不是很幸運。她覺得她一生的幸運可能都用在了遇到方丈和師兄身上。

  而此後她得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在享用著他們的氣運。

  如今身處異世,方丈也可能沒了。

  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黴神附身的可憐孩子。

  唐砂回過身來,把那個床邊的黑衣人拖下來,塞到了床下。

  現在該怎麽辦?繼續睡覺?嗬嗬,想多了。

  坐以待斃可不是她的風格。

  於是立馬穿戴好,提上包袱,打開了床頭那個方向的窗戶。

  客棧的後麵是街道,唐砂翻出了窗,踩在一條沿上,用晾衣服的杆子敲了敲隔壁元芳了窗。

  過了一會兒,窗戶就被打開了。元芳探出了頭,在街道上找了一圈也沒瞧見誰敲了他的窗。

  此時他屋子裏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剛才還以為又有什麽歹人,可聽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才把窗戶打開的。

  元芳正想縮回頭,唐砂就一竿子敲在了元芳頭上。

  他這才看向貼著牆站的唐砂。

  唐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街道,然後把竿子收回來,自己直接跳了下去,在地上卸力滾了一圈。

  元芳見唐砂下去了,看了眼身後地上那人,回身拿了包袱,也跟著跳了下去。

  兩人借著街邊房簷上燈籠的光線,直接跑進了另一條街的巷子裏。

  “你房裏也去了人?”巷子裏,唐砂壓低聲音問元芳道。誰大晚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睡覺。

  元芳點了點頭。

  看來這群人不是衝著他們來的,也是他們也沒本事惹上這種人,渺小低微就是這點好呀。

  “公子,接下來……嗯。”元芳剛開口,嘴巴一下就被唐砂捂住了。

  “噓”

  隻聽房頂上瓦片碰撞,像是有東西在上麵走動。

  元芳一麵提起心來一動不動,一麵又心猿意馬。公子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還沒等元芳反映過來,隻覺得被人拉了一把,眼前一旋,已經身處一堆破爛籮筐後了。

  可他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因為從縫隙中,他看到兩持刀黑衣人從他們原先站的位置飛馳而過。

  他們這才明白,原來不隻是客棧一處,這簡直就是全城抓捕呀。

  這究竟是什麽大人物?

  他們這種地位卑微的人就是這點不好,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待人走過了之後,唐砂才鬆了口氣,正想轉頭對元芳說此地不宜久留。

  然後……一片詭異。

  元芳察覺到了唐砂的異常,回頭一看。

  迷之尷尬。

  隻見在這堆籮筐後的牆角已經蹲了兩個人,他們兩人也盯著唐砂和元芳,誰也沒開口說話。

  巷子太黑看不清臉,但也大致能看到是一男一女。

  女子靠在白衣男子身上,氣息有些弱,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唐砂瞬間有個不好的猜測。

  “芳兒,走。”

  若他們是一般人,或許唐砂會毫不猶豫的幫助他們。

  可這,一看就是一堆麻煩。或許自己這一惹上,就怕脫不了身。

  她為何一定要跟這葉懸淵?

  因為這個人,就給她一種安全感。比如,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元芳立即起身,跟上唐砂的步伐。

  剛邁出兩步,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懇請二位幫個忙。”語氣裏淨是不安和懇求。

  元芳聽到叫喚,停下了步伐。

  唐砂沒回頭也知道元芳的動作,深深歎了一口氣。她知道,若是今天走了,可能會成為元芳的心結。

  見死不救,非他所知的義。公子,一直都是一個有義之人。

  若是今日走了,公子可能麵上不說,其實心也會有那麽絲遺憾的吧。

  唐砂和元芳在各自找的借口下,成功的蹲了回去。

  “說說。”唐砂就想知道,自己扯進去值不值。

  那男子似乎懂唐砂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魔教之人,慘無人道,滅我滿門,逃亡至此。今我師妹身負重傷,若不救治怕性命難保。隻求而為,能保我師妹一命。”

  他語速很慢,聲音溫潤,聲音沒什麽起伏,像是說話天生這麽不溫不火。

  “那你呢?”

  “他們想抓的,是我。我尚有一戰之力,若我引開了這些人,定不會給兩位帶來多大麻煩。若師妹有幸活了下來,二位可把她交給蜀州益城墨家。”

  唐廈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人是想自己出去送死救小師妹,也算有點義氣。

  唐砂能力有限,魔教——恩,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沒能力攬的事,唐砂也不會不自量力。能救下一個,也算不錯了。反正益州也順路。

  “我盡力,死了也別怨我們。”唐砂直接應了下來,這時候也不適合嗦,當斷則斷。

  那人也沒想到唐砂會這麽痛快,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收起,感激道:“謝過二位,在下陳旋,此後若還能再見,定當重謝。”

  “別廢話了這位陳老弟,你師妹快不行了吧?”唐砂甚是無語,這時候還有心思說這些客套話。

  陳旋看了眼身旁的師妹,然後把她輕輕放在了地上。

  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封信,若是二位哪天有機會,望交給京城陳家。若是不便,毀了便可。”陽城,離皇城不過一天騎程。可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唐砂接過那封信後,陳旋便不在多言,站了起來,朝巷子外走去。

  京城陳家?陳旋?陳家人理應步入朝堂,就算是旁係,也可以混個啥官當當吧。怎麽就想不開來混江湖呢?

