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傳噩耗
作者:六月羅一      更新:2020-04-21 00:52      字數:3318
  顧曉笛也不知在客廳裏又蹲坐了多久,直到她的手機又再次響起,這才又把她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中。

  當她拿起電話,看到是一個陌生的她們市的座機號碼時,她疑惑著接通了。

  “喂。”她微微皺著眉頭道。

  “喂,您好,請問是顧曉笛顧女士嗎?”一個陌生又不失禮貌的男人的聲音。

  “您好,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您好,我市下塘區的派出所的民警小王,你們家裏出事了,還請你看一下能不能馬上回市一趟?”電話那端的人,說話鏗鏘有力,又不失穩重。

  “嗯?出事?能告訴我出什麽事情了嗎?”

  顧曉笛更加疑惑了,她想不明白,這好好的民警突然找上她是為何?家裏出事?能出什麽事情?

  “那我就直言相告了,你的父親顧葉盛出事身亡了,你的母親故意滋事打人被刑拘了,麻煩您盡快回來一趟,我們有些事情,還需要和你當麵溝通處理,還請你節哀順變。”電話那端的人直截了當地說道。

  顧曉笛的心裏先是咯噔一下,然後又不相信地反複和電話那端的人確認道:“同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這怎麽可能呢?顧葉盛前幾天還好好的呢。”

  而電話那端的人給顧曉笛的一個百分之百、不容置疑的答案“顧葉盛死了,苗一橫被抓了。”

  這下,顧曉笛真的徹底傻眼了,那手機一瞬間也從她的指間滑落到了硬實的瓷磚上,在那手機落地的一霎那,那手機後殼就像逃命似的,果斷的毫無留戀地從那機神上脫離了下來,重重地落在那地板上,摔得支離破碎。

  “嗬嗬,這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顧葉盛,他怎麽會……他怎麽可能會死?”她一邊自言自語,又一臉茫然地嘲笑著自己。

  她的世界全亂了,她的精神徹底垮掉了。

  她不知道,她要怎麽辦才好?她無助地蹲在地上撕撓著自己的秀發,啃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啊!啊!啊!”

  一聲聲淒慘撕裂人心的叫喊聲,從十六樓的高空飄了出去。

  --

  差不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她顫抖著雙手,撿起那沒有外殼的手機,又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起來,給郝一名打去了電話。

  “喂,郝一名,我……我有急事,現在馬上回市,郝童這幾天就麻煩你照顧了。”

  她聲音微顫地,對電話那端的人卑微地祈求著。

  “切,不想和我離婚,別找接口啊!我可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費我的一點點青春。”電話那端的人依舊是一副不屑一顧的無情的言語。

  “郝一名,等我回去把事情處理完,回來後就立馬和你辦理離婚手續,這幾天,你就看在我們多年夫妻我對你不錯的分上,麻煩你好生對待童童吧。也懇請你千萬別告訴他,我們要離婚的事,我怕他心理上受創傷。童童如果問起我,還請你告訴他,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她又不放心地電話這端交待道。

  “切,他也是我兒子,這點我還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就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後,你人不回來,我就法院起訴離婚。”

  “喂,郝一名……”

  那邊的人說完,顧曉笛剛開口,那邊的人就無情地掛了電話。

  “嗬嗬,七天,就七天!”她冷漠地看著那被掛掉的電話在心中腹誹,她又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淚痕,這才打開手機,給自己預定了一張最早的一趟回市的火車票。

  緊接著,她去房間換上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拿上她的身份證,挎上她的黑色小包,就急匆匆地出了家門。

  她出了小區,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她並沒有開自己的車,因為她不知道,這次她再次回來時,到底是她一個人,還是……?

  她腦海裏一直在想她的母親雖然脾氣不好,那也是針對她和她的父親,而對於旁人,她還是謙遜的。至於她的母親故意滋事打人被刑拘了?這又是為何?她去打了誰?為什麽要打人?而她的父親顧葉盛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怎麽會突然身亡?

  這一切切的迷霧讓她一路都在眉頭緊皺,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她的父親顧葉盛也是可憐之人,年幼喪父中年喪母,本想著娶了一位從小和他差不多身世的女子,好好的過日子,沒想到,那女子又是那麽一位強勢目中無人的人,結婚後的日子還不如結婚前過的舒坦。

  顧曉笛覺得,她的父親顧葉盛也許還沒有把人生過明白,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自殺了,不得不說,真是造化弄人啊!

  --

  顧曉笛的家是在市的郊區的一個鎮上,她們那個鎮上家家戶戶都是一座三層高的樓房。

  這些年,她沒少往家裏寄錢,她們家的房子是前幾年才剛翻蓋的,就坐落在她們鎮上臨街的街邊上。

  她們家那白色嶄新的瓷磚,在她們鎮上看起來格外的耀眼。

  顧曉笛趕到家裏時,天色已經黑了。雖然已有些年頭沒有回來了,但,那一座白色的瓷磚房子在街道燈光的照耀下,一眼就能望到。

  她看著那棟燈火通明的房子,邁著腳下沉重的腳步,向那棟房子走去。

  那棟房子在顧曉笛的記憶裏,始終唯一不變的還是那一扇黑色的鐵欄大門,其它的早已是物是人非。

  剛走到那黑色的鐵欄大門口,她就看到那光禿禿的院子裏站著一對中年男女。

  隻見那男的穿著一件黑色的中山裝,右手拿著一個煙鬥,蹲坐在那光禿禿地院子裏,吧嗒吧嗒地吸著煙。

  而那位中年婦女則是低著頭,默不作聲地站在那中年男人的身旁。

  顧曉笛僅僅在門外停頓了一下下,就猛的一個用力,推開了那一扇黑色的鐵欄大門。

  彼時,院子裏的人聽到門口的動靜,慢慢地抬起頭,向著門口的方向張望了過來。

  顧曉笛不假思索地走了進去,這個時候,她才看清那蹲坐著的男人,正是她的舅舅,苗一刀。

  “是曉笛回來吧?”那中年男人一邊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望著顧曉笛的方向問道。

  “嗯,舅舅,是我。”顧曉笛輕聲地回答道。

  她雖然已有幾年沒有見過這位舅舅,但他那廚師頭的形象,還是能讓顧曉笛一眼就能認出他。

  “唉,你可回來了,發生這麽大事,舅都愁死了。”那中年男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向顧曉笛迎上來了幾步,抓住她的手,歎氣道。

  “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我爸……顧葉盛,他怎麽就……還有……”顧曉笛看著那中年男人吞吐地問道。

  “唉,都是你媽的錯。都怪我,都怪我啊!從小你外婆和外公走的早,我就這麽一個妹妹,我太嬌慣她了,才釀成了她那麽一身壞毛病。”那男人懊惱地捶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正在這時,那位胖乎乎的中年婦女走到那男人身旁,輕輕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她看著那男人叮囑他不要激動後,又看向顧曉笛道:“曉笛啊,你弟弟從醫院回來後,對你媽的態度是極其抵觸的,依舊不認人。你媽和你爸看你弟那樣,就想著到你弟剛下婚約的女方家裏,把這個實情告訴人家。誰知,女方家人聽完後當場就翻臉了,說什麽都要退了這門婚事,還說你弟是喪門星,不吉利,影響她女兒以後的婚配。結果你媽一聽就火了,說什麽也要讓女方家從認識你弟到訂婚花的所有錢,買的所有東西,還有彩禮錢都原封不動地退還給你們家。”

  這位中年婦女就是顧曉笛的舅媽,她說的繪聲繪色,就好像當時她就在現場一樣。

  “那後來呢?”顧曉笛又問道。

  “哎,你媽說著說著就跟人家急眼了,跑到人家院子裏拿到一個鐵鍬,就把人家女方爸爸的頭給打得頭破血流的。現在那人還在醫院裏搶救呢。後來,人家報警了,你爸著急了,罵了你媽幾句。你媽就當著眾人的麵打了你爸一巴掌,又罵你爸是窩囊廢,廢物,反正都是挺難聽的那種。後來你媽就被警察帶走了,你爸家都沒有回,直接就在你們鎮上的東邊的那條大河裏投河了。要不是你們鄰居發現了你爸爸的一雙鞋,還不知道他出事了呢。”

  顧曉笛的舅媽又繪聲繪色地說道。

  “唉,你爸爸的屍體還在殯儀館呢,警察不讓領回來,說要等你回來,確認是否要屍檢?排除他殺的可能,再讓領回來下葬。”顧曉笛的舅舅又歎著口氣補充道。

  “那我現在就去派出所吧。”顧曉笛說完就打算向院子外麵走。

  “明天一早去吧,現在這麽晚了,人家警察估計都下班了,明天我陪你去。你現回你房間看看你弟去吧,他看見我們就怕,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他現在就住在一樓你的房間裏。”那中年男人又叫住顧曉笛說道。

  顧曉笛抽動著嘴巴,再也沒有說什麽,徑直向屋內走去。

  她現在心如死灰,沒有任何的驚濤駭浪。

  人的支柱,有可能就在那麽一瞬間就徹底坍塌了。