  陳旋出去不久後,外麵便刀光劍影,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靜夜中顯得格外清脆。

  慢慢聲音漸息,不知是遠去了,還是人已經被抓了。

  “芳兒,抱上她,注意點傷口,找郎中。”

  ……

  陽城某家醫館。

  大夫本來睡得好好的,這兩人突然闖進來。還抱著個全身是血的人。

  二話不說讓他醫治,那年輕小公子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這是來求救命的還是來要索命的呀。

  心裏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懷著一顆醫者仁心,全力救治傷者。

  唐砂和元芳在屋外等著,當郎中和他下手從裏麵出來,告訴他們命保住了的時候,他們不由得都鬆了口氣。

  “使命”算了完成一半了。

  可人還沒醒,不能頂著一個昏迷的人趕路吧。唐砂想了想這個場景,就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可在郎中苦言相勸下,唐砂放棄了這個打算。

  皇城的商業輻射區到了陽城這裏就差不多是頭了。

  葉懸淵他們過了陽城之後,可能快馬半月便能抵達。

  有時候想法和現實,總是有所出入。

  葉懸淵路過陽城主街道的時候,唐砂就在臨街客棧的樓上窗戶邊上看著下麵。

  至於那兩個被他們綁了的人,已經趁著昨晚後半夜月黑風高,扔小樹林,任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葉懸淵騎馬走在最前方,一身玄衣幹淨利落,頭發束起。

  沒有多餘的表情,顯得整個人有些冷峻。

  後麵緊跟著的就是亦風亦霜。二人裝扮和葉懸淵差不多,亦風很享受這樣的目光,自然興致勃勃。

  而亦霜,更像葉懸淵一些。

  唐砂雙手放在窗沿上,看得有些出神。

  騎在馬上的葉懸淵,沒了那份溫柔,多了一份距離感。

  亦風可能就是個多動症患兒,就算騎在馬上也不太安生,四處張望。時不時還和人們打個招呼。

  隻聽他從嘴裏愣愣吐出一句:“他娘的!”

  顯然他和唐砂來了個對視,也顯然,他認出了男裝的唐砂。

  唐砂也是很友好的朝他微笑著揮揮手。

  旁邊的亦霜一直都在默默關注亦風的一舉一動,自是瞧見了他的異常。

  順著亦風目光看上去,盯了一會兒,收回了目光。

  沒想到在這裏都能看到,這小公子的身影簡直無處不在。

  但亦風是不是對這小公子關注過頭了,心中湧現了一股莫名的危機。

  還有,他總隱隱覺得,還在哪裏見過他。

  直到他們出了陽城,亦風才對身旁的亦霜道:“哥,你有沒有看到剛才樓上那人?”

  “看到了。”亦霜回道。

  “那人是那次偷王爺錢袋那人對吧?”

  亦霜愣了一下:“不知。”

  “若不是他,那上次和王湘竹在街上遇上他,他還戲耍我。還有前幾日你路過王府,為王爺辦事那天,我追他他為什麽要跑?”亦風自顧分析道。

  沒注意旁邊一臉尷尬望著葉懸淵背影的亦霜。

  “哦?亦霜,本王何事讓你去辦事的?”葉懸淵自是聽到了身後亦風的話。

  亦霜扯了扯嘴角,憋出一個笑:“或許,王爺記錯了吧。”

  就不能賣他個麵子嗎?

  像是聽到了亦霜內心的祈禱,葉懸淵笑了笑:“可能是吧。”

  他笑,不是為了亦霜或亦風。是他沒想到,小明居然出現在了陽城,隻可惜沒能看到她。

  也不止她是要去何處。

  亦風在一邊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繼續前行,沒人停下。對於他們來說,個人的恩怨,永遠不是那麽重要。

  ……

  這邊的唐砂望著他們消失之後,歎了口氣,算了算了。無緣莫強求,抱不上這條大腿咯。

  在陽城待了兩天,那位姑娘才醒了過來。一睜眼坐起身來,便在打聽陳旋的下落。

  唐砂坐在木桌旁,挑眉道:“不知道,那天為了救你,一個人大殺四方去了。可能逃走了,但我看他那日氣息虛浮,多半是涼了。”

  說好的做個人呢?

  那姑娘聽了唐砂的話,眼神暗淡下去。可並沒有唐砂相信中的要死要活,而是自顧自淡淡道:“有些事情,是該有個了結了。”

  然後像是想起了身邊還有人,抬起頭來對唐砂道:“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師兄,臨走前可還說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